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暴
仲九冬!”行健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銀芒,猛的一回首,看向正操控著遨天尺的九冬。少年面布焦急,起聲暴喝:“快,快點!將遨天尺45°仰角向上提!”
“!”聽聞了行健的急吼,九冬有了一瞬間的焦急和慌亂,但很快便調(diào)整過來。他向上一抬大尺前頭,將身體內(nèi)僅有的真氣全部輸入遨天尺!
終于,遨天尺在仲九冬的極限操縱下,向上45°仰角疾速飛去。強大的氣流撕扯著九冬的臉龐,陣陣鉆心的痛從他面部傳來!
呼!
于此同時,遨天尺下方一寸處,一道銀芒“嗖”地穿過。站在尾端的行健,還能感受到其上掠起的寒風與浩大的氣息!三人這次險險躲過危機。若是九冬剛才操作有一絲失誤,那么,這道銀芒,此時已經(jīng)砸在遨天尺上的三人身上!
“我……我實在是沒有丁點真氣了!不能再操控遨天尺了!”躲過銀芒后,九冬喘著粗氣,一字一頓地艱難說到。他的眼前已有些恍惚,產(chǎn)生了重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那就我來操控!”文禮看著九冬這副模樣,眼中心疼之色一閃。起身趕緊和他換了一個位置,換做自己操縱遨天尺。
可是,追殺與逃亡還在繼續(xù)。后頭的兩個銀矛類人獸,頻頻發(fā)起進攻,似有著用不完的精氣神。而再觀遨天尺上的三人,已經(jīng)彈盡糧絕,怕再過幾天,便會被活活因內(nèi)力耗盡而死……
行健眼中暗淡,他知道這樣下去,遲早都是死路一條。但對此,他也是毫無辦法。行健已經(jīng)打算好了,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們?nèi)吮悴辉偬优?。重整衣衫,堂堂正正地與兩個銀矛類人獸拼死一搏。即便最后的結果是拋尸荒野,那他們也要綻放生命中最后的輝煌!
“想要殺死我們?nèi)??可以……”行健嘴角,咧出一抹瘋狂而又絕然的笑容:“但是做好心里準備,我們就算死,也要脫你們這倆兇獸一層皮!”
……
兩個時辰后,天色全暗。
文禮的體內(nèi)的真氣貌似也不多了,只能維持遨天尺再飛一會。而九冬吃下了最后的三粒丹藥,正在文禮后頭盤膝休息。但顯然,看其臉上仍存的萎靡之色,就能判斷出,三粒丹藥,根本不夠九冬恢復體內(nèi)全部真氣。
行健愁眉不展,面色苦悶。他開著禁瞳,望著后面如陰魂般一直跟著的倆類人獸。在月光下,它們手上拿著的銀矛泛著點點寒光,時亮時暗。如同兩點催命的鬼火,不禁使人全身豎起雞皮疙瘩。
這時,幾點沙塵,飄入行健眼中。
行健抬手揉了揉雙眼,抹去眼中沙塵。但睜眼再看時,又有更多的沙塵撲面而來。
行健回頭看了看文禮和九冬兩人,發(fā)現(xiàn)這倆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他們不斷地用手擦揉著雙眼,直揉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嗯?!”行健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說,遨天尺是在很高的高空中飛行,地上的一些雜塵是不可能飛到這等高度的。除非是一陣非常強烈的風,吹向九皋之上。可是一陣強風,也就最多吹進幾粒沙塵而已。而現(xiàn)在持續(xù)不斷的有沙塵飛上空來。這代表著,吹向上空的強風,不單單只有一陣!
那么:沙漠中,不斷刮著強風,卷起漫天塵霧……這種現(xiàn)象,叫什么呢?
沙塵暴!
行健腦中,第一時間便跳出了這個名詞。少年瞳孔收縮了一下,面色卻不驚反喜。也許這種天災,在平常會阻止三人前進的腳步。但在此時,若是用的好的話,便能將行健一行人脫離一直以來被追殺的困境。與其說此為天災,不如說此為天助!
“文禮!快,我們向下沖!沖進沙塵暴里!”行健想到此處,回首高聲向著操縱遨天尺的文禮大喝:“別管什么方向的,就只管往前沖!最好沖進沙塵暴的中心!”
“可是這樣的話,眼睛會看不見的呀!”文禮一回頭,臉上帶著幾點難色。
“若是看不見,那就不要看了!閉著眼睛總行了吧!”行健回道。
“……好吧!我就聽你這一回,到時候出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結果,可不要怪我喲!”文禮說罷,一摁遨天尺前頭,迎著一個俯角向下沖去。閉著眼睛,直接遁入肆虐的沙塵暴之中。
颯颯!
