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過有關(guān)我兩個朋友故事的冰山一角后,我還要說說我自己,畢竟耗子狗是三個人,必須一一介紹完畢。
我個人生平已然二十余載,我對于這世界最初的記憶還留在家里的灶臺,柴火燒得旺盛的灶前,一個傻乎乎的孩童拿起一些木塊當做玩具。
雖然那最初的記憶里似乎沒有其他玩伴,可自己一個人竟也玩得不亦樂乎,把那方塊木頭當做飛機輪船,在自己手中飛翔遠游。
一邊暢想著虛幻的世界,一邊看著灶臺里熾熱的火焰。
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時候的年歲,只能記得,父親常年不在,母親從未見過。
廚房的地還未經(jīng)雕琢,全是泥土,大門也是隨便一些木皮做成,臥室的地面也差不多,唯一相對突出的,就是房子還算比較大,足夠玩耍。
雖然清貧,可不知道往后人生中的利益糾葛,保持著童真的心,一樣怡然自得。
隔壁是大伯的房子,那時候比之我家,更加簡陋,全然是自己搭出的矮小房屋。
而在其他的人家里,情況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一樣簡陋的房,都是一樣貧寒的生活。
一直到后來,發(fā)展似乎太過迅速了,不到二十年的時間,村子改頭換面。
人們紛紛住進了新房,但外出務(wù)工的局面,并沒有絲毫改變。留守兒童和老人,依然是常態(tài),改變的,只是老人越來越老,孩子越長越大。
我記得,在一個陌生的日子里,父親似乎在晚上歸來。
聽爺爺奶奶與他的談話,他好像去了首都打工,在什么紙盒廠里,甚至去過天安門看過。
這樣的經(jīng)歷一定程度上激起了我的好奇,我并不想永遠待在這村子里,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個晚上,他給了爺爺兩千塊錢,年少的我,一直覺得,那真是一比好大的錢,花也花不完的錢。
從那以后,父親似乎沒有再外出了,而是待在了家里。
緊接著,家里新添了一臺電視機,很大很重的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
由于沒有水泥公路,車子開不進來,我站在自家的樓上,看著爺爺和父親從小路上,把那巨大的紙盒子背回家里。
看著他們,我總覺得安心,父親年富力強,爺爺亦是老當益壯,等到后來,他們都老了,我才猛然驚醒,往后該我替他們背東西了。
電視機回來以后,卻是沒有接收機,一打開全是白色雪花。
迫于無奈,只得借用大伯家的信號傳輸,我也不理解那是怎么做的,但印象里,有時候那樣就能看到一些彩色的畫面。
后來,自己家也安了衛(wèi)星鍋蓋,有了接收機,大伯家也蓋起了新房,我卻對于那碩大的電視,暫時失去了興趣。
繞是如此,還是有在電視中學到了些許知識,導致我最開始,想要練練手,就把字寫在了家中的碑上。
家中那塊碑放了很久,我們當?shù)匾迷S多石料,為死去的老人做墓,而提前把一切弄好,俗稱“安山”。
“安山”時,運回那些石塊和石碑還要請人幫忙,順便也擺了一兩桌,讓大家吃飯。
當人死后,便埋進當初已經(jīng)選好的地方,在這故土下長眠,保不準哪一天,再也沒有人記得。
父親回家做了許多事后,村子里的小學開了,他便送我去了那里。
那年頭,我連幼兒園都沒有聽過,只知道那叫學前班,并且對于讀書的重要,全然不知。
零零散散十幾個學生,所有的課程都由一個老師教授,其實并沒有記住什么東西。
而且很不幸,那一次入學,僅僅一周,村里的學堂便戛然而止。至今我都不明白為何,農(nóng)村的孩子想要求知,確實要相對難一些。
求學中斷后,我的年紀依舊很小,父親好像也又一次離開。
等到他再一次回來時,他又親自帶著我去了隔壁村里公立的小學,很多細節(jié)早就忘得一干二凈,我只記得,那年我六歲,進了學前班。
不管是新的學校生活,還是父親那四處漂泊打工的經(jīng)歷,都讓我對于未來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畢竟那時候,許多事都不懂,只覺得那一幕幕現(xiàn)實,仿若遙不可及的幻想,就佇立我們長大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