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你把那件月白色的衣裳準(zhǔn)備好,明天我就穿它就是了?!?p> 上官蔓拆掉頭上的發(fā)簪,又摘掉耳環(huán)。
“明日,你不用起床伺候我。我自己就行?!?p> “小姐,你不是要跟著去人市里嗎”
萍兒將衣裳和斗笠放好。
“嗯,我自己收拾就好。”
向蔓實(shí)則不會自己束這些頭飾,但簡單的將發(fā)綰起來也還是行的。
一想到今早,那個小家伙在去吃早飯的路上告訴自己,那個大高個子和那個“道士”有古怪的時候她就不安。要不然才不求著小東西學(xué)彈弓呢。雖不知是真古怪還是假,但提防著也有必要。
“不教就不教,我沒辦法了嗎?”
上官蔓拍了一下桌子。自己這次去人市不僅要幫著雇男廝,自己還要備一些東西了。
第二早,上官蔓早早地就起來了,昨天傍晚,那一行人就回宮的回宮,回府的回府,小東西也和西南廂房那些個人一起吃。所以早上本也就只有她和上官蕭兩個人。
偏偏上官蔓還自己挺早就起來用了飯,現(xiàn)在也就只有上官蕭一個人在廳里。
“少爺,小姐去了,奴才叫了好些個人跟著,阿翼也去了?!毙た偣苷驹谝慌?。
上官蕭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下去把西,南廂房那些人看著點(diǎn),別鬧出事兒,這個時候最容易出事?!?p> 肖總管自個兒也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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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蔓坐在馬車上,從東坊出發(fā)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一個時辰了。聽說這人市里賣的不止是奴,也有朝廷里禁止的好些東西,雖見不得光,卻也沒有人敢說什么。
只因這里買的奴是出名的好,不管你是誰,專心于你這么一個買主,至死不休;東西也是出了名的精致。只是地方真的難找,上都數(shù)萬人都曉得這地方,找的到的,進(jìn)的了的,買的到東西的卻少只有少。
但朝廷卻也管不了,不是沒管過,而是去查這地方的人都死了,無一例外。
上官蔓只覺自己暈乎乎的,想要拉開簾子,但是被旁邊的男子用劍柄打下了手。
上官蔓瞪了一眼他。這個叫阿翼的人,從出門開始就沒有說一句話,關(guān)鍵是鐵著一張臉。穿著件黑衣裳,搭上那張臉,真的讓上官蔓覺得自己仿佛欠了他五百萬,不,一千萬。
“我暈,再不透透氣我就要吐了。而且我前面的路都沒有看見,我現(xiàn)在的路還能找的著嗎?”
上官蔓翻了個白眼。往阿翼的位置挪了一點(diǎn),阿翼瞥見又往外挪。
上官蔓撇了撇嘴。
“撲克臉,我說你可不可以跟我說一句話,哪怕嗯一聲也好,不然我以為你啞巴?!鄙瞎俾幌虏涞桨⒁砻媲?。
阿翼一楞,往后仰竟撞到了窗,砰的一聲。
上官蔓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笑,笑又不敢笑出聲憋的肚子疼。阿翼瞪著上官蔓。
“哈,你瞪我,那你罵我呀”她其實(shí)平時不喜歡逗人,但是現(xiàn)在她真的悶得慌,這個人還這么悶。
“我不會罵人,主人讓我出來保護(hù)你,我就會守著你的安全,不讓你看是為了你好?!卑⒁硗熥樱蝗タ瓷瞎俾?。
上官蔓盯著阿翼,怎么說呢?倒不是驚奇,倒是覺得這個人是真的聲音好聽,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到讓人舒服。
有喊著主人,怕不是哥哥從人市里買來的,倒也為難哥哥了,竟然把他喊來保護(hù)自己。怕人市真的是兇惡。便也忍著不適。
不一會兒到了一處下坡的地方,不是像下小坡那種而是像山路一般的盤旋了兩周,而剛剛明明上官蔓還能聽到坊室之間的叫賣聲,在下坡的那一霎拉便沒有叫賣聲,就像是進(jìn)了高速公路上的穿山隧道只有馬蹄和車輪在耳邊無限放大的聲音,就連視線也變暗了。大概過了半刻鐘,路開始變平坦,周圍也開始慢慢的熱鬧,光線開始變的亮了一些,只是不是日光那種亮,而是像篝火一樣忽閃的暗黃色的光。
上官蔓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市是一個地下通道,那么說應(yīng)該不會很大。
“小姐,九哥,到了。”馬車外的小廝停下了車,掀開簾子。
上官蔓好奇為何叫九哥,莫非,還不止買了一個人?
