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過去的一定得過去,誰也不會為了內(nèi)疚悔恨而自殺。
這不是自私,而是現(xiàn)實。
天衣輕輕拍著說夢話的無雙,無雙睡夢中仿佛也感受到了哥哥的愛護,小臉綻開了一點笑容,幸福的哼哼了兩聲。
黑夜對于睡不著的人來說,總是漫長的,天衣想了很多,終于在雞叫頭遍才沉沉睡去。
想通了事情,天衣睡得很香,日上三桿才醒了過來,他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才看清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的鐵無心。
天衣掙扎著坐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師父…“
鐵無心晶瑩如玉的臉泛起了笑容:“感覺怎么樣?“
“渾身沒勁,身體里像針扎的一樣?!疤煲律钌畹暮粑艘幌?,體內(nèi)的疼痛差點讓他叫出聲。
鐵無心嘆了口氣:“經(jīng)脈寸斷,丹田被毀,能像平常人一樣動彈已經(jīng)是萬幸。”
天衣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豈不是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
“師父,怎么會這樣?“
“青龍雖然算不得一流高手,但比你要強的多,他的真氣催毀了你的丹田和經(jīng)脈,你沒有了生力之處,所以才軟弱無力?!?p> 鐵無心站起身,踱了幾步:“本來咱家想親自動手散去你的功力,留下根基,重新修習嫁衣神功,可是你這一傷,傷得太徹底了,咱家從未聽過如此情形,所以也不敢保證你能不能修習嫁衣神功?!?p> 天衣對于經(jīng)脈和內(nèi)功完全是一張白紙,他聽出師父語氣的沉重和一點點的沮喪,天衣有些黯然。
“師父,事已至此,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您教我嫁衣神功吧!“
鐵無心轉(zhuǎn)過身,盯著天衣,好一會兒點點頭:“我少年之時,修的便是嫁衣神功,我哥哥在教我的時候,曾經(jīng)說過,嫁衣神功,最緊要的便是破而后立,我懂這個意思,關(guān)鍵是破,誰會甘心將苦苦修煉的內(nèi)功毀去呢?這一關(guān)是最難過的,你如今的情形,也只能試試了,我也沒有把握成還是不成?!?p> 天衣掙扎著下了床,努力的挺起胸膛,聲音雖然嘶啞但很堅定:“師父,我能行!”
鐵無心靜靜地看著天衣,他點點頭,鐵無心不算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但是他的韌性卻是超人的,否則當年這一連串的沉重打擊,早就讓他頹廢而死了,此時他從天衣的眼中看到了不亞于自己的堅強,這讓鐵無心很欣慰。
“好!天衣,既然你有決心,那從今天晚上起,咱家會來為你疏理經(jīng)脈?!辫F無心從懷里掏出一個木盒,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本書遞給天衣。
“這是嫁衣神功,背熟它,然后找個隱密的地方藏起來,連親人都不許知道,天衣,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如果把你擁有嫁衣神功的消息泄露出去,你將會引來無數(shù)武林人士的追殺,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毀在這本秘笈上。“
天衣明白了,一本絕世武功秘笈會引來無數(shù)人的垂涎,一旦為人所知,那么一定會有許多人不擇手段的來奪取,到時候恐怕天下之大,也無自己和家人的容身之地。
天衣跪倒在地,雙手接過秘笈,拜了三拜,謝了師父授藝之恩。
鐵無心傲然而立,無論天衣能不能練這嫁衣神功,這三個頭是他代鐵血大旗門受的,從今天起,天衣正式成為鐵血大旗門的少主。
天衣展開秘笈,書頁保存的很好,已經(jīng)一百幾十年了,紙張只是微微發(fā)黃。
第一頁只有幾行小字,應該是神功總綱:嫁衣禪道,首在其意,欲用其利,先挫其鋒,加持為力,如意圓通。
天衣慢慢翻下去,鐵無力也不打擾他,只是將功力提了上來,耳目更加靈敏,周邊十丈之內(nèi),葉落花開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秘笈并不長,只有十幾頁,足足讓天衣看了一個時辰。
掩上秘笈,天衣闔上雙眼,這嫁衣神功秘笈仿佛一扇窗戶,推開了讓他看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嫁衣神功,屬于至剛至陽的功夫,真氣過于猛烈,而經(jīng)脈狹小,不能容納,必須將經(jīng)脈毀掉重塑,才能容得下這真氣,而且經(jīng)脈重塑之后,修煉者易筋伐髓,脫胎換骨,成就如意之境,練成后可成伏魔金身,真氣精純醇正,內(nèi)力雄渾,無物可撼。
天衣將秘笈放入木盒中,雙手遞給鐵無心,鐵無心眉頭微皺,有點不明所以。
天衣微笑說道:“師父,這秘笈還是您收著吧!”
鐵無心更是疑惑不解:“天衣,這是何意?嫁衣神功正應該放在你身邊,你需要參詳修煉才是。”
天衣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猶豫了一下:“師父,這秘笈我都記下了?!?p> “什么?”鐵無心眼睛快瞪了出來:“記下了?”
天衣點點頭:“記下了,本來也沒多少字,看一遍就可以全記住了?!?p> 鐵無心資質(zhì)不算絕頂,收的幾個義子義女也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冷不丁聽到天衣一說,他首先想到的是不信。
這秘笈在身邊快一百年了,早被他看個爛熟,鐵無心滿臉的懷疑,拈出幾頁來考天衣,天衣不加思索,倒背如流。
這下讓鐵無心百味雜陳,暗暗感嘆這人與人的差距咋這么大捏?原來就是看中了天衣的資質(zhì)和聰慧,這回更領(lǐng)教了他變態(tài)的記憶力。
鐵無心愈加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想到自己臨近人生的終點,還能碰到天衣這么個寶貝,對天衣的安全,他覺得應該自己親自來保護,鐵無心絕對是天下頂尖的高手,能在他面前出手傷人的,不超過一個巴掌,可是仔細一想不行,畢竟自己還需要坐鎮(zhèn)皇宮,不能久離。
天衣關(guān)心的不是秘笈,對于他來說,用慣熱兵器,怎么可能覺得冷兵器厲害?他最注重的是人。
“師父,熊貓兒和小咤去哪了?“
鐵無心揣起了木盒,坐了下來:“你這小子,膽子大的包了天,連閹人都敢收留?咱家已經(jīng)把那個孩子送入宮了,補了名錄,這下名正言順了,剛好內(nèi)承運庫缺了一個灑掃童子,就讓他去了。那個叫金咤的孩子根骨很好,放在你這兒白瞎了,咱家給送到了大旗門的山門里,由門中長老親自教導,過幾年,你就有個好幫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