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霄來到傅淳寶座下,冷冷地站著,沒有任何表示。傅淳拋下來一個東西,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摔在地上。
“還記得這個東西嗎?”傅淳問。
紅霄的瞳孔微微緊縮,她撿起了地上的東西,手上是涼涼的觸感。那是一把短刀,十分的精巧,比成人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金色鏤空的刀鞘,上面還鑲嵌著寶石,看起來如同首飾一般精致,但里面的刀卻削鐵如泥。
紅霄的手微微發(fā)顫,短刀的側(cè)面似乎映照出紅色的光。
十年前——
傅淳帶著彌生的殺手潛入了將軍府,他已經(jīng)提前做好了部署。
“我去會會大虞的第一將軍,雷鈞你帶人清理府中的其他人,不要輕敵,他們的家仆據(jù)說個個都有武藝,紅霄——”
“師父,”稚嫩的女聲打斷傅淳的話,說話的是個穿著紅袍的小女孩,她揚(yáng)起下巴倨傲地說,“我就負(fù)責(zé)后院的那些人吧,聽說肅威將軍的女兒有把叫問月的短刀,是天下聞名的兵器,如果我殺了她,那把短刀就算是我第一個戰(zhàn)利品怎么樣?”
傅淳哼了一聲沒有說刀的事,但是同意讓紅霄去負(fù)責(zé)后院的女眷。
那一夜將軍府內(nèi)處處刀光血影,后院的暖閣內(nèi),筠窈從枕頭下摸出問月,拔出刀鞘緊緊握在手里,看著紗帳外搖曳的身影越來越近,最后一個紅袍紅衣小女孩走了進(jìn)來。
“你就是將軍的女兒吧,你的兵刃可真漂亮,但今后,就屬于我了——”
“承曄坐上太子之位了?!?p> 傅淳的一句話把紅霄拉出了回憶。紅霄抬起頭,眼中有收不回的錯愕。
“沒錯,你沒殺得了他,反倒給他帶來了好運(yùn)?!备荡緷M含譏諷地說。
紅霄失神地垂下眼,一言不發(fā)。
“反正現(xiàn)在承尹也成了階下囚,沒人付酬金,大虞那邊的任務(wù)也沒有必要再進(jìn)行了。”傅淳冷哼了一聲說,“你和云擎一起去趟祁淵,該怎么做,他會告訴你的?!?p> “是?!奔t霄點(diǎn)了下頭,起身緩緩走了出去。
——
一黑一紅兩匹駿馬在林間小道上疾馳,黑馬上的正是云擎,他側(cè)頭看了眼旁邊的紅霄,她紅色的袍襟在身后揚(yáng)起,神色冷峻。
“我們在前面休息一會兒吧。”云擎突然說,他擔(dān)心紅霄的身體還沒有恢復(fù)。
紅霄沒說話,但是到了那塊巨大的青石前,他們還是同時停下馬,下來歇息。云擎靠在巨石上沉思,紅霄在石頭上打坐。
“雷鈞真的死了?”紅霄突然開口說,“會不會有詐?!?p> 云擎抬起頭看了看,她神色如常。
“真的死了,他被一只站在大鳥上的人斬去了右臂,之后又被云萊的人抓去送到麟國處刑,我親眼所見。”云擎說。
至今雷鈞死時的慘狀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紅霄睜開眼,眼神中卻是難得的喜悅。雷鈞是傅淳最大的弟子,也是跟隨傅淳時間最長的,之前紅霄想要?dú)⑺栏荡荆租x是第一道阻力。
“看來云萊的實(shí)力果真不同往日,”紅霄說,唇角挑著抹冷艷艷的笑,“竟然可以抓到雷鈞,還借麟國的手殺了他?!?p> 云擎垂下眼沒有說話,其實(shí)雷鈞被云萊的人抓走時他也險(xiǎn)些被抓到,而且受了重傷,之后躲在山洞里療傷大半個月才恢復(fù),所以才拖了這么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