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娟看她確實沒什么難受的樣子,遂道:“那你好好坐著就行。對了,成王爺跟他帶來的人都回去迎賓樓了,也不知道還過不過來。阿瀾,你可要好好謝謝王爺,你昏迷的這幾天,王爺一直守著你,都沒休息過。還找了太醫(yī)和那個會醫(yī)術(shù)的夫人來給你看診。還有,樓掌柜還送了很多的東西過來,光炭火就有一大車,還有被褥什么的,都在給文君準(zhǔn)備的屋子里,你一會兒去看看啊?!?p> 許文瀾的表情有些驚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愕然道:“他守著我?三天?”
楊娟點點頭,雖然她也一直覺得不可思議。
許文瀾覺得這事有點大,腦袋有點轉(zhuǎn)不過來,需要好好想想才行。
這人情欠大發(fā)了啊,雖然替成王擋了一箭,還不是自己想去擋的,但是人家是天潢貴胄,這種事情肯定在人家那里不是多大的事。再說了,即使她不擋著,人家也未必躲不開,她可是看得真真的,當(dāng)時西寧侍衛(wèi)和成王都沒盡全力的樣子。
現(xiàn)在人家?guī)土诉@么多忙,要怎么整呀!
許文瀾抓頭。
過了好一會也沒想出什么辦法來,楊娟的飯菜都做好了。
不管了,許文瀾光棍的想,人家也不缺她這點人情,等人找上來再說吧,不找就當(dāng)沒這回事好了。很是無賴的嘿笑了兩聲。
然后就把這樁事放下了,和楊娟一起往外端飯準(zhǔn)備開飯了。
許文瀾堅持讓溫麼麼和冬雪一起上桌吃??此麄兿敕磳Φ臉幼?,擺手道:“在這里就聽我的,就這幾個人吃飯,不用再分開吃了?!?p> 其余幾人也都點頭。兩人這才坐了下來。
許文瀾向楊娟姐弟介紹了弟弟和溫麼麼,至于冬雪他們知道就不用多介紹了,只說了新起的名字。
然后跟許文君和溫麼麼道:“文君,這是楊姑娘姐弟,你叫姐姐和弟弟,濤濤比你小了幾個月。我這段時間多虧有他們照顧著。以后就做一家人相處,文君和麼麼不要怠慢了他們?!?p> 溫麼麼起身道:“是,老奴聽小姐的?!庇謱χ鴹罹杲愕苄辛酥x禮道:“老奴多謝兩位小主子對我家小姐的照顧,日后若有用得到老奴的地方盡管開口?!?p> 許文君也起身鄭重的謝過了。
楊娟姐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有點慌手慌腳的。最后在許文瀾的插科打諢下才放開了拘束。
迎賓樓后院,鬼卿看著手里裝血的小瓷瓶,眉頭輕擰。
她找到成王,直接道:“主子,屬下發(fā)現(xiàn)許姑娘的身體有些異常。之前一直有人在身邊,屬下不方便說?!?p> “說?!背赏踉揪徍土艘恍┑拿嫔俣缺鶅鋈摺?p> “許姑娘受傷的箭上應(yīng)該是事先被涂了一些莽草的毒上去。一般人中了這種毒,少量不會致命,但傷口會流血不止,即使止住了血,傷口也不會很容易好,他會腐蝕傷口周圍的皮肉。多則致死,誤食致死。”
成王冷冽如冰的視線緊盯著鬼卿,她趕緊繼續(xù)說下去:“但是許姑娘的傷口并沒有這些現(xiàn)象,拒暗五說甚至愈合的比常人更快一些。我在開始的一天只在她的血中發(fā)現(xiàn)極少量的毒素,今天的血里卻沒有了?!?p> 說著遞過去拿在手上的瓷瓶,繼續(xù)道:“據(jù)我所知,從受傷后這位姑娘并未檢查出來中毒,所以也沒有服用任何解毒的藥物,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鬼卿在成王冷厲的視線壓迫下,輕聲道:“她的身體或是血液有自我凈化的能力?!?p> 她看著成王越發(fā)凝重的面色,蹙著的眉頭,輕聲告誡道:“若是主子真的在意這位姑娘,這件事還要查清楚為好,這種情況可能是遺傳,也可能是外因造成的。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可能她的結(jié)果不會太好?!?p> 說完留下成王自個思考,自己回去了。
許文瀾幾人吃過飯?zhí)於家诹耍硕嘁埠檬帐?,一會兒的功夫,眾人都聚集在給許文君留出來的正房東間。
這間房分了內(nèi)外室,空間比較大,正好方便溫麼麼照顧他。
楊娟跟她低聲說道:“阿瀾,樓掌柜送了好些被褥來,看樣子都是新買的,比我們自己做的厚實,我就給鋪了兩床在床上,剩下的都在床頭的箱籠里,另外還有一些布匹、衣物、藥材什么的,也都裝在那邊放在一起的箱子里,林叔和林大哥也送了些藥材補(bǔ)品過來,你看一下怎么處理,我和濤濤就不打擾你們姐弟倆說話了。”
說完帶著還不太想離開的楊濤走了出去,把空間讓給了許文瀾姐弟。
許文瀾在內(nèi)外室轉(zhuǎn)了一圈,感覺沒什么要收拾的,床上也很暖和,只要溫麼麼睡覺的時候自己鋪了榻就好了。
又開了床頭的三個箱籠看了看,被褥、布匹衣物、藥材補(bǔ)品這些都分類放的整整齊齊的。
