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和花妖被推進一個巨大的樹洞里,樹洞有一條通往地下的梯道,梯道旁的石壁上相隔不遠(yuǎn)的距離,嵌著一盞油燈。
“絲絲拉拉”詭異的竄動著小火苗,走了一會兒前方不遠(yuǎn)處閃出光亮,一個巨大的空間呈現(xiàn)在眼前。
一條道路兩邊整齊排列著十二只棺材,大約兩丈高的地方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懸著,走進看去居然是一口巨大的鐵棺,鐵棺頂部是夜幕的星空,鐵棺四周由七只鑲嵌在山壁上巨大的狼口中吐出鐵鏈吊著,看上去陰森恐怖。
兩人被綁著一直往前走,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座高高的神像下的烏藤椅上坐著一個老婆婆,一側(cè)的座椅上坐著一個少年。四周幾堆篝火在噼啪作響。
走進后,正中間坐著那位老婆婆,滿臉皺紋很恐怖,手里握著一只烏藤權(quán)杖,上面鑲嵌著一顆形狀特異的石頭,杖上還盤著一只青銅的怪蛇,怪蛇有三個頭。
凌陌突然想起這蛇怪的樣子跟他小時候在遙山抓他的蛇怪一模一樣。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呢?
老婆婆左邊坐著一位十五六歲左右的少年,脖子上掛著一只骨頭做的橢圓形牌子。
這少年臉色蒼白,在這陰暗的空間里更顯恐怖,但仍然還是遮擋不住這張秀美的面容,這張臉比一般女子的臉還要秀氣。
“族長,少族長,這是在水源處抓到的兩個人?!蹦莻€叫巴布的人道。
“把他們關(guān)進狼洞里喂莜狼?!蹦弥鵀跆僬鹊钠牌虐l(fā)話。
“等一下,我們不認(rèn)得你們,為何要關(guān)我們……”花妖叫道。
兩個人被一群壯漢拖進一處石壁的山洞里,然后“鐺”關(guān)上了厚重的鐵門。
關(guān)門后山洞里一片漆黑,陰風(fēng)陣陣,陰風(fēng)中夾雜著一種腐臭的味道。
好一會兒,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
“這什么地方,好冷啊?!?p> “不知,有東西……”
這時候山洞里的陰風(fēng)更大了,不是風(fēng)是有東西在呼吸。一個龐然大物趴在他們對面睡著了。
“那個便是莜狼?”花妖把聲音壓的很低問。
“應(yīng)該是。先把繩子解開?!绷枘暗馈?p> 兩個人背靠著背,正在解繩子,卻見那只龐大的身軀動了動,抬起頭,發(fā)出粗重地呼吸聲,看著他倆。
這次凌陌和花妖看清楚了它的臉,它長著狼的臉,但個頭卻比狼要大幾倍,幽綠的眼睛,尖銳的獠牙,一步步向他們走來,嘴里還發(fā)出“吼吼”的低吼,原來森林里的怪聲是它發(fā)出的。
莜狼一聲吼,前爪一抬撲向凌陌和花妖,千鈞一發(fā)之際,繩子解開了,兩人向兩個方向就地一骨碌,莜狼撲了個空。
哪里肯罷休,直沖凌陌再次撲過去,凌陌再一骨碌已經(jīng)退到墻壁,莜狼又一次張開血盆大口流著口水向凌陌襲來,凌陌閉上眼睛心道完了。
卻見微弱的紅光一閃“啪”的一聲莜狼的脖子被重重的打了一鞭,“九離”,是花妖剛剛從綁著他倆的繩子上拆下來的,繩子是兩人的腰帶和凌陌的衣服再加上花妖的九離鞭結(jié)成的。
莜狼脖子上登時顯現(xiàn)出一道血印,一聲怒吼莜狼放棄了凌陌,直奔花妖,花妖纖巧的紅色身影憑空翻起,騎在莜狼背上,但凌陌看得出來她嬌軀在發(fā)抖。
兩人三天里只吃了一條生魚,又消耗了許多體力,又冷又累,實在沒有氣力跟這么兇的猛獸較量。
凌陌撿起一塊石塊向莜狼的眼睛扔去,莜狼前爪一抓,擋開了石塊,花妖很聰明看到凌陌攻擊狼的眼睛,她在狼背上揮起“九離”,再次抽向莜狼眼睛,莜狼前爪跳起,整個身子立起來,撲向凌陌。
花妖早已沒了力氣,從莜狼背上掉了下來,凌陌身子一竄再次躲開莜狼,跑到花妖身邊,將她扶起來,兩人都沒了力氣
“想不到我今天死在這畜牲嘴下?!被ㄑ龂@道。
“有我這幾次都死不了的人陪你同死?!绷枘暗?。
“哈哈,好,你我也算有緣,就是不知道他是吞呢還是嚼。”花妖笑了。
凌陌愣了一下,看了看她邪魅的臉,靈動的眼神中竟然沒有一絲恐懼,在這種情況下,這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表情。
凌陌也笑了:“有何區(qū)別嗎?你是怕它嚼著吃,會死的太難看?”
