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雪到了書房門口,開了門。
書房是亮著燈的,燈光下,一張俊美冷肅的面龐映現(xiàn)。
杜清雪一進門,就看見了在書桌前辦公的江景琛。
無疑,如她所想,江景琛正在工作。
“景琛,來喝杯牛奶,我親自為你泡好的牛奶?!?p> 杜清雪站在門口看了勤勤懇懇一臉肅穆的江景琛半晌,認(rèn)真工作的江景琛端正坐著,眉宇間凝著一層寒霜,嘴角掛著一向的冷漠,不冷不熱,不喜不怒,他面上慣有的涼薄神情。
江景琛的周遭,滿是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清貴,異常英俊,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無盡魅力。
久久看著江景琛,都能看癡了眼。
杜清雪緩步進入書房,顧自將牛奶放在他身旁。
“嗯,放著吧?!泵τ诠ぷ鞯慕拌☆^也不抬道。
最近一段時間,是江氏集團的忙碌期,宏圖大展,突破原有限制,走在潮流尖端,開拓掌控國際市場,把江氏集團做大做強,成為首屈一指的跨國公司。
其中,有個大項目在如火如荼開展。
相關(guān)事項,都與項目接洽人談妥了。
剩下的,只差簽訂合同這一步。
但是,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都不能掉以輕心。
目前,除了這一個大項目需要江景琛親力親為之外,其他的,只需要他把把關(guān)就好,縱然這般,工作不重,但量大,會議多,他依然很忙。
晚上,一般這個點,這個時候,都會有人進來,來幫他送一杯咖啡進來,忙久了,他會喝口咖啡,提提勁,醒醒神,接著繼續(xù)忙碌手頭上的事。
有人進來了,江景琛察覺得出來。
但忙著工作,他沒有抬頭看向來人。
只以為是來送咖啡的人,而非是杜清雪。
江景琛戴著黑色高端的耳機,在與一干人開著視頻會議。
杜清雪如風(fēng)鈴一般清脆的聲音,隔絕在耳機之外,江景琛聽得不清晰,聽得不真切,只當(dāng)她是送咖啡的人。
杜清雪放好牛奶,站著在他身側(cè)沒走。
江景琛在開著視頻會議,她不便于打擾他。
江景琛隔著屏幕開會議,并未抬頭,卻感覺得到身側(cè)站著個人,站立著,不動,也不走。
身側(cè)的人落在他身上的眸光強烈,又透著幾許著迷,這樣的目光,江景琛熟悉,并不陌生,卻令他反感,不喜歡。
在人前,他接收過太多這樣的目光了。
這些年,林林總總,多不勝數(shù)的女人都這樣看著他。
盯著他看,目光追逐他,恨不得撲上去。
只是,卻礙于他尊貴不可攀權(quán)大勢大的江氏集團總裁,礙于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疏離氣勢與迫人威壓,礙于他是手段狠戾殘忍是冷心絕情的冷面閻王,但凡有一點自知之明的女人,都會有所忌憚,有所收斂,不敢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不敢離得他太近。
否則,惹得他一個不喜,可就遭殃了,連楓城都已無立足之地。
事先,來藍(lán)水灣應(yīng)聘的人都了解藍(lán)水灣立下的規(guī)矩,了解江景琛的脾性,都不敢逾越雷池,不敢惹惱江景琛。
江景琛的忌諱,人人深知。
在藍(lán)水灣,除了杜清雪,無人敢造次。
江景琛微微皺著劍眉,不悅神色盡顯。
“這兒沒你什么事了,還不趕緊走?!”平時,放下了咖啡,傭人就會自覺走了,把握好分寸,完全不需要等到他開口趕人。
江景琛臉色發(fā)沉,黑魆魆的,周身氣息凝聚著來勢兇猛的冰雹一般,從天而降,鋪天蓋地,書房里的溫度一下子降到冰點以下,滴水成冰,冷得滲人。
從而,彰顯著江景琛澎湃的怒火。
“不,我不走?!倍徘逖]打算走,她要陪著他,退一步來說,就算要走,也要他跟著她一起走,晚了,不早了,該休息了。
偶爾熬夜,危害不大。
經(jīng)常性熬夜,不利于身體健康。
杜清雪搜尋著前世的記憶,由于前世與江景琛鬧得太僵,幾乎是極與極的擦碰,火光沖天,戰(zhàn)場一觸即發(fā),似乎一見到江景琛,都會勾起她心底的一股無名火。
當(dāng)時,她與江景琛不對付,鬧得不可開交,江景琛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會關(guān)心,從來都不在意,因而,關(guān)于江景琛,她知道的不多。
很多事情,都是過了一段時間后,等楓城流傳開了,婦孺皆知,身為江景琛妻子的她才慢慢得知。
前世,就在這一段時間,江氏集團發(fā)展勢頭迅猛,一發(fā)不可收拾,勢如破竹,勢不可擋,從國內(nèi)市場瞄準(zhǔn)國際市場,歷經(jīng)幾番努力,在國際市場闖出一片天地,獨領(lǐng)風(fēng)騷,江氏集團一躍成為方興日盛的跨國公司。
之所以能有此番成就,其中所要付出的汗水與心血難以想象。
忙著工作,廢寢忘食,夜以繼日,也不為過。
往事如風(fēng),匆匆而過,從前世到今生,相隔了整整十年之多,隔了一生一世,隔了一個生死輪回,有些事,事關(guān)于江景琛,杜清雪記得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了。
杜清雪一再回想,想了很久,從回憶之中尋見了江景琛的身影。
她記起,前些天,江景琛忙著應(yīng)酬,談項目,出差,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后來,昨天,她鬧出私奔一事,令江景琛連夜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把在飛機場干等著宋云杰的她抓了回去。
回去之后,她一點也不消停,吵鬧著,斥責(zé)著,掙扎,反抗,怒罵他,打他,捶他,用盡全身力氣來逃離他。
之后,江景琛氣極了,失了控一般狠狠占有她。
那一夜,江景琛也一宿沒睡。
算起來,江景琛已接連幾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虧他,還扛得住。
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身體的虧損,往往需要日積月累,并非一蹴而就。
杜清雪站著看向江景琛,一雙透亮的明眸點染著心疼。
江景琛的言外之意,顯明,不隱晦,沒有半點遮掩,擺明了他在轟人,可來人非但不走,沒有一點動靜,仍然直著身子站著,并未將他一席話當(dāng)一回事,江景琛青雋絕塵的面龐攀上克制的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