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長歌和紅衣離前院越來越近,傳來的交談聲也越來越清晰。
長歌稍稍打起了精神,馬上就要見到前世那些人了。心里多了些玩味,看著這些人逢場作戲,明明早就漏洞百出卻還沾沾自喜他們的高明,這還真是滑稽又有趣的游戲呢?
里面的人突然聽到外面的通傳聲:“少閣主來了!“
眾人聽到聲音后,紛紛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外面。雖然世間紛紛傳言天機(jī)閣少閣主顧長歌美若天仙,卻極少有人見過。她每每出現(xiàn)都會帶著幃帽,所以聽說這次宴席她會以真面目示人,眾人也都好奇起來?
女子逆光走來,眾人雖然心里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但是看清女子的模樣后仍然是一驚。
燕國派來的人倒是還好,畢竟前不久他們也是這樣,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只是其余兩國的人,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這……”
之后大家在心里不禁有些憂慮:這女子有這般的美貌,只恐怕會是紅顏禍水……
長歌經(jīng)過兩側(cè)的賓客席,徑直往臺上的主位走,對于投來的目光都是置若罔聞。在長歌的余光之中,她一一掃過那些前世熟悉的人,果然這一世與前世并無多大分別。
一個個都還是那般的虛偽與做作!尤其是這些閣中的長老們,看似忠誠無比,可是誰又不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呢?
前世母親顧眉剛?cè)ナ罌]多久,這些長老們都一改往常親近慈愛的樣子,果然是墻倒眾人推,人心一貫是經(jīng)不起揣測的。
畢竟扶持宋之心繼任閣主之位,對他們才更有好處……
長歌繼續(xù)朝前走著,這一路看到的人,仿佛是濃縮的前世經(jīng)歷。突然一身雍容華貴的墨沉樂進(jìn)入長歌的視線,琉璃金簪在陽光下反著光。
如果墨沉樂不是對手,長歌說不定會欣賞她。墨沉樂心思深沉縝密,做事狠辣無情,同樣擅長經(jīng)營人心為她所用……
只是成為對手,便只能有一方勝利了……
長歌看著墨沉樂的時候,墨沉樂似乎也注意到了長歌的視線,她的情緒切換得很好。只見墨沉樂的臉上浮現(xiàn)一個笑意,緩緩抬起手中的茶杯對著長歌的方向點頭示意。
瞧見這一幕,長歌便禮貌地回了個點頭,態(tài)度卻是不親不熱。
墨沉樂并沒有因此生氣,只是笑意加得更深,深入不見眼的笑意里有著毒蛇般的陰冷。長歌一直都在悄悄注意著墨沉樂,雖然墨沉樂現(xiàn)下還做不到前世那般的深藏不露,但是比起前段時間長歌離京的時候,已經(jīng)要顯得沉穩(wěn)許多。
為什么呢?
長歌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看來是知道墨堯的身世了吧?所以也是要做些什么了吧……”
宴席在場大梁和北齊的人,也早就注意到了燕國的嫡長公主墨沉樂。其余兩國人看到燕國竟然派來了它們的嫡長公主,不禁在心里罵到燕皇的無恥。
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這是想要拉攏天機(jī)閣為他們所用吧?
“呸!”好一個心機(jī)深沉的燕皇。
大梁和北齊在腦海中清點了帶來的禮品,紛紛慶幸禮單還好不算寒磣,否則回到國內(nèi)怎么向各自的陛下交差?
雖然他們都清楚天機(jī)閣如果要想在這三國亂世生存,必須要中立誰都不偏幫。三國也一向知道明哲保身,燕皇突然的越界真需要警惕。
而且不光是沉樂公主來了,甚至燕國的國師洛忱也來了……
但如果說因為這次宴席,天機(jī)閣真的被燕國得到。先別說他們的烏紗帽,他們這些人的項上人頭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一想到這里眾人額頭上汗涔涔。
此時遠(yuǎn)在燕國的燕皇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不知道他此時快要被人恨死了。
宴席之中男女都是分席而坐,長歌側(cè)過頭望向另一邊,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丁子謙?”長歌無意識小聲地說了出來,一旁的紅衣疑惑地問道:“小姐,你在誰說什么?”
“鏡子?”
紅衣摸不著頭腦:“小姐,現(xiàn)在去哪里找鏡子呀?”
長歌收回視線,淡淡回了句:“沒事……”
長歌想起前世這個時候,并沒有丁子謙的身影。看來這一世,她的重生的確也在不知不覺地改變前世許多的軌跡。
長歌腦海里又想起那日詩會丁子謙窘迫的樣子,前世的“奸臣”果然還是走上了權(quán)臣的路,只是沒有想到這一世,他這么快便得到燕皇的重用了。
長歌還以為他還要些時日,也許丁子謙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了……”
說到底丁子謙也是個可憐的人,所以長歌并不介意幫他一把。長歌心里想著:幫他,就當(dāng)為今生的一些罪惡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