“不,我是怕它嚼著吃,我到了陰曹地府我爹娘認(rèn)不出我。”
“嗷~”莜狼最后一次撲向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凌陌和花妖。血盆大口將凌陌和花妖的上半身一起吃進了嘴里。
“撲通”一聲,凌陌和花妖閉著眼睛全身粘稠被摔到地上。
“啊忘……啊忘?!?p> “我在這?!绷枘吧焓肿プ×嘶ㄑw細(xì)的手拉了一把,把她拉到身旁。
“它怎么吃東西還要吐出來,好惡心啊?!被ㄑ贿吅耙贿吢犻_眼睛。
兩個人緊緊靠著石壁上。莜狼把頭湊進凌陌嗅了嗅,竟然趴在了地上,把頭抵在了凌陌身前,像一只哈巴狗等著主人摸頭一樣。
凌陌和花妖對視,凌陌試著伸手去摸莜狼,它綠色的雙眼竟然享受的瞇起來。
關(guān)著莜狼的鐵門開了,花妖紅鞭一揚,幾個守衛(wèi)倒在地上。
族長婆婆和病懨懨的少族長,后面還跟著一位帶著半面白色面具的女子匆忙趕來??匆娏枘昂突ㄑ谳巧砩?。
“奶奶,莜狼怎么肯聽他的話?”病懨懨的少族長驚奇道。
“你……你到底是何人?怎能征服莜狼。”老婆婆滿臉驚訝。
“我叫啊忘?!?p> “啊忘……”族長婆婆慌忙跪倒在地,緊接著,病懨懨的少年和所有人全都跪下來,除了那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族人喊道:“烏巴朗,烏巴朗”
凌陌和花妖一臉蒙,從莜狼身上跳下來。
“你們這是為何?”
“莜狼認(rèn)你為主,你便是我們巫蒙族的烏巴朗。”
“巫蒙族”凌陌想到那個在弘潭洞中帶著面具的人,他用的招數(shù)是魅影族的魅影瞬移。巫蒙族與魅影族是盟族,世代聯(lián)姻,既然巫蒙族在這里,看來魅影族也在這里。
“巫蒙族?……東嶺?你們是巫蒙族?!被ㄑ@叫道。
“傳說巫蒙族和魅影族世代聯(lián)姻,隱世多年。原來你們在竟這里?”凌陌問道。
族長婆婆見凌陌和花妖全身濕粘,便道:“這說來話長了,巴布去拿些衣物請烏巴朗和這位姑娘換洗干凈。啊綠,去準(zhǔn)備燒肉,蘑菇湯和金果酒”
說道吃,凌陌和花妖早已饑腸轆轆了,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換上了族人的衣服,凌陌又變回那個瀟灑俊朗,英姿挺拔,面容如雕如塑,高貴的公子。即便是穿著普通族人的衣服也是人群中最突出最有氣質(zhì)的一個。
“啊忘,想不到你換洗干凈了還真是挺好看的?!被ㄑ@喜的笑道。
凌陌看著花妖一頓狼吞虎咽。
“你個女孩子家,吃相怎的如此難看…”凌陌嘲笑花妖,完全忘記了他天尊少主的高傲,也不記得他是青花鎮(zhèn)的搬運工。
“你也不比我好看,女孩怎么啦,論什么我都不輸男人……”花妖也不示弱,靈動的眼中裝滿了自信。
凌陌看著她吃的兩腮鼓鼓的,突然感覺很親切很羨慕,這才是人真正該有的樣子,想怎么活便怎么活,何必論身份論地位,同是再世為人,誰比誰高貴,誰又比誰低賤呢?
