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好意思嘛!星落同學,有什么困難你盡管說,”蔣璇盯著許星落腳上的鞋,摸著下巴道,“這個倒像是真的,第一次見面我記得你應該是穿的一個盜版的耐克吧?”
“買不起的話,大可以不買,這穿盜版的不就是侵權了嗎?你這不是明晃晃地寫著:‘我支持盜版'了嗎?”蔣璇蹙眉不贊同地搖搖頭。
“你怎么能這么虛榮呢?自己在什么位置就該在什么位置待著,為什么非要費盡心機地去不屬于你的地方呢?”蔣璇湊近許星落的耳朵,“有的人是注定要仰望的,他跟你不是一個世界,他是云,你只是地上的泥罷了?”
饒是許山再樸實,也是聽出了蔣璇的言外之意。他伸手:“同學,”
其實許山根本就沒想著碰到她,只不過蔣璇一看他伸手立馬躲到了一邊:“叔叔,不好意思?。∥业囊路苜F的?!?p> 許山的手不好意思地收了回去,他是直接從工地上趕過來的。手上還有洗不掉的藏在縫隙里的凝固的水泥。
許星落眼圈紅了起來,她牽住許山的手,上面有常年勞作的厚繭,手掌干燥而粗糙,卻異常溫暖。
就是這雙手給了許星落一個家,牽著她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告訴她:讀書有大用處,要好好學習,知識改變命運。
明明她不是許山的親生女兒,可許山給她的愛不比任何一個父親少,雖然他不善言語,卻總是用行動告訴許星落:有爸爸在,不用怕。
許山從不讓許星落做重活,他總說,落落的手是要用來寫字的,這些爸爸做就好了。
許星落能做的就是每次都拿年級第一,每次看著許山紅著臉高興地跟親戚鄰居炫耀:我們落落又考了第一名。她的心里就被填的滿滿的,發(fā)誓一定要努力學習,掙好多錢,讓許山過上好日子!
等老師告訴許山,許星落成績?nèi)绻€(wěn)定,很有可能考上b大,許山激動地眼圈都紅了。
那將是他們龍溝村第一個名牌大學生!
以前沒事兒喝兩杯也不喝了,能不買的都不買了,b市物價高,他不能給女兒拖后腿。
許星落握著許山的手,心中不是滋味,她抬頭,定定地看著蔣璇,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跟你沒什么爭執(zhí)吧?”
“咱們也沒熟到那種地步,我的家事還不需要你指手畫腳。你的人生究竟有多無聊?非得在我身上找成就感?”
“你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又來自哪里呢?”許星落笑道,“為了感謝你的好爸爸,我覺得你應該努力學習一下《思想與品德》這門課。畢竟做人很重要呢!”
“如果你怕我把你的衣服弄臟,麻煩離我遠一點,我也怕呼吸的空氣不健康呢!”
許星落盯著蔣璇,雖然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地擲地有聲:“麻煩讓一下!”
“沒聽到嗎?在這圍著干什么呢!”一道清冷的男聲從人圍成的圈后面?zhèn)髁诉^來。
大家都自覺地給他讓了路。
塵埃在陽光中漂浮著,沈致就這樣踏著陽光向許星落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