三人的耳畔旁盡是風聲呼嘯,整個人身上都布滿了黃色的沙塵。陣陣強烈的氣浪伴著點點金色的沙粒,打在三位少年的面部,不禁使他們感到臉上微微有些疼痛。
遨天尺在茫茫塵暴中,顯得如同狂風巨浪里的一葉孤舟,搖擺不定。時而被吹向西方,時而被吹向東方。整得躲在文禮身后的行健和九冬,死死地拽著遨天尺尺身,生怕一個不注意便被甩下尺子。
“啊……”行健想說句話,可沒想到,一張口,送來的便是滿嘴的沙子。就連口中唯一發(fā)出的那個音節(jié),也被凌亂的風聲掩蓋了??粗阱氤叩男值埽瑓s不能交流……
不知行了多久,文禮體內(nèi)的真氣漸漸不支。但沙塵暴仍然在遨天尺周身掃蕩,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文禮覺得,他快要撐不住了……
行健在最后頭,感覺到了行進速度漸緩的遨天尺。他有些緊張地一回頭,望向后方,生怕那兩個手執(zhí)銀矛的身影追趕過來。
幸好,遨天尺后頭空空如也,只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沙暴。估計那倆類人獸,早已被三人甩掉了。
嗡嗡……
又過了一會,文禮實在是撐不下去了,他丹田的真氣,估計已經(jīng)被壓榨一空。現(xiàn)在維持遨天尺飛翔的,是文禮如同擠牙膏般擠出來、藏在身體最深處的一點真氣。
終于,在不斷的消耗下,文禮內(nèi)力完全耗盡。遨天尺失去動力,“轟”地一聲,從半空墜落下來,插進一旁沙子里。三位少年也是,從遨天尺上掉落下來,摔在沙地上,爬不起來。
一股沉重而又疲憊的感覺,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地席卷著文禮的意識。他想起來,繼續(xù)向前走,走出沙塵暴??墒牵氖帜_似都有千斤之重,怎么抬也抬不起來……
最后,文禮放棄了。他眼皮一沉,合上了曈前最后一絲縫隙……
……
隨著時間的流逝,文禮覺得,他的呼吸愈來愈困難,好像有什么東西蒙住他的口鼻,阻止鼻間空氣的進出,想將他活活悶死。
“不……不要死……”文禮發(fā)出微弱的呻吟,面色痛苦。他強打起精神,用盡渾身力道撐開上下眼皮,看向前方。
前方?jīng)]有任何情景,只有一片黑暗。
文禮這才恍然過來。三人當初倒地不起時,沙塵暴還在肆虐。而現(xiàn)在,沙塵暴應該已經(jīng)過去了??删统弥@會功夫,紛飛的沙塵便掩蓋了他們的身體和口鼻,造成了現(xiàn)在的呼吸困難。
想到此處,他用力抬起手來,撥開埋在身上的沙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回眸再望,地上還赫然印著一個人形的沙坑。
感受著衣衫內(nèi)外層層疊疊的沙子,文禮管不了這么多了。既然他會被沙子埋起來,那九冬和行健也是同樣!這兩人的安危,才是當務之急!
文禮拿眼睛一掃周圍,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被埋進沙地的文禮和九冬。其實這倆根本不難找,因為他們沒有被完全埋死,都有一部分肢體暴露在外。
文禮二話不說,趕緊上前幾步,把九冬和行健從沙子中拉起來。
“咳咳!咳咳!”九冬剛坐起來,便咳嗽了幾聲,吐了一口痰。不難看到,九冬的痰里,充滿了黃色的沙子。
但文禮回頭再看行健,他的情況并沒有像九冬這么好了。也許是因為身為魔修的緣故,行健沒有道修的肉體,體質(zhì)本就要比另兩人差上一等。更何況行健級數(shù)只有45級,根本不在高級修士的范疇內(nèi)。這種境地下,能硬生生地活下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文禮伸手摸了摸行健的心臟,發(fā)現(xiàn)心臟還跳動著,只是有些無力。至于呼吸……就不容樂觀了。行健鼻息斷斷續(xù)續(xù)的,好似隨時都要停止一般,少年的眉頭緊皺著,面露苦楚之色。
“九冬,你幫我在一旁看著,我給行健人工呼吸?!蔽亩Y回頭,對著九冬說到。臉色上,絲毫看不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哦……嗯?!甭牭饺斯ず粑?,九冬本想調(diào)侃文禮幾句,但望著文禮那嚴肅的眼神,便把剛要出口的話硬生生吞回肚里。
文禮可是軍旅出生,這點急救的小技巧,他還是懂的。當下他便把雙掌合攏,在行健胸口上,按一定頻率按了幾下,復蘇行健的心肺。而后又伏下腦袋,將嘴巴貼住行健的雙唇,還沒來得及吐槽行健雙唇的柔軟,便開已始一口氣、一口氣地向著行健口內(nèi)吹。
少頃之后,行健的肺部,起伏漸漸穩(wěn)定下來了。文禮起身拍拍手,擦了一把額間細汗:“誒,完事了。行健算是脫離危險了?!?p> 像是要印證文禮此話的正確,躺在地上的行健跳動了一下左眼眼皮,緊皺的眉頭動了動。
過了一會,行健終是將雙眼完全睜開,看了看一旁文禮九冬。
而九冬也不閑著,他將腦袋湊到行健耳邊,把文禮剛才所做所為,一一如實告訴給行健。
“誒!”行健有些無奈地苦笑一嘆,“沒想到,小爺我的初吻,會葬送在兄弟口里……”
文禮看行健這副有些嫌棄的模樣,內(nèi)心略感不爽。事出緊急,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做?。‘敿此阋哺袊@挖苦道:“我也是啊……只是一想到初吻被你一個看見美食就口水失禁的家伙奪走,就有些反胃……”
“呵呵?!笨粗ハ喑爸S的兩人,在旁的九冬,內(nèi)心偷偷一笑:“先不說你們兩個,要是這件事,被在渺星的某人知道……他就可要吃醋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