“你叫花妖?姓花?”凌陌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救過他兩次的女子,他還并不了解。
“我也不知道姓什么?反正爹娘把我扔了?!被ㄑD了一下,邊吃邊裝作滿不在乎的道。
但凌陌看出她的靈動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失落,她的眼睛非常有神,很黑很亮,好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但在關(guān)著莜狼的山洞里,她在臨死前分明是說如果被嚼著吃怕到陰曹地府她爹娘認(rèn)不出她。凌陌心道,又是個可憐的人。
兩人填飽了肚子,叫啊綠的女子,把他們帶回到族長婆婆面前。那只莜狼竟然老老實實趴在凌陌身邊,搖著尾巴。好像一只巨大的狗。
“我是巫蒙族的現(xiàn)任族長,卡瓦。這位……”族長婆婆指著少年說道:“他是我的孫子,蒙達(dá)”
又指向身邊那個面具遮面的女子,這女子眼神平靜如水,道:“這是我們請來給我孫子蒙達(dá)看病的醫(yī)廬的小醫(yī)仙莫依依?!?p> “醫(yī)廬?”花妖道。“南嶺醫(yī)廬啊”
“恩,不錯?!逼牌糯鸬馈?p> “莫姑娘可是南嶺醫(yī)神吳啟前輩的高足?”凌陌問道。
花妖看了一眼凌陌,大概是沒想到一個青花鎮(zhèn)的普通百姓知道的還不少。
莫依依才抬起眼眸,看了看凌陌,看花妖的時候原本平靜的目光明顯有些波動,但卻又馬上移開。
凌陌注意到她眼神中這個微妙的變化,心道難道她認(rèn)識花妖,但花妖看她的表情又是陌生的。
“是?!边@莫姑娘說話簡短,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情感表現(xiàn)。
“那少族長是何???”
“我這孫兒從小跟我修習(xí)功法,身體很好,三個多月前,突然患病,咳喘不止。
聽說南嶺醫(yī)神醫(yī)術(shù)高明,我便派人請他,醫(yī)神派這位高徒莫小醫(yī)仙給我孫子看病的。應(yīng)該是誤食這山谷里生長的一種劇毒草。”
“那婆婆,魅影族也在這里嗎?!被ㄑ龁柕?。
卡瓦婆婆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外世傳說,我們巫蒙族和魅影族世代聯(lián)姻,這是真的,因為巫蒙族和魅影族本就是一個祖先,也就是一個族。”
“那為何要分開兩個?”凌陌奇道。
“因為血魂咒,血蠱術(shù)和魂咒術(shù)原本是一套功法,是先祖得到黑骨玉之后所創(chuàng)傳下來的秘技,只傳族長修習(xí)。
但是先祖的黑骨玉失蹤后,由于血魂咒反噬力強,兩代族長都是因為血魂咒入魔,殺了好多族人并且自毀而亡。
因此第四代族長把血魂咒拆分成血蠱術(shù)和魂咒術(shù)分給兩個族長,族人分成兩個族,世代交好世代聯(lián)姻。
兩個族長秘技合一即可以保族人,也不會被反噬入魔?!?p> “原來如此……”
卡瓦婆婆接著說道:“但是巫蒙族和魅影族隱世多年卻……我巫蒙族確是隱世多年,是因依水族侵占了我們的家園,我們?yōu)榱硕惚軞⒙?,而魅影族其實早已滅族了……?p> “什么……滅族?”凌陌和花妖同時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