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豆不知想到什么噘起嘴,不高興了,“我跟著,御哥哥,找?guī)熜?,在翠春樓?!?p> 樓景沒急著問他,她還在想著翠春樓是何地,就聽見他又開口:“可我不太,想,想去那里……”
“為何?”
“那里人,好奇怪?!毙《共蛔杂X皺起眉,邊想邊絞著手指,低垂著頭臉有難色,睫毛一閃一閃的,
樓景拉著他坐到旁邊臺階上,突然福至心靈想到破廟里那個三公子曾說小豆是從翠春樓出來的,
這翠春樓,莫非就是男人常去的煙花之地?
她臉色黑下來,連帶著眼里也折射出銳芒,
“姐姐也沒事,便帶你一起去吧。”
“真的?”小豆一下站起來,表情鮮活,
“嗯,”她上手摸了摸小豆的腦袋,拉住了他的手,“不過你站在門口等我就行了,不用進(jìn)去。”
她正說著,抬頭便見一熟悉身影迎面走來,嘴唇下抿,挑眉,無他,只因這人正是他們要去尋的晏北樞,
并不是他一個人,他左抱右擁,表情迷醉,兩個嬌艷女子各自攜著他一只胳膊,大半身體都蹭到了他身上,其中一女子手里還掂著酒壺,調(diào)笑著推了他一下,滿臉?gòu)尚?,晏北樞一邊打著酒嗝一邊踉蹌著過來,大半張臉隱匿在無邊夜色中,逐漸看不清晰,直到走近看見他兩人,眼里似是劃過光芒,
晏小豆脆生生的叫了句師兄。
喧鬧中,
晏北樞的神志逐漸從醉酒中清醒,聲音飄忽:“啊,是小豆啊,師父又讓你來找我了?小翠小紅走吧,我和小師弟要回,回山莊了,下次等著我啊,還去找你們……”
“姐姐,”晏小豆突然怯怯開口,動了動被她攥著的手,“有些疼?!?p> 樓景趕緊松開給他揉了揉,察覺自己情緒有些失控,低聲:“對不起,小豆。”
“沒事的,姐姐?!?p> 他又看了一眼招手的師兄,沒動,很顯然是還不想回去,
樓景把貓抱起來交給他:“小豆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和你師兄有幾句話講?!?p> 晏北樞看著快速朝她走來的樓景,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轉(zhuǎn)瞬即逝,他抬頭笑得癡癡:“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看來還真是緣分使然啊?!?p> “晏北樞。”
“嗯?”
她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距離,樓景五感極為敏銳,一瞬間嗅到強(qiáng)烈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夾雜著淺淡的血腥氣,她甚至能感覺到晏北樞深邃眸子里閃過的趣味,也瞥到了他不太正常的唇色,
晏北樞高挑眉梢,臉色妖冶,微微側(cè)眸察覺身后動靜,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兩步,
兩人差點(diǎn)臉貼臉,溫?zé)岬臍庀⒒ハ嘟焕p,莫名多了些曖昧,
樓景絲毫沒躲,微沉口氣,到底沒忍住,一把上手直接揪住了晏北樞的衣領(lǐng)往墻根帶,
晏北樞毫無預(yù)料,怔愣之后以為自己了解了事情真相——
“哈哈,樓姑娘,原來你對我懷的一直是這種心思啊?!?p> “樓姑娘別那么粗暴啊,我還是愿意從了你的?!?p> “自從上次一別,我對樓姑娘也是想念得緊呢,如今這一見算是稍解相思之苦了!”
“樓姑娘……”
“閉嘴?!睒蔷鞍阉煌疲痣[隱外冒,臉色不悅,“你不覺得自己行徑過分嗎?”
“怎么過分了?”晏北樞嘴角笑意加深,指尖撫上心口處,表情痛苦完全不像做作,“樓姑娘說這話可讓我太傷心了,咳咳!”
他低頭,把涌到喉嚨里的腥甜硬生生咽了下去。
“身為小豆師兄,不顧他安危,還經(jīng)常讓他出入那等污穢之地去尋你,不過分?”
晏北樞低低地笑了出來,似是壓抑許久,嗓音變得啞沉悅耳,
“原來樓姑娘是說這個啊。”
樓景皺眉,那股血腥氣猛的濃郁起來,晏北樞的笑臉在她眼里迅速放大,
反應(yīng)過來時,他們兩人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晏北樞血紅發(fā)帶掉落身前,在墨發(fā)掩藏下若隱若現(xiàn),將嘴角笑意襯得更加邪氣四溢,他緊緊鉗住樓景的肩膀,視線巡視著她上下左右,不放過一絲表情,
“放開?!彼呀?jīng)摸向了腰間,
“樓景姑娘?樓景?”晏北樞在此時叫了她名字,似乎又覺得不妥,改口,“景景,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最后半句似嘆似語,低喃之音繚繞在她耳邊,
樓景和他對峙許久,只這一句話便讓她敗下陣來,鼻間已經(jīng)被血腥氣盡數(shù)包圍,酒香變得若有若無,她半握著匕首,抵上了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確實(shí)是我管得多了,現(xiàn)在能放開了嗎?”