想著,一旁的阿翼伸出臂膀“小姐到了?!?p> 上官蔓望了一眼他,沒有扶著他的手臂,自己跳下了車。
眼前竟是一番別樣的景色。起初她以為著地方一定不大,但現(xiàn)在看來一定不小,因?yàn)樗匆娨粋€人推著車子走在前面筆直的道上竟越走越遠(yuǎn),沒有拐彎,慢慢的變成如蟻一般的。一旁的樓閣甚至比上次去西坊鬧市那邊的樓閣還要高些許,來往的人也是熙熙攘攘。
怎么說呢?或許這是建的地下王國吧。但依然可聽到鳥鳴和流水聲,遠(yuǎn)處可見太陽光從很高的地方灑進(jìn)來透著空氣中的塵埃,只是那光卻不及路旁豎起的燭火亮。
“小姐還是扶著我吧,這人市里亂的很?!卑⒁碚驹谝慌裕俅紊斐鍪直?。
這一次上官蔓沒有拒絕,只是將手搭在他衣裳上方,也并沒有抓住。
阿翼走的慢,上官蔓倒也跟的上,順帶可以看看四周的格局。轉(zhuǎn)時,上官蔓看見路旁有家機(jī)關(guān)店。便停了下來,拽了一下阿翼的手臂。
“我們進(jìn)去看看?”
隨著也沒有征求阿翼的意見便邁進(jìn)了店中,只是店內(nèi)并沒有一個人,只是點(diǎn)著好聞的香,那香的煙縷一圈一圈的向上盤,型到卻沒散。雖不懂香,但她也明白,香就看煙,這煙如此,香必定不凡。
無人上官蔓倒也沒問。她到知道定是人家店里的人瞧不起她,就好像在組里,你若是沒名氣,誰會搭理你,在大山的石頭旁睡一晚說不定都沒有人看見。
只是這家店說是機(jī)關(guān)店,卻見不得一份大器,全是些小東西,甚至有賣表和鐲子,玉簪的。
上官蔓瞧著一只綠帶白玉的玉鐲,與她房里那件一模一樣。剛想拿起來看一看時,內(nèi)間里傳來了咳嗽聲。
“小姑娘,你倒好眼力,挑見了好東西,只是這些個東西還是勿碰的好。咳咳咳”一個半簍著腰的老頭從里邊出來。
上官蔓盯著他,那老頭走路需要借著一旁的拐杖,但步履十分的穩(wěn)。和她從前在養(yǎng)老院里看見的那些腿腳不便的老人到不一樣。滿頭白須,就連眉頭都花白,還著著一件白色長衫,一時竟分不出何是衣裳,何是發(fā)絲。
“老爺爺,倒是巧,我家里有一塊一樣的,只是那個我?guī)系挂矝]有像您說的這般嚇人。”
上官蔓走近了些,看著塊鐲子,真的和家里那塊一模一樣。
“咳咳咳,前幾日,我這兒確是賣出了另一只鐲子,當(dāng)時老身還覺得怪為何只買一只?!?p> “哦?買一只有何不妥?!?p> 那老頭走近了些,拿起玉鐲搖了搖,“這里邊倒裝的不是好東西,之所以是個好東西是在它一對的時候,兩個人帶上相互吸引,蠱蟲養(yǎng)著人,人養(yǎng)著蠱蟲有益于孕事。但是,若是兩只見不得便互相尋找,吸食所戴之人血液以此養(yǎng)蠱不死,吸食人血足以便破玉而出,找到彼此。而厲害之處就在于吸食血液只需要兩日”
上官蔓倒退了幾步,撞到的后面的阿翼,阿翼一把扶住上官蔓。
是誰,誰想害她,竟然買一只蠱蟲按在她身邊,若不是她覺得來歷蹊蹺不戴,想必如今便也是一具無血液的干尸了。
