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永寧山,準(zhǔn)備了一大箱書籍,讓寶慶一頓好背。主要是“四書五經(jīng)”的科舉標(biāo)準(zhǔn)“教材”,《四書》用朱子集注,《易經(jīng)》用程傳和朱子本義,《尚書》用蔡氏傳及古注疏,《詩經(jīng)》用朱子集傳,《春秋》用左氏、公羊、谷梁三傳及胡安國、張洽傳,《禮記》用古注疏。此外還有民間各種自行編撰的策論“真題集”和“范文”。
現(xiàn)在的線裝書都是豎排,從右往左讀,而且沒有標(biāo)點(diǎn)。李沅頗有些不習(xí)慣,還好有之前李沅的底子在,慢慢也就順暢了。
山上的果園占了好幾個大的山坳,現(xiàn)在果樹葉子都開始掉了,不是結(jié)果的時令。族里在其中一塊背風(fēng)凹地建了一小群房子,也有三進(jìn),都不算高。最靠里的第三進(jìn)最為寬敞,平日里是族里的幾個頭面人物來山上避暑或者在山里游玩歇腳用的,旁邊的兩側(cè)有廂房,是隨從人員住宿用。前面兩進(jìn)和廂房主要是客房和值守的人住宿,部分房間兼做果子和山貨的庫房。
李沅這次帶的人只有湘琴和寶慶,寶慶負(fù)責(zé)背書,湘琴準(zhǔn)備了一些茶葉熏香之類的小物件,李沅順手就自己拿了,弄的湘琴很不好意思,奪又奪不過少爺。來到小院,原來值守的管事和下人早聽到了招呼,趕忙將三人迎了進(jìn)去。
李沅當(dāng)然住在第三進(jìn)的房子里,中間是會客喝茶的正廳,李沅住左邊的套間,湘琴因?yàn)槭琴N身丫鬟,也住在套間里的小房間,寶慶則是住里邊的廂房。這里廚房洗澡出恭的設(shè)施都有,只是母親崔氏早就說好了,飯菜每天遣人送上山來。山上廚房簡陋,平常的廚子也是在值守的人里面抓壯丁,矮子里拔高個,做的飯菜好不了,以前來這住或者待客都是自帶廚子上山的。
“寶慶,這山里有座道觀是吧,走,我們早上跑一圈?!币淮笤缣靹偯擅闪?,李沅就起床了,他一動靜,睡在隔壁的湘琴一轱轆就爬了起來,真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好丫鬟。這近冬時節(jié),早上冷氣襲人,讓人很不想起床,但看看自己白凈的身體,不鍛煉不行??!
把睡眼惺忪的寶慶也拉了起來,這小子睡不夠的樣子,聽說少爺要在山里跑步,雖然覺得奇怪也沒說什么,在山里跑步對他而言實(shí)在不算什么。本來湘琴也要跟去,但被李沅制止了,讓她在家整理屋子準(zhǔn)備茶水,湘琴每天的活動量已經(jīng)夠了,再晨跑沒必要嘛,小姑娘腿太粗也不好看。
在山路晨跑真是特別的體驗(yàn),和理想中的晨跑完全是兩碼事。首先是鞋子問題,這個世界只有布鞋和靴子,千層底的布鞋在家里穿著舒服,但顯然不能在山里跑步,李沅只有穿了鹿皮靴出去,寶慶倒是穿了雙草鞋就出門了。
山上的路是一言難盡,上坡下坡崎嶇不說,一些地勢低的地方因?yàn)橛蟹e水,水坑邊上看似干的地方也會泥濘。所以才跑了不到兩里地,李沅就氣喘吁吁,墨黑色的靴子下部也已經(jīng)是黃泥一片。
“少爺還行嗎,要不折回去吧,跑步慢慢來,離道觀還有兩里地呢。”男人怎么能承認(rèn)自己不行了?李沅瞪了寶慶一眼,不在歇息,繼續(xù)往前面跑,寶慶只好跟上。
“少爺你太快了,等等我,你不認(rèn)識路啊。”男人也不能被說太快!李沅郁悶地讓寶慶走在前面。
因?yàn)橐壤钽渲型净謴?fù)體力,兩人走走停停,一共也就四里地,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走到道觀,李沅感覺腳肯定磨破了,以從前的經(jīng)驗(yàn),現(xiàn)在道觀歇下來還好,回去可要遭罪了。
這座道觀的名字俗氣得很,就叫三清觀,叫這名字的道觀全國沒有一千恐怕也有八百。道觀規(guī)模不是很大,青瓦灰墻,看起來很普通。雖然前后也就兩進(jìn)的院子,但山門立的很遠(yuǎn),想來這道觀建造之初有很大的雄性,但雄心沒敵過現(xiàn)實(shí)。
道觀建在李氏家族的族產(chǎn)范圍,聽說李家的年輕舉人來訪,三清觀的主持丘道長親自迎接。丘道長也是個妙人,自稱是元朝全真教丘處機(jī)丘真人的后人,師承又是武當(dāng)山張三豐張真人一脈。
李沅由邱道長陪著,到了三清殿拜三清祖師。李沅在后世的母親也是信道之人,領(lǐng)著他拜過無數(shù)次三清祖師,跪拜的禮儀他倒是駕輕就熟。
先是端身正立,抬頭看著祖師的圣像,平心靜氣,雙腳成外八字狀,兩足跟相距一拳寬,離跪墊一腳的距離站定。手抱太極,左手抱右手,母親告訴他這意思是請祖師“保佑”,右手大拇指掐右手中指指尖,左手大拇指透過右手虎口掐右手無名指指根,這就是所謂的“掐子午,抱太極”。
然后雙手上舉、下收,俯身,額頭在手背上輕點(diǎn),緬想祖師圣容,抱太極,舉至鼻尖窮身一禮。輕點(diǎn)頭三次,行三禮九叩,退半步,窮身一禮。
李沅整個禮拜過程流暢自然,沒有丘道長指點(diǎn),道長頗為詫異,也很高興,又多了一個虔誠的信徒嘛。寶慶也跟在后邊依葫蘆畫瓢,不過手忙腳亂,倒顯得有些滑稽。
禮拜完畢,李沅向丘道長表示要敬獻(xiàn)香火錢白銀一百兩,修葺道觀。丘道長非常高興。
母親,在那個世界有錢沒錢,每次禮拜你都會布施香火錢,總說祖師保佑,兒子希望三清祖師保佑您平安長壽……
正想著,寶慶嚷道:“癩師父。”只見三清殿側(cè)一個掃地的道人正微笑地看著他們,不過這笑容配合他的癩子頭東一縷西一塊的頭發(fā),有些不太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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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短晚上才看到,五章一萬字就拿到簽約,給了我寫下去的莫大信心。
感謝編輯“徐徐”,感謝“鸚鵡魚吃鸚鵡”,感謝你給本書的第一個推薦票,感謝我的7個投資人,系統(tǒng)不顯示名字,沒法列舉了。
新人新作,感謝支持。加更一章,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