晏北樞不知為何,嘆息一聲,察覺危險(xiǎn)已去,慢慢松手,大半身子都倚在了墻上,仔細(xì)看左手已經(jīng)緊緊抓住了墻,
“小豆,以后要找你師兄多帶幾個人在身邊,莫要再一個人亂跑了?!?p> “姐姐!”晏小豆看了眼師兄,又追上了她,急得鼻尖冒出小汗珠,“師兄醉,我自己,沒辦法……”
樓景頓住腳步,側(cè)眸,
身后人已經(jīng)沒了聲響,她剛轉(zhuǎn)身就聽見晏北樞淺淡的話:“樓姑娘不用擔(dān)心,只是酒水浸得骨頭有些酥,緩緩就好了?!?p> 她還是沒走,反而又重新走到了他前面,面無表情:“醉酒傷身,可還不會到如此嚴(yán)重的程度。”
一語雙關(guān),
晏北樞努力站直,咳了幾聲:“又被樓姑娘看出來了啊,還請別對小豆提起。”
晏小豆跑過來,拉著她的衣角:“姐姐,怎么辦?”
“別擔(dān)心,”樓景還沒來得及思考,“我送你們回去?!?p> 此話一出,她自己的吃驚程度絕對不亞于晏北樞,她又張了張嘴,可看著小豆如此高興的模樣又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不輕不重的在心里嘆了口氣,對著晏北樞伸出手:“走吧?!?p> “樓姑娘,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晏北樞看著她白皙掌心,沒頭沒尾的問了句,
朋友?今天怎么總有人和她提這個,樓景心里煩躁,她是萬萬沒料到當(dāng)下這個畫面的,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朋友如何?不是朋友又如何?起碼現(xiàn)在我不會加害于你,殺了你對我沒什么好處?!?p> “樓姑娘誤會了,我剛才的醉酒之話姑娘千萬不要在意,小豆喜歡你,你對小豆好是自然的,不過我真正想說的是……”他停頓下來,“道歉也道完了,我可以換個稱呼嗎?”
“景景?”
“……你已經(jīng)叫出來了,”樓景沒耐心等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別人怎么叫她,一把拽過他胳膊往前走,“把住的地方告訴我吧?!?p> 晏北樞看著她冷酷的側(cè)臉眼里血意也退了些,無奈暗笑:“的確是沒開過竅的?!?p> 后面,剛剛他倚過的墻角,幾行血緩緩滑落下來。
“哎呀,早知道就不買那么多東西了,阿景師父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要是帶著這些東西回去陸老爹還不被我氣死啊,可這兒一時半會兒又吃不完,要是回荀川哥哥那吧,他肯定又要問我阿景師父去哪兒了,到時候我就有弄丟人的嫌疑啦,啊呀,怎么倒霉的都是我啊……”陸銜醉一邊念咕著一邊隨便找個地兒坐下,
這是條空曠的短街,平常這個時候早就沒人了,寒風(fēng)過耳,她吃著吃著突然覺得有點(diǎn)兒滲人,驚恐地前后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拍拍屁股趕緊站起來,哆哆嗦嗦快步往前走,可還沒走多遠(yuǎn)就聽見前面有人聲,
“娘哎,難道還有和本小姐一樣貪戀夜色大半夜不睡覺的?”
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還有打斗聲,她支棱著耳朵,一下興奮起來,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呢,先去看了再說!
陸銜醉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著,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看著左前方,直到隱約看見些人影,果然正纏斗得激烈,
她深呼了一口氣,兩眼瞪得老大,就見一白衫公子右手握著一柄銀劍,劍身泛著冷光,鮮血滴答滴答,暗夜中格外顯眼,她只能看見這人的背影,垂至腰身的墨發(fā)被風(fēng)吹起翻卷飄揚(yáng),衣袂翻飛,清冷異常,
他的對手有二個,此刻互相攙扶看起來已身受重傷,
陸銜醉連呼吸都差點(diǎn)停了,緊緊摳抓著墻角,她還能隱約聽見幾人對話,
“閣下功夫高絕我二人自然不敵,可一旦秘密泄露出去,天寧幫將會不遺余力追殺那人!”
“盡可一試,不言樓要保全一個人輕而易舉?!卑滓鹿拥穆曇羧缟街醒┤翗O,回旋在暗夜中,
“你……!你是不言樓的人?!難道是御影君……”前面三人臉色突然變得驚慌,
“滾吧,回去告訴沈梅先,他的秘密,不言樓會插手?!?p> 三人對視,趕緊倉皇逃命。
陸銜醉捂住嘴一臉敬佩,
天吶,這個人也太厲害了,和阿景師父一樣厲害啊,天寧幫和不言樓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勢力,她竟然能聽到這些,不過,秘密?難道她發(fā)現(xiàn)什么驚天大秘密啦?
不過就在她按捺不住自己激動之心的時候,嗜血劍尖已經(jīng)不知何時抵在了她脖子前,隨之響起泛著殺意的兩個字,
“出來。”
月三柚
樓景(揪住晏北樞領(lǐng)子):嫌我管得太多,那你別撩撥我 晏北樞(跪在作者鍵盤上):我錯了 景景:還敢嗎? 晏大:景景你這話問的,當(dāng)然撩撥是敢的~ 作者(所以我一個單身狗為什么要寫這些!?。。?求收藏(′?????ω?????`)迎風(fēng)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