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嗎？”
T睜開眼睛，憑著幽暗的燈光，依稀辨別出面前人的輪廓“Z，你來干什么？”
“我不是Z，你見過我的。一年前，也是在這里?！?p> T坐起來，手摸索著打開了燈，映入眼里的赫然是與自己一摸一樣的臉。
房間角落里走出了一個人“Z，你怎么又出現(xiàn)了?！?p> T有些頭疼，“什么情況？”
床邊人的話如同鬼魅一般在他耳邊“我是Z，而他是F，一個妄想阻止我們復(fù)仇的人?！?p> T看著F眼里灰暗難懂“所以，你不是我弟弟，那為什么又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墻角的人向前跨了一步“他不是你弟弟，我也不是你弟弟，你的家人們不是都在柜子里嗎？”
隨著F的眼神望去，那個柜子，那個柜子，不對，不對，這不是他的小說嗎？
“這不是我的小說嗎？”
Z嗤笑，看著一臉茫然的T，“果真是愚蠢，你以為你忘了這些，就可以否認嗎？”
零零散散的記憶在腦海里不斷閃過，發(fā)生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
鏡子，Z，催眠，M，連環(huán)殺人案，還有F……
F出現(xiàn)以后的記憶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隔了整整一年，這一年他只記得他接受過好幾次治療，然后呢？這一年發(fā)生了什么？
“是不是理不清？我來告訴你?！笨聪騔，“還是和之前一樣，讓他自己選擇?！?p> “我和Z是同時出現(xiàn)的，只是你沒有見過我，一年前，你在殺M之前，接受過她的催眠，你是有精神分裂的，一旦接受催眠就會加劇病情。
Z當(dāng)時一心想要誘導(dǎo)你去犯罪，而后讓你死，可能是你自身其實有一些茫然，于是我出現(xiàn)了，也是一個夜晚，在你的面前，你那次選擇了從新來過，于是Z消失了。
為了讓你的記憶不出現(xiàn)太大裂痕，我頂替了Z。
這一年里，由于你不斷在進行心理治療，記憶零零散散，而你最后的留下的記憶，不過是你自己虛構(gòu)的，而我也有理由相信，你其實還是渴望犯罪，因為你這一年將之前的經(jīng)歷全部記了下來，應(yīng)當(dāng)就是為了能夠再次想起來。
所以你這次選擇誰？”
“我為什么要選擇？從你們的話中我知道，你們都是假的不是嗎？都是我虛構(gòu)的，我當(dāng)初可以讓Z消失，這次自然也可以讓你們都消失。”T的聲音如同自嘲。
“所以到底還是我自己騙了自己，不是嗎？”
Z的神情有些嚴肅“除非我們愿意，或者，你的心里完全沒有我們的影子，不然我們會一直在，否則你以為我為什么又出現(xiàn)了？你自己還沒有做好選擇不是嗎？”
“只有我不想做的，沒有我做不成的?！盩喃喃自語。
“T，這個玩具怎么玩？你能教我么？”Z盯著T的眼睛。
是他，怎么回事？
“F什么都說對了，唯一錯的是，我其實早就出現(xiàn)了，那個下午，那個房間?！?p> F臉色蒼白，他出現(xiàn)這么早嗎？
“還記得嗎？你當(dāng)時特別想找個人和你玩，但是沒有，那些人給了你很多玩具，你身上的傷也才愈合，你好無聊，對著鏡子說話，我從鏡子里出來，說的第一句話?！?p> “可是自從那天下午之后，你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我每天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你從來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而我也因此開始恐懼與人相處。
我不想問你為什么沒有再出現(xiàn)，于我而言，這段記憶我已經(jīng)不想再回憶了，所以Z，在我看來，你只是我所虛構(gòu)的人，此外無二?！?p> “為什么？因為我想要你死嗎？但是T，你和我說過的，你想自殺，不想死于其他原因，你不能決定你的出生，但死，你說過，你想自己決定。如今我們做的這些，其他人肯定會有所察覺，我只想幫你一起解決這些人，再和你一起消失?！?p> “可是你騙我了不是嗎？我說過我最討厭欺騙?！盩沒有看他們，“你們都給我走，我要睡覺了。”
Z和F漸漸隱去身影。
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T沒有關(guān)燈，就這樣直直的看著空氣，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
對于Z是他的事，他有些茫然，雖說是那一下午的陪伴，可他知道，那是那件事情以后最讓他開心的時候，可他也是個騙子，騙子，零零散散的記憶讓他頭疼。
打開電腦，看著那個他一直以為的小說，原來這才是他，一個十足的惡人，里面的記錄十分詳細，詳細到讓他覺得歷歷在目。
從善，還是投惡？他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