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比劃了一下距離,沈修定下了結論。
“這群人只是看著像被先帝所殺,實際上手法完全不同。”
“有何不同?”一旁的屬吏疑惑道。
“先看傷口。”沈修指著尸體說道,“這傷口看似是撕咬而出,但實際上是強力地拉扯造成的?!?p> 沈修沉吟道:“這個偽裝者武功高強、心思縝密。只是殺人經驗不足,至少是沒上過戰(zhàn)場的,否則不會在這種小細節(jié)上出錯。”
沈修所說大致不錯,可時彧其實并沒有忽視傷口上的細節(jié)。
只是他確實在這方面沒什么經驗,他也沒親眼見過扶洪殺人的尸體,所以難免出了紕漏。況且時彧所造成的現(xiàn)場情況,已經很是精致了,這也是沈修說他心思縝密的原因。
只是時彧沒料到,追查的人居然是沈修,這位玄策府的第一追蹤高手。
“對方是想迷惑我們的判斷?!鄙蛐夼牧伺纳砩系哪嗤?,“想讓我們找不到先帝的行蹤?!?p> “誰人如此大膽,敢摻和到這事里?”屬吏驚訝道。
沈修看了看地上的尸體:“也不是全無頭緒…”
他又比劃了一下各個尸體間的距離。
“這些尸體之間的距離,與之前留下的腳印之間的距離并無二致,所以…對方是同時殺死了這么些人,還模仿了先帝的手法。”
“這…這怎么能辦到?這可是一支軍隊??!”屬吏震驚道。
“有一種人可以辦到。”沈修瞇了瞇眼。
“誰?”
“練神者?!?p> “走,上馬!”想到這里,沈修立刻說道。
“去…去哪?”屬吏連忙跟上。
“書院!”
……
劍閣、洗劍池。
“噌!”的一聲,‘宇宙鋒’被插回了‘乾坤’之中。
荊沐白看著這天下第一劍,說道:“這乾坤宇宙鋒,據說是由天外隕鐵打造而成。后又經歷各代鑄劍師、劍客的溫養(yǎng),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威勢,從而聲名大噪!
“你可知,為何它經歷了這么多年才被稱為最強?”
“劍的事,扶瑤自然沒有閣主懂的多。”扶瑤搖頭道。
當她知道劍道可以克制《魔生心蓮》后,她便明白自己該做什么了。甚至也隱隱猜到了時彧讓她手持‘乾坤宇宙鋒’的目的。
所以她馬不停蹄,時而念力飛行、時而快馬加鞭,終于來到這劍閣之中請荊沐白出手。而這出手的代價,自然就是‘乾坤宇宙鋒’!
“因為它可以成長。”荊沐白淡淡地說道,“乾坤、宇宙鋒,二者合為一體,便可以不斷溫養(yǎng)劍的韌性、鋒利,乃至于它歷代主人的劍意。
“直到幾十年前,它成長到了劍的巔峰,超越了世間的任何一把劍,這才被稱為了最強?!?p> 荊沐白的話語中滿是對這把劍的贊許,可扶瑤不懂劍,也不懂荊沐白說這些的意思。
“那這用把劍請閣主出手,夠不夠?”
“劍已經在我手上了?!鼻G沐白好似要拿劍不辦事。
“劍心還不在?!狈霈巺s沒有被嚇到。
她繼續(xù)說道:“我雖不懂劍,可也知道閣主的待劍以誠。今日閣主想強占也罷,反正我也不是對手。
“只是不知…這強占過來的劍,閣主用得還有幾分順手?”
“膽識不錯?!币姺霈幟鏌o懼色,荊沐白贊賞道,“之前我眼里只有顏縱和你那個師弟,現(xiàn)在看來,你也不差。
“不錯,對劍不誠,劍勢反而下降,所以我不會強搶這把劍。但想僅憑這把劍就請我圍殺畢方,卻還是不夠…”
“弒師之仇也不夠嗎?!”扶瑤大喝道,而荊沐白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仇,我自然會報。可報仇是我一個人的事,你們要的卻是圍殺!”荊沐白目光凌冽地說道。
“有何不可?”扶瑤疑問道。
“我是劍客,自然不會再成為他人手中之劍!”
“你!”荊沐白的話讓扶瑤無法反駁,因為她來請荊沐白出手,荊沐白要是把自己理解成被使用的劍,也并無不對。
“可你師父當年也是圍殺了畢方?!狈霈幹荒苋绱藙竦?。
“所以他死了!”荊沐白反駁道,語氣中帶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對劍不夠誠,自己反而成了扶洪手中的劍,殺了畢方又能怎樣?”
