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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天下

第54章 尚賢居

權力天下 滄海修緣 3016 2023-08-11 23:46:01

  尚賢居里,白綾兒正為司馬瑾清洗傷口,并進行包扎。

  她對眼前這個救過自己的男子除了感謝以外,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情,看到他受傷,她的心會感覺到疼痛,這是以前沒有過的感覺。她沒有問司馬瑾的傷是怎么弄的,也沒有跟司馬瑾說一句話,并不是她不愿意說,而是她覺得即使自己問些什么,說些什么,他也不會回答自己。因為她似乎感覺到,在司馬瑾的身上有一種戾氣,那戾氣像一副堅實的鎧甲,把他的內心和情感包裹的嚴嚴實實,不允許別人踏進,同時對所有人有所防范和戒備,凡是強行踏進者都會被那冰冷的劍刃所斬殺。她知道,越是堅實的東西所包裹的就越是脆弱和柔軟。

  白綾兒為司馬瑾包扎好傷口后就退出了他的房間,同時也退出了他的世界。她覺得這是能讓他感到舒服的辦法。

  司馬瑾一個人躺在屋里,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下來,但是他的內心始終掉落在仇恨的深淵,一刻也爬不上來,所以每當一個人閉上眼睛的時候,腦子里全是仇人的名字和面孔。這是他親手殺死的第三個人,他知道以后他還會殺死更多的人。

  白綾兒在胡妹幫助下,繼續(xù)換洗各屋的紗幔床被,清理各處灰塵,經(jīng)過幾天的接觸,胡妹已經(jīng)和白綾兒成為了好姐妹。

  “哎,我以為我就夠可憐的了,沒想到白綾兒姐姐比我還要可憐!胡妹我至少還有一個哥哥可以相依為命。”

  白綾兒聽后只是擠出一點笑容,然后繼續(xù)干活。

  “綾兒姐姐,你失去了那么多的東西,受到了那么多的傷害,為什么感覺你一點都不生氣,也不恨他們呢?”

  白綾兒愣了一下,平靜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會生氣,為什么不恨他們,可能是我已經(jīng)習慣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選擇?!?p>  “現(xiàn)在的一切,不就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聽了胡妹的話,白綾兒笑了。

  “你說的對,所以我很滿足,也很高興認識了你們!有時候我在想,這會不會是母親泉下有知,怕我一個人孤單,讓我遇見了你們,是母親在眷顧我吧!”

  白綾兒說完,雙手合十放在唇邊,閉上眼睛虔誠的感謝冥冥之中的安排。

  胡庶坐在門口,百無聊賴地伸著懶腰,白綾兒和胡妹兩個人做的事,他一個大男人粗手粗腳,實在是插不上手,他也曾試著幫著干點活,結果卻是幫了倒忙,反被胡妹嫌棄了半天。

  這時候戴淵一個人走了進來,邊走邊開玩笑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加上一個孩子,在一塊過活,真像溫馨的一家人??!”

  胡庶看到戴淵如同看到了親人一般,趕緊走上前有點不滿地對戴淵說:“戴先生!可不可以讓俺干點什么大事?”

  “你想干點什么樣的大事?”戴淵懶洋洋地坐在廊間問道。

  “當然是想跟著衛(wèi)公子馳騁天下,建功立業(yè)?。」?!”

  “你怎么知道衛(wèi)公子做的就是大事?”

  “別以為俺不知道,你常常跟衛(wèi)公子兩個人悄悄說的那些事,俺雖然不知道是啥,但俺知道那肯定是大事!”

  戴淵哈哈大笑道:“欲謀大事者,先要管住自己的嘴,有些秘密要學會藏在肚子里永遠不要說出來!”

  “這你放心!俺一定能夠管住嘴,藏好秘密!”

  “算了吧哥哥!”胡妹突然插話道,“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我只見過你肚子里裝滿了食物,可從沒見過你的肚子里藏過一件秘密??!”

  “你,你真是哥哥的親妹妹??!不僅不幫哥哥說話,還這樣詆毀哥,你讓戴淵先生怎么想??!當初俺真不應該把你帶來洛陽!”

  “不帶我來?沒有我?guī)湍憬忉屵@解釋那,你一著急,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有人能夠聽得懂!你知道嗎?還不帶我來?哼!”

  “俺不是那個意思……俺是說……”胡庶憋了半天也沒說出想要說的話。兄妹倆的一番吵嘴逗得戴淵和白綾兒都笑了。

  “胡庶,做大事一定不能急,時機未到,時機到了,我便會帶你去做一番大事!”

  “那咱們可說好了??!大丈夫可要說話算話??!”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到時候還需要你那些金子辦大事呢!”

  “你現(xiàn)在就可以拿去用,錢算什么?我在胡家莊長到這么大都沒用過錢,我都不知道這么多錢能干什么用?”

  “在洛陽,錢的用處可就大了!錢能通神,也可使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這就是錢的用處!”

  “既然錢這么有用,那就更得交給戴先生你了,留在俺的手上,俺都不會使!”

  戴淵笑道:“那錢說好了是給衛(wèi)公子辦三件事所用,先放著吧!”

  胡妹問戴淵:“戴先生,止羽哥哥是不是討厭我們?”

  “為什么這樣問?”

  “我常常看到止羽哥哥寧愿一個人在房間里擦劍,也不愿跟我們說話,是不是因為討厭我們?”

