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秉燭夜話
洛陽七月的深夜還是非常的燥熱,在滿天的星斗中,許多漫無目飛行的蚊蟲因為司馬朝一行人的經(jīng)過,都跟隨著司馬朝匆匆的腳步向著輔國將軍府深處走去。
此時已至深夜,輔國將軍府上眾多房間內(nèi)的燭火已經(jīng)熄滅了,遠遠看去只有一座小屋子還在閃爍著微弱的火光,像是這夏夜中的小精靈,正在不斷的悅動,給周圍寧靜的空氣中帶來了一絲活力。
那間屋子是司馬越的書房,此時他的書房中有一位衙役打扮的來客,此時正垂手站立在司馬朝的身旁,座上放著一張楮皮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許多十分細小的小字,顯然是一封密信。
司馬朝掃視了一眼密信的內(nèi)容,這才將信件擺放在一旁。他瞥了一眼身旁的侍衛(wèi),見他戰(zhàn)戰(zhàn)噤噤,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由得口氣緩和道:“是賈司空派你來的?”
“是的?!蹦侨嘶卮鸬?,他又悄悄看了一眼司馬朝的臉色,又低下頭等待詢問。
“有意思。”司馬越突然撫掌笑道:“居然有人要趁亂刺殺朝兒,這可是一招妙棋啊?!彼蕾Z謐在擔心什么。程希是楊駿手下的官吏,在他手底下發(fā)現(xiàn)了司馬朝刺殺案,這目的不言而喻,若是有人利用這起案子打擊賈家的勢力,不經(jīng)可以動搖賈謐的政治地位也可以離間司馬朝和賈謐的關(guān)系,可謂是一箭雙雕之策。
不過這個計劃也是有利有弊,萬一那報案之人落到了司馬越或者賈家的手上,那么這個案情將極有可能翻轉(zhuǎn)。司馬越和賈謐可以利用這些事情做許多事,達成許多目的。
賈謐自然也看出了這點,這才派遣這位衙役連夜跑來輔國將軍府與司馬朝來通氣。他們兩家的聯(lián)盟這時在剛剛建立,現(xiàn)在還在十分脆弱的時候可經(jīng)不起這樣的打擊。
萬一司馬朝中計那他們兩人許久的努力也就落空了,這讓賈謐怎么能不心情焦慮。
“賈司空有什么對策?!彼抉R越拾起一旁的茶碗淺淺的喝看一口這才問道。
“賈司空說報案之人才是重要的?!?p> “這個我自然知道?!彼抉R越又看了他一眼,見他言盡于此心中稍稍有些明悟,賈謐這是在試探自己的實力。賈謐的勢力他司馬越已經(jīng)見識過了,但是他司馬越的手腕賈謐還無緣得見。司馬越在此時在心中冷笑一聲,想必這才是賈謐連夜派人來他府上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想到這里他微笑的拍了拍手,一位身材修長也穿著衙役衣裳的男子此時便從一旁的屏風(fēng)內(nèi)走了出來。他看向那送信之人,微微拱手笑道:“趙兄,沒想到你是賈家之人?!?p> “我也沒想到劉兄你是司馬將軍的人啊?!蹦勤w姓衙役苦笑道。
“劉思禮早就將此事告知于我了,我還想讓他將此事告知賈司空呢。”司馬越微微一笑道。這時他又看向那位趙姓衙役,他知道賈謐在見識到他的一份實力之后,一定還有話說。
果然,等到此時那趙姓衙役才徹底放開,他一拱手說道:“司馬將軍,賈公猜測楊濟現(xiàn)在也必然得到了消息。按照他沖動的性子必然今晚就會去洛陽令處領(lǐng)人?!蹦勤w姓衙役說到這里突然左手成刀狀猛的向下斬去,說道:“賈公想聯(lián)手將軍今晚截人?!?p> 就在此時下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君,朝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司馬越聞言笑到,又對兩位衙役說道:“劉思禮,你去我府上調(diào)集五十名精悍手下陪同賈家行動?!?p> 那名趙姓衙役聞言大喜,當即對司馬越道:“多謝將軍,我們告退。”
“去吧。”司馬越揮了揮手,半躺的身體微微坐起。他還從未在深夜召見他的這位朝兒,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自己的這位二兒子在昏迷蘇醒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變的成熟了許多,這讓怎么能不讓他欣喜異常。
司馬朝這時也在下人的帶領(lǐng)下緩緩的走進了他父親的書房,書房從外面看不大,但是一進到里面空間頓時增大,給人一種闊然開朗的感覺。在司馬朝的記憶力他還沒有什么印象之前的司馬朝進入過這里,這讓他對今晚的父子談話感到了一絲緊張。
一旁的下人推開了前方的大門,只見得之前還昏暗的燈光頓時明亮起來。十八根燈柱上閃爍的燭光將這間屋子點的如白晝一般。
“朝兒來了?!彼抉R越見到來人臉上浮現(xiàn)出慈祥的笑容,他對一旁帶路的下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這才又對司馬朝說道:“朝兒還沒來過我這書房吧?!?p> 司馬朝一見到司馬越不敢怠慢,他深施一禮道:“孩兒參見父親。”
“不必見外,這里就我們二人。”司馬越輕輕的向他招招手,又指了指他身旁的軟榻,笑著說道:“來,坐到為父身邊來?!?p> “喏?!彼抉R朝快速向前,幾步走到了司馬越的旁邊,他的旁邊是一方軟榻而不是我們后世習(xí)以為常的椅子,它并不能允許人們四平八穩(wěn)的坐在上面,只能支持跪坐。司馬朝早已受夠了這軟榻的摧殘,但他無可奈何,在他召集工匠改變中華椅子歷史之前,他也只能忍受這份痛苦。
司馬朝跪坐了下來,見司馬越遞給了他一份楮皮紙,當即雙手接過,細細的看了起來。
司馬越也不打擾他,他一邊抿著杯中的茶水,一邊大量著身旁的司馬朝。見他將此書信看完并面露沉思之色,司馬越便微笑道:“朝兒有何見解?!?p> 司馬朝此時內(nèi)心已經(jīng)翻云覆雨,有人要刺殺自己,誰?