“可你不會是畢方的對手?!狈霈幾詈髣竦?,“不提《魔生心蓮》,他本身就夠強的了!”
誰知,荊沐白卻冷笑道:“這可不一定?!?p> 他轉身,指著洗劍池問道:“你可知,現(xiàn)在這里唯一的一把劍是什么嗎?”
扶瑤搖了搖頭,她不知荊沐白怎么說起了這個。
“九淵!”荊沐白說道。
扶瑤瞪大了眼睛,九淵她自然知道,當初荊沐白就是用宇宙鋒把九淵換走的,沒想到卻將它放到了洗劍池中。
劍閣洗劍池,這是為了抹去劍身上原主人的劍意而設立的,對于寶劍來說,這就是一個重生的過程。
“這把劍,以坊主著稱?!鼻G沐白繼續(xù)道,“其實是因為劍身上的劍意太過鋒銳,常人無法駕馭罷了?!?p> “這就是你單挑畢方的依仗?”扶瑤反問道。
荊沐白看了她一眼,說道:“事到如今,也就不必瞞你了。
“這九淵劍身上的劍意,藏有我劍閣的無上劍法——《寂滅》,只有依靠這洗劍池才可修煉。練成以后,我自會前去找畢方報仇?!?p> “那你練成還要多久?”扶瑤急忙問道。
她不知道《寂滅》能不能勝過畢方,可荊沐白如今明顯還未練成,如果時間太長,一切可都來不及了。
“三年。”荊沐白回答道。
當初定下的三年之約,其實就是荊沐白計劃自己練成《寂滅》的時間。
因為他計劃練成《寂滅》之后,手持宇宙鋒去滅殺魔門弟子,為他師父報仇!
不過如今畢方本人又出現(xiàn)了,荊沐白這次,可以冤有頭債有主了。
“不行,時間太長了!”扶瑤反駁道。
“所以請回吧?!?p> 荊沐白下達了逐客令。
扶瑤咬著嘴唇,沒有動身。
此事事關顏縱和扶蘇的生死,她決不能就這樣放棄。
“那就…得罪了!”
扶瑤目光閃爍,在心里決定了什么。
……
書院、大祭酒住所。
屋子里現(xiàn)在有三個人,大祭酒、孟合,還有…畢方!
“你回來的挺早啊,扶蘇這次倒是算計失誤了。”看著面前震怒的畢方,大祭酒冷靜地說道。
“扶蘇在哪?”畢方忍著怒火問道,
“已經不裝了嗎?
“也對,想必你已經發(fā)現(xiàn)各門派高手的調動了,原先不知,但現(xiàn)在應該明白,這是來對付誰的了吧!”
“扶蘇在哪!”畢方大喝道。
掏掏耳朵,大祭酒不在意地說道:“你吼那么大聲干嘛嗎?不知道我年紀大了嗎?”
“噗呲…”一旁靜聽的孟合笑出了聲。
畢方看著二人的神態(tài),反倒是平靜了下來,但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如今他才算是真生氣了。
“太叔治,你還真不怕死啊?!碑叿揭а赖馈?p> “當年就不怕?!贝蠹谰苹卮鸬?,接著嘆了一口氣:“其實就算扶蘇沒有察覺到你,我也已經有所懷疑了。
“這些年,魔門退出了大夏朝,讓所有人都緩了口氣。但我不同,因為練神功法的特殊,我的神識時而能觸及到吐蕃和突厥那邊,所以能發(fā)現(xiàn),魔門在那里到底有著怎樣的勢力?!?p> “《星羅棋布》嗎?我倒是有所耳聞。”畢方冷笑道。
“只是這些還不足以懷疑到你?!贝蠹谰评^續(xù)說道,“可是你萬不該將《坐忘心經》放到我書院藏書閣中!”
畢方眼神一瞇,“你故意裝作沒發(fā)現(xiàn)?!?p> “倒也不是?!贝蠹谰普f道,“若不是顏縱意外練成了,我也發(fā)現(xiàn)不了。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時間倉促、棋差一招,沒能將你堵死?!贝蠹谰茡u了搖頭。
畢方藏得太好了,即便是提前察覺了,書院也沒能找到他的蹤跡,直到顏縱出去了一趟…
現(xiàn)如今,他依舊沒有布下對畢方最完美的殺局。目前看來,扶蘇的計劃還是最有效的。
這也是書院同意支持扶蘇的原因。
“但拖住他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孟合對大祭酒說道,下一秒,他率先出手了。
頓時間,風起云涌!
安靜的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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