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蓮抬起一只手臂,對著杜清雪清麗絕塵的臉蛋決然揮下去,嘴上恨恨道:“你不經(jīng)允許隨意動人東西,刁蠻,倔強(qiáng),不可理喻,口出狂言!我看,你長這么大了還是一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既然沒人教你規(guī)矩,我就勉為其難地教教你規(guī)矩,教教你怎么做人!”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話落,何蓮帶有凌厲強(qiáng)勁掌風(fēng)的一巴掌直直揚(yáng)向她,一揮一落間,巴掌就這么不偏不倚地落下來,她是下了狠心要讓杜清雪受教訓(xùn)的,將全身力道都凝聚在這一巴掌上,沒有留情。
是杜清雪不聽人勸,不長眼,不識相,如此,就怨不得她了。
然而,就在這一巴掌即將落在杜清雪白皙透亮的臉蛋上時,千鈞一發(fā)之際,杜清雪反應(yīng)靈敏,抬手就握住了何蓮的手腕。
緊緊握住,杜清雪手上使力。
何蓮吃疼,不多會兒就微微白了臉。
杜清雪冷冷盯著何蓮看:“教訓(xùn)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
只是交集不多的陌生人,卻都敢欺負(fù)到她頭上來了,她不是軟柿子,自是不會任人揉圓搓扁。
杜清雪望著何蓮蒼白著扭曲并且媚色不減的絕艷臉頰,微微用力,把何蓮?fù)笠煌啤?p> 何蓮身形一晃,沒個支撐點(diǎn),也站不穩(wěn),她徑直往后傾倒,猛然摔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著。
何蓮摔疼了,渾身難受,大腦仿佛是缺氧一般,一片空白。
等疼痛消減了不少,何蓮的神思漸漸收攏回來,一手撐著地,從地上艱難地慢慢站了起來。
摔了一跤,摔疼了她。
同時,也摔得她一身狼狽。
何蓮穩(wěn)了穩(wěn)身形,目光如炬,透著無盡狠意剜著杜清雪。
杜清雪不懼,從容自若。
何蓮雙手緊緊握成拳頭,雙眼發(fā)狠地瞪圓看向杜清雪,全身直打顫,氣得渾身發(fā)抖。
教訓(xùn)杜清雪不成,反而自己受了羞辱。
無論如何,何蓮都咽不下這口氣。
反正都鬧掰了,杜清雪讓她下不了臺,她也不會讓她好看!
想著,何蓮握緊的拳頭蓄勢待發(fā),身形跟著微微一動,打算與杜清雪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正當(dāng)她卯足了勁打算給杜清雪一點(diǎn)顏色瞧瞧時,何蓮眼尾一撇,撇到了一抹精壯頎長的身影立在門口。
須臾,何蓮止住撲向杜清雪的動作,瞪直了的雙眼陡然媚意橫生,水汪汪盈盈明亮,握緊了的雙拳已悄然松下來,臉上的猙獰煙消云散。
只是一息之間,何蓮從點(diǎn)著火燎原之勢轉(zhuǎn)眼間熄了火只剩下一片灰燼,已無生氣的扭曲模樣。
何蓮轉(zhuǎn)了個身,睫毛卷卷之下的鳳眸充盈著濕意,眼睛大大的,滲透出濃濃的委屈。
她看向門口英俊耀眼的男人,柔柔道:“江總,你可算來了?!?p> 邊說著,何蓮邊走向江景琛。
何蓮?fù)拌〉捻庵?,泛著并不明顯的癡迷,這么一般矜貴清寒又俊美無濤的男人,冷傲,魅惑,單單是站著,就讓人移不開眼來。
也難怪,楓城的閨中女子傾心于他。
也不枉,她費(fèi)盡心思都要站在他身邊。
僅僅是多看一眼,都讓她心動不已。
何蓮克制著心底蔓延的癡戀,站在江景琛身旁,保持有一段不遠(yuǎn)不近也不會令人不適的恰當(dāng)距離,接著道:“杜小姐著一身素色白裙,發(fā)絲微亂,踏著一雙拖鞋就來了江氏集團(tuán),這不止是不合乎規(guī)矩,也是對江總的不尊重?!?p> “就在剛剛,杜小姐吵著鬧著說是非得要見你,我已解釋了你在開會,騰不出時間來見她,可杜小姐不依不饒,并不識大體,只依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不講理?!?p> “若非我攔著些,恐怕杜小姐都直接跑到會議室里找你了,真是這樣,讓個無關(guān)人員貿(mào)貿(mào)然中斷了你的會議,浪費(fèi)了你與公司高層寶貴時間,那……又像個什么樣子……”
“慶幸的是,我攔住了她?!?p> 來的人是江景琛,應(yīng)該是江景琛開完會了。
何蓮一眼見到江景琛,先一步上前將杜清雪告上一狀,是非曲直,何蓮都添油加醋在江景琛面前說上一通。
只要江景琛信她,那么,杜清雪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與她斗,杜清雪只能慘敗罷了。
何蓮話里帶話,真真假假,明里暗里譴責(zé)杜清雪不顧全大局,任性妄為,來江氏集團(tuán)惹是生非,差一點(diǎn)釀成大錯,實在是嬌縱蠻橫了些。
再則,何蓮暗里指,是自己苦口婆心幫忙攔著杜清雪,才沒有讓杜清雪因去見他而中斷會議進(jìn)程,她是個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人,識大體,顧全局,可不同于嬌慣率性的杜清雪。
何蓮希望,這樣的她,能得到江景琛的好感。
“雪兒的穿著并無不妥,沒有什么不合乎規(guī)矩的,雪兒喜歡,就由著她?!苯拌∶嫔珖?yán)肅,一本正經(jīng),沉沉開口道:“再有,日后,雪兒再來找我,你不必攔著?!?p> 當(dāng)著他的面,何蓮明一番嘲暗諷杜清雪,江景琛斜飛入鬢角的劍眉微凝,不怒而威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冰冷陰鷙的視線淡淡掃向何蓮。
門開著,身后金黃色光芒迸濺,暈染著江景琛周遭尊貴的風(fēng)度,璀璨奪目,頃刻迷了何蓮的雙目。
何蓮呆呆一怔,一時分辨不出耀眼的光芒勾勒出江景琛青雋立體五官下的情緒,卻將江景琛維護(hù)杜清雪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江景琛喚杜清雪的小名,那么親昵。
江景琛對杜清雪的維護(hù),那么顯而易見。
江景琛話中對杜清雪的寵溺,那么真切。
倘若,杜清雪真的不講理,真犯了錯,非得干擾江景琛主持的會議,是真的要與江景琛糾纏不清,然而,江景琛非但沒有一點(diǎn)生氣的跡象,也沒有怪罪杜清雪,更沒有責(zé)罵杜清雪。
江景琛反倒是縱容了杜清雪,而且是默許并支持杜清雪的。
事情,出其反常。
與何蓮預(yù)料中的結(jié)果相差甚遠(yuǎn)。
何蓮是妒忌的,卻又是怎么都想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