司馬朝的思緒有些復(fù)雜了起來,到現(xiàn)在為止他在大晉也不過呆了僅僅七天,他能引發(fā)誰的刺殺。而且他的作為陛下新調(diào)的新軍虎賁軍的第一任校尉,現(xiàn)在也才剛剛上任,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刺殺自己無疑是自殺的行為。就算是陰謀,可這種陰謀傷人傷己,水平低劣不堪,想必不是楊黨的謀劃。
亦或者說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不受這世間秩序影響之人,比如說陰間之人。
司馬朝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是怎么來到大晉天地間的他自己很清楚,進入時間大流引發(fā)陰間的追殺他也有想到過,不過他沒想到盡然在自己僅僅到這世上七天就出現(xiàn)了刺殺風(fēng)波。
還有那位馬臉仙人。他依稀記得自己來到這世間第一次醒來時,那位馬臉仙人的劍距離自己已經(jīng)不過分毫。他當時只是稀疏的記憶,并沒有引起他的重視,他還以為是一場大夢,但是現(xiàn)在遇到刺殺事件,他便將那事聯(lián)系了起來。
“孩兒以為,這是一場陰謀,為的是拆散父親和賈家的聯(lián)盟,并且打擊賈家的勢力,是一箭雙雕之計。”司馬朝拱手道。他自然不能將自己的真實猜測說出,便將此計劃都推脫到了楊黨手上。
司馬越聞言瞇起了眼睛,他向司馬朝問道:“這計謀水平可謂是低劣至極,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虛實,楊家會用這種計策嗎?”他其實一直都有些舉棋不定,如此低劣的計策真的是楊家的真實計策嗎?是自己還有什么遺漏?
“父親?!彼抉R朝聞言起身道:“不管楊家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盤,刺殺者才是最重要的人,掌握了他,我們就擁有了主動權(quán),才能以不變應(yīng)萬變?!?p> 司馬朝的一句以不變應(yīng)萬變打動了司馬越,他笑呵呵的看著司馬朝說道:“不錯,朝兒果然有了長進,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說到這里他暮然起身對屋外說道:“追上劉思禮,告訴他朝兒也要去,讓他帶足兩百名家仆去,一定要給我把人搶回來?!?p> “喏?!彼抉R朝聞言快步退出了書房,向府外奔去。
洛陽縣府衙門前,程希一臉苦澀的望著身前的監(jiān)獄大門和在自己身邊來往穿梭的家丁護院。他沒想到楊濟居然這么重視這件事,在這件事事發(fā)的當晚,他剛剛將兩人放走并回到家中后不久,他就直接沖到了自己家中將他強行帶到了這里。
楊濟要人,他到哪里找人去。
想到這里他的眼角稍稍的向一旁瞥了一眼,在他身邊的是一位強壯的中年軍官,他是楊駿的四弟當今征北將軍遷太子太傅兼衛(wèi)尉楊濟,執(zhí)掌京都南軍全部兵馬足足一萬人,可以說是掌握了楊家擁有的一大半軍權(quán),在楊家的地位僅次于二哥楊駿,還要略高于三哥楊珧。
他長得一雙虎目,鼻子很大,鼻下胡須密布,整個人看起來書卷氣息之中有包含有一絲彪悍的氣息。如果說西晉的三楊之中還有什么人才,那么就非這個楊濟莫屬了。楊濟有才藝,曾經(jīng)跟隨司馬炎校獵北芒,騎馬執(zhí)角弓在金輦前射獵,射殺過一頭猛獸,讓六軍稱快。而且也曾經(jīng)參與過伐吳戰(zhàn)爭,為晉朝的統(tǒng)一立下了戰(zhàn)功。
現(xiàn)在他正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監(jiān)獄。就在今天晚上,他在洛陽縣中的眼線告訴了他司馬朝刺殺案一事。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件事的利弊,當即帶領(lǐng)一大隊家丁護院兵分兩路,一路由他帶領(lǐng)直接沖向了程希的洛陽令府上。另一路則快馬趕到洛陽監(jiān)獄處并將此地團團圍住。
沒想到,他還是晚來了一步,這關(guān)押在大牢里的犯人竟然活生生的消失了。
“將軍,西監(jiān)已經(jīng)查完,不見犯人?!币幻叶★w快跑來說道。
“再查。”楊濟冷冷道。
見楊濟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程希的臉上也不由得泌出了冷汗,他十分擔心自己放人的舉動被楊濟發(fā)現(xiàn),如果這樣那他就完了,幸好監(jiān)獄里還關(guān)押著大量的犯人,楊濟一時間也探查不完。他看了看天色,小心翼翼的探問道:“將軍,已經(jīng)快到宵禁時分了,不如明天再找?!?p> ?。ㄎ赐甏m(xù))
欲上高樓風(fēng)漸微
知音難覓不得信
答酒邀月狂白發(fā)
案篤情深難如一
(我想到了一個詩名,但是覺得太騷了還是不發(fā)了hh)
風(fēng)吹有牛羊
大家能看出我這詩寫的是啥嗎?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