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成王的冷臉有更加冰凍的趨勢,她趕緊狗腿的笑道:“既然王爺和肖公子也在,不如明日一起過去嘗嘗味道可好?”
“好呀好呀?!毙ぬ床坏瘸赏趸卮穑鸵豢趹?yīng)了下來,然后才看向成王,擠擠眼道:“小美女邀請,哪有不去的道理,是不是啊,小師弟?”
成王的面色略緩和了些,點了點頭。
許文瀾默,要不要這么高冷?
樓掌柜也笑瞇瞇的應(yīng)下了。
伙計進(jìn)門遞了包東西進(jìn)來,樓掌柜接過去,交給許文瀾道:“這是新買的鹿皮靴子,不容易濕水,許姑娘去隔壁房間換一下吧,身上有傷,著涼了就不好了?!?p> 許文瀾本想推辭,看成王又要放冷氣的樣子,自己雙腳這會兒也確實濕透冰冷的很不舒服,便接過了包裹,謝道:“那就多謝樓掌柜了。”
樓掌柜擺手,笑容可掬的道:“老朽也是遵照我家王爺?shù)闹甘巨k的,姑娘謝過王爺就好?!?p> 許文瀾有些尷尬,諂笑兩聲向成王道了謝,在肖檀戲謔的目光下幾乎落荒而逃。
成王不悅的看向肖檀,后者立馬以扇掩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端坐不動了。
許文瀾換上鹿皮靴子,真是暖和多了,里面毛絨絨的,許文瀾暗自想著自己也要多買幾雙才好。
換下的鞋子冬雪收拾好,用包裹包了帶著。
許文瀾收拾了下臉上的表情,回到隔壁房間,對幾人行禮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文瀾就先告辭了,出來太久,恐家里擔(dān)心?!?p> 成王面色看不出喜怒,忽而道:“你可有東西要捎去義安?”
許文瀾愣了會才想起來,義安郡是外祖家的流放之地,立刻正色回道:“有,不知王爺?shù)娜撕螘r啟程?”
“盡快!”成王語氣略顯凝重。
“是,我馬上送過來,多謝王爺,文瀾告辭?!痹S文瀾匆匆出了迎賓樓,向家里跑去。
“小師弟,去義安做什么?”肖檀疑惑的問道。
“查些事情?!背赏鯏Q眉,想到昨晚玉珩傳回的許文瀾外祖母的信息“出身有異,查無此人。”心中略感焦躁?,F(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她本人了。
許文瀾回到家,來不及多說什么,向溫麼麼取了之前的財物,想了想,把許文君的小匣子打開,放了二百兩的銀子,另外放了一些珠玉寶石金錁子進(jìn)去,把匣子裝滿了。現(xiàn)在有成王的人送過去,大概是不會私下扣掉財物的,所以這次趁機要多帶點過去。
另外匆匆寫了封信一起鎖進(jìn)了匣子里。立馬又跑去了迎賓樓。
等到這一切都弄好,許文瀾再次回到家,徹底攤在了床上,動都不想動一下了。
溫麼麼看著她的樣子很是心疼,搬了椅子坐到床邊,打了熱水給她泡了泡腳。然后把許文瀾的腿放到自己的膝上,不輕不重的揉捏著,眼睛酸澀,沒有哪個大家閨秀活的像她家小姐這么心酸苦楚的。夫人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小姐和少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才好。
許文君也乖巧的給她揉捏著胳膊。
雖然身上很累,但是許文瀾覺得心里很熨帖,摸了摸許文君的小腦袋,不過一會兒就睡著了。
溫麼麼小心的把她的身子正過來躺好,蓋好被子,端過針線笸籮過來邊做針線邊看著她。
許文君見狀,默默的在書桌前坐下,自己練起字來。
等到許文瀾睡醒,太陽已經(jīng)偏西了,肚子餓的咕咕叫。
溫麼麼伺候著她簡單的梳洗了下,許文瀾就急忙問道:“麼麼,有什么吃的沒有?”
“給你留著呢,麼麼做了你愛吃的云片糕,鍋里還溫著雞絲粥,麼麼馬上去給小姐取來。”
“放在外面走廊上吧,曬會太陽?!痹S文瀾道。
溫麼麼去準(zhǔn)備吃食了。
許文瀾慢慢出了屋子,在廊下站住。院子里冬雪和楊娟在忙著洗菜,兩個小豆丁也在幫忙,看著一片忙碌熱鬧的樣子。
冬雪過來回道:“小姐,你之前說了要買的菜,奴婢趁著您休息的時候已經(jīng)買來了,小姐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
許文瀾走過去看了看,差不多也就這些了吧,這里的冬天本來就沒有多少青菜可以吃。贊許的豎了豎大拇指,有了冬雪果然做什么都方便多了,史上好員工啊!
冬雪抿嘴笑,繼續(xù)干活。
許文瀾對楊娟道:“阿娟,你跑一趟林叔和林捕頭家里,請他們明日中午來我們家吃飯,謝過他們在我受傷時來探望?!?p> 楊娟應(yīng)著,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
冬雪有些疑惑:“小姐,既然是謝他們探望你,不是你去請更好嗎?”