“店家,倒謝謝你了,幸虧告訴了我,不然我倒是現(xiàn)在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上官蔓笑了笑,看見了一旁的另一個銀鐲子,那銀鐲子上雕著一只鶴和一株海棠花,上官蔓一時好奇便拿了起來。
“店家,不知這個東西多少錠銀子?!?p> 這銀鐲子拿起來時竟自己響了不多不少正好三聲。但面上并無鈴鐺,上官蔓轉(zhuǎn)了轉(zhuǎn)鐲子,卻又不響了。
“這是三響環(huán),人第一次拿起它是便響三次,這是它在認(rèn)主?!?p> 那老頭站在上官蔓面前,“既然你已經(jīng)拿起來了,便不可再挑其他的,只能要它?!?p> “你,這不是框我嗎。我都沒有選擇?!?p> 上官蔓說著便放下那銀環(huán),要走,卻被地上冒出來的枷鎖給套住。
而門也被關(guān)上,外面的侍衛(wèi)進(jìn)不來,阿翼拔出劍,卻覺得心口悶,人無力,倒了下去。
“撲克臉?!?p> 上官蔓瞪向那老頭“你別欺人太甚。老頭,我還覺得你好心,告訴我這玉鐲的利害,沒想到你卻是個黑心腸。”
“咳咳咳,哈哈哈姑娘,我這攬勝閣向來買賣皆是如此。你不明白行情倒也不怪,只是你倒說對了,我蝎爺在道上是出了名的黑心,只是,這銀鐲我倒未騙你,確是個好東西呀?!?p> 那老頭拿起銀鐲抓起上官蔓的手給她戴上。那老頭維碰到上官蔓,用絹絲帕順著將銀環(huán)套了上去。
“丫頭若不是我家爺讓我,你第一次拿著什么就給什么,我還真不愿意給你?!?p> 說著那老頭竟感覺有一種三歲小孩被大人訓(xùn)斥著的感覺。
“行了,銀兩不多,就要你半袋銀子就好,放心吧,不虧。買了我這個,你就不用置辦其他的了。”
上官蔓一愣,置辦其他,莫不是,這個人知道些什么。
說著那老頭竟向內(nèi)屋走去,不管上官蔓了。
“死老頭,你把我放了,還有地上這個人?!?p> 那老頭揮了揮手“放心吧,他沒事兒,他醒了,你的枷鎖也自然送了?!?p> 內(nèi)室里那老頭撕開自己的面皮。
“我說主子這都多久沒出手了,出手就做這么個東西,還指名要給這丫頭,還讓我編出來那個什么綠帶白玉鐲是養(yǎng)蠱蟲的,人那好好的養(yǎng)顏的玉被說成啥了?!?p> 那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望著一旁穿著紅衣的男子。
“呵,我也不懂我家爺,大概是覺得看不慣蘇家那小子吧?!倍似鹗种械牟璞K吹了吹抿了一口。
“哎喲喂,我家爺,這不會是看上這丫頭了吧?!?p> “噗,你小子,倒和我想法一致了。上次我就覺得不對勁,這一股腦沖到水里救人可不是他的作風(fēng)?!?p> 而后放下茶盞“只是,還真不是,也說,那環(huán)中有一只奇蠱,需要人氣來養(yǎng)著,這個上官蔓倒合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