張皓與王麗娟帶著沉甸甸的心里回到家里,一進門,就見娟父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抽悶煙,一股辛辣的香煙味彌漫在整個客廳里,很是棘鼻。
“你們回來了,跑去哪里了?”
一見他們倆進屋,娟的父親劈頭蓋臉就問。
“沒去哪,就在外面轉(zhuǎn)了轉(zhuǎn)?!蓖觖惥贻p聲地回答道,低著頭,不敢正視父親的眼睛,她已經(jīng)知道了父親的心情。
娟父一大早就出門了,聽娟母說,是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
“你的事,你媽已經(jīng)跟我說了,”娟父開門見山?!澳銥槭裁匆m著我們呢?今天不是你姨媽來告訴我們,你打算要瞞我們多久呢?你心里還有沒有我們父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張皓和王麗娟一直站著,就面對著娟的父親。
王麗娟的臉刷地紅了,她望了望張皓,張皓回敬了她一個堅定的目光。
“爸,我沒有什么要隱瞞你和媽的,那天我只是為了讓姨媽的面子好過,跟那男的在姨媽家吃過一餐飯而已。況且,我又沒有答應跟他交往,你們用得著為這件事生這么大的氣嗎?”
“你說得倒蠻輕松,姨媽誠心誠意給你介紹男朋友,況且那男孩又是你姨父的親侄子,知根知底,家境又不錯,那男孩又是教書的,知書達理,還端著鐵飯碗,一家人都住在城里,這樣的人家,你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到。聽爸的,趁你和張皓還沒有訂婚,爸安排你和姨媽她家的侄子,先把這婚事給訂了!”
“爸,請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已經(jīng)想好了,”王麗娟支支吾吾地說。“我選擇的人不會錯,這一回就讓我自己做主吧!”
“叔叔,你請聽我跟你說——”
“你不用跟我說了,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
娟父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是扭曲,而是跌青??諝庖驗槌聊幌伦幽唐饋?,讓人覺得有窒息的感覺。
“你自己再好好地想想,想清楚了,你再告訴我!”
良久,娟父將手中那支還沒吸完的煙捏熄,重重的扔掉,甩開膀子就往屋外走去了。
很清楚,娟父也一反常態(tài)改變了心里最初的想法,也希望王麗娟能嫁給她姨媽的侄子,而不再贊成張皓跟娟的婚事了。
霎時,張皓感覺眼前一片漆黑,感覺天就要塌下來一般。
本來張皓跟王麗娟的戀愛進展得很順利,順風順水,一路綠燈,眼看就要談婚論嫁了,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攪得張皓措手不及,幾乎傻了眼。
屋里只剩下張皓跟王麗娟兩人了,王麗娟也忤在那里傻眼了,沒了一點主意,淚花閃閃的。
張皓捉住王麗娟的一雙手,似乎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她說,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也不知怎么去表達,不知所措。
沉默了很久,張皓把王麗娟扶到椅子上坐下。
“別太難過了,只要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就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p> 張皓王麗對娟說。
“話雖是這樣說,但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呀,是我們唯一的親人,沒有得到他們的認可和祝福,即使我們倆在一起,你會覺得幸福嗎!”
王麗娟憂心重重地說。
不得不承認,王麗娟說的很有道理,況且,王麗娟是一個很尊重父母,很孝順的乖乖女,想要她違背父母的心愿去做事,她極有可能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那到底該怎么辦呢?
張皓思索著。
“麗娟,為了你,為了得到你父母的認同,你告訴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張皓又對娟盟誓。
王麗娟“噗哧”一聲笑了?!斑@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逼你,”王麗娟調(diào)皮道?!斑@一次看來是要多委屈委屈你了,在我父母面前,你要放下面子,臉皮子厚一點,不管他們怎么說,給你臉色看,你都要挺得住,并且,在他們面前多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誠意,用真情,真心去打動他們?!?p> “好吧,我答應你,這一次就讓我當一回愛情乞丐吧!”
張皓也調(diào)皮道。
今天的午飯吃得很別扭,再也沒有了昨日的那種愉悅的氣氛。盡管張皓怎么樣的向王麗娟的父母獻殷勤和討好,一次又一次的親熱的叫“叔叔”,喊“阿姨”;一次又一次地給娟父斟酒、敬煙;一次又一次地給娟母夾菜、倒茶,可他們臉上的笑容幾乎都被烏云給遮住了,是黑壓壓的一片。沉重的心情也壓抑得緘口不言,偶爾的幾句話語,也是言不由衷。
張皓尷尬到了極點,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強撐著,不讓自己心里和精神崩潰。
“叔叔、阿姨,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娟是真心相愛的,我一定會讓娟過上好日子的,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就請你們成全我們吧!”吃完午飯后,趁著這一空檔,張皓又一次向娟的父母親真誠承諾。
“我們知道你是一個好小伙子,也很實在,”娟父吐出一串煙霧,緊皺眉頭?!翱墒?,你家太遠了,我們家麗娟要是嫁去了那么遠的地方,你讓我們怎么放心?。 ?p> “是的,怎么說女兒都在娘的身邊好呀!”娟母也附和著。
娟的父母終于找到了拆散他們的理由,并且,這一理由合情又合理。
張皓的信心開始動搖,也悲觀到了極點。
“現(xiàn)在的交通這么發(fā)達,從這里去我們那兒坐火車也不過十來個小時的車程,況且,到時我們富裕了,有錢了,自己開車來或坐飛機來更方便,”張皓極力想用真情來打動他們。“如果你們想麗娟了,我會親自送她回家來多住一些日子?!?p> “那些都是些好聽的話,實話跟你說,我們只有這么一雙兒女,況且麗娟的弟弟還小,還在上學,我們都有這把大年歲了,就是不想麗娟嫁得太遠,就是想讓麗娟嫁得近一些,好照顧我們,以及我們這個家!”娟父的話語擲地有聲,語氣重重的,再不容置疑。
多么充分的理由,張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