  “當然不是呀!有些人只是喜歡一個人呆著罷了,這會讓他感到安全?!?p>  “難到不應該是人多才會感到安全嗎?我一到晚上就不敢一個人,有人陪著才能好好睡覺?!焙靡苫蟛唤?。

  戴淵解釋道:“那只是因為你怕黑,而他害怕的東西與你害怕的東西是不一樣的?!?p>  “那么止羽哥哥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人?!卑拙c兒心里想著一不留神就脫口而出。

  白綾兒自知語失,趕緊捂住了嘴。戴淵看著白綾兒笑著點點頭。胡妹表示更加疑惑了,反而不知道該問啥。胡庶則是一臉懵逼,完全沒聽懂的表情。

  戴淵突然表情認真的說道:“我有一種感覺,總有一天你們會成為他的朋友。因為你們都很善良,而他……”戴淵看著司馬瑾的住處嘆了口氣說道,“可能只有他自己不知道,其實他也很善良?!?p>  胡妹說道:“戴先生,你說的太對了!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感覺他其實很善良?!?p>  “胡妹……其實你不用叫我戴先生,叫我戴哥哥或者若思哥哥就行,我的年紀比你哥大不了幾歲。”

  胡妹道:“可是戴先生你臉上的胡子看起來年紀好像很大了,所以還是叫先生吧!”

  戴淵摸了摸胡子自嘲道:“哎,只是多一點胡子而已?!?p>  正說著,戴淵看到原太子侍衛(wèi)司馬雅和許超找到了這里,戴淵知道司馬雅和許超從不親自來找自己,此次前來,必有大事。戴淵領著司馬雅和許超來到后院的一間偏室,反手鎖上了門。

  司馬雅看了看窗外,在確認一切安全后對著許超點點頭,許超一臉慌張的表情在戴淵對面坐了下來。

  許超問戴淵道:“戴先生聽說了嗎?楚良的那把匕首落在石崇的手里?!?p>  “那把匕首怎么了?”

  許超憂心忡忡地說道:“那匕首原是石崇送給太子,太子又贈與我的,匕首上原本有太子的名諱,于是我找人重新修飾,我擔心石崇早晚會認出來?!?p>  “有人知道這把匕首是太子贈予你的嗎?”

  “那日我與太子都喝多了,太子隨手贈予我,至于是否有人知道,我也不記得了!趙王已經(jīng)拿到了兵權,不如就動手吧!戴先生覺得呢?”

  “不行!”司馬雅一旁制止道:“太子還沒有救出,我們也還沒有聯(lián)絡其他諸侯王,眼下時機還不成熟!”

  “萬一石崇認出了匕首,并且有人知道太子把那匕首給了我,那又該怎么辦呢?”許超顯然已經(jīng)慌亂了。

  “那就殺了石崇!”司馬雅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殺石崇?別開玩笑了!聽說他陰養(yǎng)死士數(shù)千人,殺他談何容易?”許超不同意司馬雅的建議。

  戴淵聽二人吵了半天終于開口說道:“剛殺掉石樂,再殺石崇,恐怕會把洛陽這片天給捅破啊!而且想要刺殺石崇其難度不易于刺殺賈后?。 ?p>  司馬雅對戴淵說道:“戴先生,司馬氏對墨家可是有恩的!你與太子是好友,你一定要想辦法??!”

  戴淵沉思片刻仰起頭說道:“既然如此,只能想辦法把那匕首取回來了!”

  司馬雅與許超走后,戴淵來到司馬瑾的房間,將這一次的計劃告訴了司馬瑾。

  司馬瑾手里正擦著劍,聽完戴淵的話,他點點頭,答應了這次行動。

  戴淵提醒道:“你要知道,既然對方讓我們知道匕首就在那里,那么很有可能會設下埋伏?!?p>  “你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嗎?”

  “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找你將那東西偷出來?!贝鳒Y點了點頭,表情很坦誠。

  “殺掉石崇也可以嗎?”司馬瑾一邊擦著劍身,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話,頭也沒抬。

  一向沉著的戴淵卻被嚇得露出驚恐的表情,睜大了眼睛,壓低聲音問道:“殺,石崇?你是認真的嗎?”

  司馬瑾反倒是異常冷靜地說道:“既然知道他們會設下埋伏,而只有石崇能認出那匕首,那殺掉沒有防備的石崇不就可以了嗎?”

  “現(xiàn)在還沒有必要殺他,而且,殺石崇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倘若敗露,會給你還有我們帶來不可預測的危險啊!”戴淵的語速明顯變快,但是吐字卻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司馬瑾停下手中擦劍的動作,想了一下,沒有再繼續(xù)談及殺石崇一事,而是問詢有關偷匕首的計劃:“那就說匕首吧!金谷園那么大,我要怎么找到那匕首呢?”

  戴淵的情緒起伏并不大,但還是能感覺到他松了一口氣:“金谷園里有我們的人,他會弄清匕首存放的地點以及是否有埋伏,然后通知我們,晚上他會提著紅燈暗示匕首的位置,你負責將那東西偷出來,金谷園外,我會派兩名墨家弟子接應你。你可有什么事要囑咐我嗎?”

  “我不保證不會殺人,免不了要殺人的行為,就不叫偷了吧?”

  “你這個人,雖然讓我感到值得信賴,但是……也讓我感到危險?。 ?p>  司馬瑾擦完劍就將長劍放回劍鞘,沒有說話。

  戴淵起身要出門去,忽然想起什么,在門口站住了。

  “那個叫胡妹的孩子,挺喜歡你的,她管你叫哥哥,卻管我叫先生,看來我的面相比你要更早死掉??!所以你這一次會安全歸來的?!?p>  戴淵說完笑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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