許文瀾招手吩咐溫麼麼和冬雪道:“麼麼,冬雪,你們把布匹和衣物收拾出來,分一半到阿娟那里。補(bǔ)品也分一半過去,至于這些藥材,就先不動了吧?!?p> “是,(大)小姐?!眱扇松锨鞍严浠\里的東西往外間的臥榻上搬去。
許文君見沒他什么事,拉著文瀾的手,往外面拽道:“姐姐,你來?!?p> 許文瀾奇怪這孩子想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許文君拉著她到了她住的屋子,爬到床尾,拖過來溫麼麼放在這里的一個匣子,推給許文瀾,從懷里掏了把鑰匙出來,遞給她道:“姐姐,你看看?!?p> 許文瀾好奇的接過鑰匙,打開了匣子,看到里面的東西,瞪圓了眼睛,吃驚道:“君君啊,哪來的這么多好東西???你去打劫了?”懷疑的瞅了下他的小身板,也不像啊。
許文君雙手托腮坐在床上,小眼神疑惑的看著她道:“姐姐,你不記得了?這還是你跟我說的是娘的嫁妝呀,說是娘親臨去世之前偷偷讓你收起來的,你給我分了一半留著,你的那一半都陸陸續(xù)續(xù)的送去外祖父那里了?!?p> 許文瀾兩眼放光的盯著匣子,抱著許文君狠狠的親了一口,高興的道:“小君君,你真是太聰明,太可愛了,么么噠,姐姐愛死你了?!?p> 一尺見方的匣子,里面裝著滿滿的各種質(zhì)量上乘的金銀玉器、寶石瑪瑙,光上等的玉佩就有三個、南海佛楠珠、瑪瑙綠石墜子、象牙、犀角、水晶、玳瑁......還有兩個小金塊,幾塊碎銀子。
Oh,my god,發(fā)了發(fā)了,許文瀾眼睛像是長在匣子里,拔不出來了。
許文君姐姐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道:“姐姐把這些送去給外祖父吧,本來上個月就該送了的,姐姐出了事給耽擱了。外祖父明年就可以回來了,要多送一些,不然不夠路費(fèi)怎么辦?”
許文瀾?yīng)q如被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瞪著許文君道:“還有這回事?你是說真的嗎?”
許文君點點頭,總感覺姐姐怪怪的。
許文瀾在原主的記憶里扒拉出了這一段,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蔫蔫的遞回鑰匙道:“你收起來吧,改天姐姐找人送去?!?p> 這么多東西,一層層盤扣下來,估計到了外祖手里的也沒多少了。
只能看,不能動,還得大部分送給不相干的人,放自己這里看著不是誠心找虐呢嗎!
“那好吧?!痹S文君蓋上了匣子,上了鎖,重又把鑰匙掛到脖子上塞進(jìn)懷里。
這孩子這么懂事干什么呢,要是忘了這回事多好啊,這些就都是自己的了。
許文瀾看著感覺心都嚯嚯的疼。
指了指另一個放著的小箱子,問道:“那個又是裝了啥?”
許文君爬到箱子邊,推到許文瀾這邊,盤腿坐好,對著手指,大眼睛眨巴眨巴有點心虛的道:“我也不知道呀,這是我讓大哥哥幫忙從夫人的屋子里拿出來的。”
許文瀾小嘴都張成了O型,真是個聰明有前途的孩子啊,都跑路了還不忘坑對方一把。
拍了拍許文君的小腦袋,抱著他大大親了一口,贊賞道:“干的不錯,姐很看好你哦?!?p> “冬雪,冬雪?!?p> 冬雪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小姐怎么了?”
許文瀾指指小箱子,眉開眼笑的道:“會開鎖不?”
冬雪松了口氣,不是出事了就好。
“奴婢會開簡單的鎖?!边呎f著邊上前拿起鎖頭來打量,然后對許文瀾道:“這個鎖的做工不難,奴婢能開。”
“快開快開?!痹S文瀾心急的催到,但愿里面也都是好東西啊。
冬雪去針線笸籮里去了根大頭針過來,三扭兩扭的就聽到“啪”的一聲,鎖開了。
許文瀾心急的伸手去掀箱子的蓋子,冬雪抿嘴笑著退了出去,在門口守著了。
蓋子打開,隨之而來的銀光差點閃瞎許文瀾的雙眼,上面一曾擺的整整齊齊的十兩一個的銀錠子,足足二十個,這還只是最上面這一層的。
“哇、哇、哇,”許文瀾夸張的撲到了箱子上,抱住箱子眉飛色舞的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許文君也激動的坐直了小身子,眼睛睜的溜圓。他還沒見過這么多銀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過呢。
不過一會兒之后他擔(dān)心的問道:“姐姐,你說夫人會不會氣瘋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殺了我們的吧?”
許文瀾的大腦勉強(qiáng)冷靜了下,想了想拍拍他的小肩膀道:“安啦,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不拿這些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