許文瀾搖了搖頭,目光望著夕陽斜墜的天空,沒有回答。
冬雪感覺小姐單薄的身影顯得更孤寂了。
溫麼麼在廊下擺好了桌椅,許文瀾吃了雞絲粥和云片糕,邊吃邊贊嘆道:“麼麼,你的手藝就是好?!?p> 溫麼麼慈愛的看著她,笑著道:“小姐喜歡吃就好?!?p> 吃完了美味的點心和肉粥,許文瀾瞬間覺得滿血復(fù)活了。在廊下跳了跳,對溫麼麼和冬雪道:“干活干活,看看本姑娘給你們做好吃的?!?p> 哪里用的著她上手,肩頭還傷著呢,許文瀾只能不太情愿的在一邊指揮。
楊娟回來也加入了干活的行列。
把雞和排骨洗凈過了水,一起放到大鍋里,加了一鍋的水,放上各種調(diào)料,熬成濃濃的湯。
魚肉剃了刺剁成魚丸,五花肉剁了肉餡,捏成了肉丸子。
蘿卜豆腐切成碎丁,和了面粉,留著待會炸成素丸子。
另外拿了幾塊豆腐出來,放到雪地上凍成凍豆腐。
還讓溫麼麼和了一大盆面,搟了細(xì)細(xì)的面條,切成整齊的小段,放在籮筐里擺在外面通風(fēng)處,盡快曬干風(fēng)干。
等到素丸子炸好,滿院子都是油炸丸子的香氣,雞蛋大小的素丸子,顏色微黃,看著就勾的人流口水。許文瀾捏了兩個扔到嘴里,外酥里嫩,脆脆香,果然是比她這個業(yè)余的手藝好多了。
許文瀾撿了一碗端給兩個孩子。
兩人歡呼一聲,端著碗,著急忙慌的跑到廊下吃去了。
等到這些都弄好,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鍋里熬得發(fā)白的湯散發(fā)出濃濃的香氣。
許文瀾讓大家把各色菜裝在盤子里,直接擺在了桌上。桌上放了個小火盆,許文瀾把大鍋里的湯盛出來一些,裝到一個小鐵鍋里,直接放在了火盆上。
等大家都上了桌,許文瀾揮動筷子道:“開吃啦!”率先夾了自己喜歡的菜放到鍋里煮了煮,撈出來放到碗里吃起來。
大家都各自動起手來,兩個小朋友有溫麼麼和楊娟照顧著,一頓飯吃的熱火朝天?!斑@個好吃”、“那個好吃”、“好辣呀”、“好麻呀”,竟聽到這些歡叫聲了。
飯后,眾人都揉著肚子坐著,不想動彈。
許文瀾看著大家的樣子,問道:“我們做的吃食生意和這個差不多,只是要把各種菜串到簽子上,每一串要定好價錢,到時候人家要哪些就煮哪些,你們覺得這生意怎么樣?”
雖然大家都不太懂做生意,但是想著這么好吃的東西,大冷天的熱乎乎的吃上一碗,應(yīng)該還是有很多人來吃的,就都說好。
“那我們就暫時先做這個了。”許文瀾拍板道。
休息了會兒,大家一起動手收拾干凈,就都去洗漱上床休息。
許文瀾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時想到不知原主的外祖一家怎么樣了,一時又想到今天送出去的銀子,家里剩下的又不多了,那些珠寶玉石的珍惜之物,她還想盡量保存著,一時又想到那兩封信的內(nèi)容。
最后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成王那張豐神俊秀又冷酷禁欲的臉上。貌似最近和他的交集有點多啊,而且他對自己的關(guān)照似乎也多了些,不像外面?zhèn)餮缘哪菢永淇釤o情。不會是看上姐了吧,許文瀾自我調(diào)侃了一下。
不過想到成王那張龍章鳳姿,俊逸非凡的臉,她覺得自己雖然貌似沒有那女主光環(huán)的命,但是偶爾做做美夢還是可以的,生活已經(jīng)這么困苦了,還是多找點趣味吧。
許文瀾索性坐了起來,把最近這些日子的事情梳理了一下。又點了燈,拿過之前買的書翻看了會,想著還是要多買些書看看,多了解下各國各地的情況才好??偢杏X現(xiàn)在不準(zhǔn)備起來,將來的某一天可能會后悔莫及。
直到眼睛酸澀起來,才吹燈上床睡了。
冬雪在外面看著屋里熄了燈,這才也去休息了。
在這寒冬冷夜里,成王府兩騎黑甲呼嘯而出,映著夜色下的冰雪大地,換馬不換人的一路向義安方向疾馳而去。
遙遠(yuǎn)的海邊,一身粗布孝衣難掩毓秀之姿的青年男子,坐在海邊的礁石上,出神的望著月色下波光點點的海面。身后不遠(yuǎn)處的幾間簡陋茅舍里,不時傳出幾聲咳嗽。
男子回過神來,起身慢慢的往茅舍走去,月色將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顯得孤清寂寥。
第二天早起,吃過飯,許文瀾讓冬雪出去找竹子來,削了一些竹簽出去,大家動手把各色菜蔬串在竹簽上分類擺好。
還沒到正午,林叔和林捕頭就到了,知道成王也要過來,兩人略感意外,卻也沒多問什么。
林捕頭幫忙削竹簽,林叔和許文瀾坐在廊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