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略顯稚嫩的小麥色面容上略帶一絲歉意,癟了癟嘴,面對著她開口道:“你就是許文瀾吧?那個許二小姐的嫡姐?”又嘆了口氣,拖著腮道:“哎,你也別怪小爺啊,誰讓那個許二小姐救了小爺一命,小爺許諾了幫她做件事,她讓小爺殺了你,小爺也沒有辦法啊?!?p> 又瞅著許文瀾的眼睛道:“小爺平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你可有什么遺言要交代的?小爺斟酌一下能不能幫你一把?!?p> 許文瀾并不理會這少年滔滔不絕的自說自話,不過聽到救人一事,腦子里電閃雷鳴般的閃過一副畫面,頓時讓她氣的七竅生煙,忍不住沖著這少年惡狠狠的罵道:“蠢貨!”
“哎,我說你怎么說話呢,小爺好心讓你留個遺言,你這女人怎么這么不識好歹,還罵起小爺來了。”少年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毛跳腳起來,指著許文瀾的鼻子怒聲道。
“連救命恩人都能弄錯,不是蠢貨是什么?白癡?”許文瀾這才正眼瞧著這少年氣怒的面容,似乎還嫌不夠似的,不緊不慢的又罵了一句。
“你,你,你.......”少年沒想到她竟然還敢罵,氣的頭頂冒煙,簡直想一把毒藥毒死這丫頭算了,手都伸到了袖口卻被司洛阻止了,他上前一步,冷聲問道:“姑娘說弄錯救命恩人是怎么回事?可否解釋一下?”
許文瀾望天翻了個白眼,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不能動彈的手腳,下巴微抬,意思是“你就這樣讓本姑娘跟你說話?”
司洛面色嚴肅的回身道:“三少爺,還是先解了這姑娘的毒為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p> 圓臉少年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對著許文瀾齜了齜牙,惡狠狠的道:“小爺給你解了毒,趕緊給小爺說清楚,不然小爺再一把藥毒死你算了?!?p>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過一會兒,許文瀾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能動了,圓臉少年正有些詫異這次的解藥效果有點超乎尋常的好,沒料到許文瀾俯身抄起邊上廊檐下靠著的掃帚,就往他身上狠狠的砸下。
圓臉少年一時沒防備,加上司洛也沒想到這姑娘能動以后的第一反應就是打人,所以他被砸了個正著。
許文瀾顯然氣壞了,邊砸邊罵道:“你個混賬東西,蠢貨,白癡,許文瀾怎么就眼瞎救了你這么個東西,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你這個典型的白眼狼......”
少年一時被打的有些懵了,等反應過來,邊跳著腳滿院子亂竄,邊回頭氣怒的道:“你這女人怎么回事,說事就好好說事,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小爺我脾氣不好,小心我毒死你。還有啊,你說是你救了小爺,可小爺?shù)挠衽逶趺丛谠S寧那個女人手里?小爺憑什么相信你?......”不過到底有些心虛氣短,并沒有還手。
司洛聽這意思,大概也猜到了幾分,因而并沒有上前,況且這女子也沒什么殺傷力,估計也就是出口氣,他抱劍而立,抬頭看天,嗯,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嗯?對面屋頂上那兩個是什么鬼?剛要縱身而上,便被其中一個人打了的手勢,司洛愣了一瞬,繼而像是什么都沒看見一樣,頭抬的更高了些,繼續(xù)打量頭上的天空。
許文瀾聽著這少年的混賬話,簡直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掃帚疙瘩不要命似的追著他抽打邊打邊罵:“你個混蛋,當初許文瀾就不該救你,就該讓你死在山腳的碎石堆后算了,要不是因為心軟救下了你,因為想看看你的傷,看看你死沒死,她那么謹小慎微的性子,怎么可能自己一個人出了萬佛寺,被人敲了悶棍,害的老娘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錢沒錢,要電沒電,點個火都打不起,打個水都打不上來......”
到后面越想越傷心,眼淚洶涌,邊哭邊罵:“你這罪魁禍首竟然連被誰救了命都搞不清楚,還來殺老娘,你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都是因為你,老娘招惹惹誰了,這才幾天啊,啊,天天被這個殺被那個砍的,老娘到底造了什么孽了......”
到后面連打人的心思都沒了,扔了掃帚,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起來。
暗處的黑鷹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兇狠暴躁,嘴里罵著粗話的女子,是原本那個長相甜美,笑容明亮的姑娘。
不過看著王爺也是一副詫異又若有所思的樣子,瞬間心里又平衡了,嗯,不是他一個人覺得詭異就好。
他原本看王爺昨晚有些心神不屬,今日還低氣壓的嚴重,就攛掇著王爺?shù)竭@邊來看看,沒想到王爺滿臉嚴肅的應下了,應下了,簡直嚇得他小心肝噗噗亂跳。結果到了這里王爺卻又不想露面,兩人越到了人家的屋頂上,才發(fā)現(xiàn)暗三被人放倒了躺在屋頂。
黑鷹簡直嚇的心臟驟停,直呼今日出門沒看黃歷,就聽到下面許文瀾的哭嚎叫罵,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知道她沒危險,主子也不動了,這么暗搓搓的聽墻角真的很不符合他高大威猛的形象的說,不過主子都這么干了,他這個做人手下的也沒能耐反對啊。
圓臉少年看著這個捂臉痛哭的女子,感覺簡直莫名其妙,被打的是他沒錯吧,怎么感覺像是他把這個女子的天弄都塌了似的,有這么嚴重嗎?
少年慢慢的蹭到了許文瀾跟前,伸手點了點她的胳膊,別扭的低聲叫道:“哎,哎,別哭了啊,小爺錯了還不行嗎?”
許是找到了讓自己穿越的罪魁禍首,讓她的情緒有了個徹底的宣泄,許文瀾這一哭便有點天崩地裂的架勢,聽到少年的話,吼道:“給老娘滾開!”
“!”少年也覺得有點委屈,又是自己理虧,無奈的蹲在她面前看著她哭。這是幸虧他沒有上來就下殺手,要不然這輩子都要良心不安了。
見她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求助的看向廊下的司洛。
司洛四處打量,就是不看少年那邊,嗯,這院子挺干凈,就是有點小了,嗯,對面那兩個什么鬼,怎么還沒走?一國王爺,做這種蹲墻角的事,不覺得有失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