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直街是潞州城的主干道,往來絡(luò)繹不絕,很是吵雜,而且貢文觀也不是個清幽的地方,時常有學(xué)子來此保佑功名,祝紅玉實在是想不通時彧為何讓她在此購房。
等候時彧的時候,祝紅玉閑來無事,數(shù)了數(shù)荷包里所剩無幾的銀子。
“價錢還這么貴…”
就在她念叨時,周圍吵雜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樣。
“我來了,沒想到這地方會這么吵?!睍r彧推開宅邸的大門,走近院里。有[透視鏡]的觀察,他可以輕易找到祝紅玉的位置。
“房子還不錯?!彪S意打量了一下,時彧點了點頭,這宅邸是個獨門獨棟的院落,裝修是挺精致的,當然跟祝家大宅沒法比。
祝紅玉看了眼窗外的夕陽:“去了這么久?”
“有些別的事情。”時彧笑了笑,沒有多解釋什么:“對了,這個你拿好。”
說著,時彧向祝紅玉遞過去一物。
祝紅玉接過一看,發(fā)現(xiàn)是塊玉簡。
玉簡是修真者傳遞信息之物,內(nèi)部多含有珍貴的功法、技藝…
雖然時彧沒說什么,但祝紅玉能猜得到,這就是赫連星淵從靈寂洞帶出來的東西,也是他至死還留在棺材里的東西…
修真界最強的十二功法之一,直指成仙大道的功法——《本源禁圖》!
“你就這么把它交給我了?”祝紅玉神色奇怪地揚了揚手上的玉簡。
“功法本就是拿來修煉的,又不是你修煉了我就不能練了,為何不能給你?”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祝紅玉終于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幫她報仇、助她修煉,至今還未索取什么報酬,這天底下會有這么好的事?
若非知道自己沒有家人了,她肯定懷疑時彧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
時彧想了想,有些事情祝紅玉并不知道,只是那青袍道人對時彧說了他才知道,所以他在想…要不要提前給祝紅玉透露一下細節(jié)。
“罷了,有些事情你還是知道為好,至少…別辜負了自己的資質(zhì)!”
時彧還是決定不隱瞞了。
兩人即將前往三十三天宮,那里大概率會有渡劫期的強者,時彧可護不住她,至少得讓祝紅玉認識到自己是有多特殊的。
于是夜幕降臨,時彧給祝紅玉解釋了一些事,也隱瞞了一些事…
——
翌日,清晨。
感受著宅邸附近異常濃郁的天地元氣,時彧運起《培元筑基法》開始了第一次修煉。
這附近是潞州城大陣的陣眼,旁人不知,但《秘聞圖錄》中對此是有記載的,至少名字是寫上去了。
所以他才讓祝紅玉買下此處的居所…
說起祝紅玉,昨晚時彧告知了她的身世,自然是有所觸動,恐怕她現(xiàn)在思緒都是亂的…畢竟突然有人對你說你有仙人之姿,是個人都得懷疑一下,然后重新規(guī)劃下自己的人生道路。
不過即便如此,時彧還是厚著臉皮從她那里要來了《培元筑基法》。
這門功法是祝紅玉修煉到筑基境界的法門,功法中正平和、不帶任何屬性,祝紅玉能發(fā)出紅蓮劍氣純粹是體質(zhì)的原因。
在筑基境之前,這本功法并不差,甚至十二大宗門的真?zhèn)鞯茏右矔逕?,就是修真界用來打基礎(chǔ)的東西。
而時彧即將前往三十三天宮冒充內(nèi)門弟子,沒有一點修為可說不過去,至于為何不直接修煉《本源禁圖》……
呵,從死人棺里拿出的東西時彧怎會放心?鬼都不知道赫連星淵會不會做什么手腳?昨天給祝紅玉功法,就是讓她替自己趟雷的。
時彧倒也不愧疚,祝紅玉是紅蓮之體,功法出了問題也傷不到她。反倒是時彧自己,第一次接觸真元這種高級能量,不得不謹慎一些。
為此,第一次修煉他都沒用上‘應(yīng)垂淚’。
就在時彧準備呼吸第一口天地元氣時,祝紅玉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院落里的時彧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望向了對方:
“我屏蔽了周圍的聲音,應(yīng)該沒吵到你吧?”
祝紅玉搖了搖頭,眼眉低垂:“我是想問問,咱們接下來要去哪?什么時候走?”
她的語氣很平靜,卻又夾帶著一分低沉。
時彧看破了她的心思,想了想說道:“接下來我準備帶你進入真正的修真門派,閉門造車總是不夠的…
“至于時間嗎,快得話兩三日,慢的話…要得等我筑基了才行?!?p> ‘為大’棺材鋪那里還得準備幾日,畢竟這事情也不簡單,即便這不是第一次做了,而時彧則是想在進入三十三天宮前達到筑基境。
雖然常人需要一百年的時間,但時彧再怎么謙虛也不會認為自己是常人…有這么多外掛,時間肯定不會那么長。
祝紅玉得到答案后點了點頭,看不出是什么情緒,只是對時彧幽幽地說了一句:
“我會盡快修煉到元嬰境的…”
她一直糾結(jié)的是時彧的約定。
“唉…”哪怕不用[看破],光是聽到這句話,時彧怎還不明白祝紅玉的心思?
這就是原本對自己好的人雖然感到奇怪,但真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后,反而心里有所不適,沒了被人無條件在意的感覺…
對祝紅玉來說更是如此,她很小就沒了家人,時彧的付出讓她隱約有了被關(guān)愛的感覺,填補了一些家人的溫暖,現(xiàn)在知道了時彧的真正目的,這種感覺反而就不純粹了。
但時彧能說什么呢?
妹子,你關(guān)心的難道不應(yīng)該是自己是仙人轉(zhuǎn)世的事嗎?怎么還搞起這樣的小情緒了?
不得不說,即便是有了[看破],時彧也對女人的心思感到一頭霧水。
“那你努力修煉吧,我看好你?!睍r彧只能給她一句‘溫暖’的鼓勵。
聽到這話,祝紅玉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么別的,最后只皺眉說了一句:
“那我去修煉《本源禁圖》了?!?p> 說著便往回走。
正要關(guān)上房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暗自拍了拍腦袋,懊悔自己忘了正事,又出門故作嚴肅地問向時彧:
“對了,我們修煉《本源禁圖》,那靈寂洞那邊…”
“放心吧,你我不沾因果?!睍r彧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得到答案后祝紅玉點了點頭,最后看了時彧一眼,終于關(guān)上了房門…
時彧等了一會兒。
見祝紅玉沒有問題了,時彧重新打坐,運轉(zhuǎn)起了《培元筑基法》。
他眼饞真元很久了…
只是這一運功,問題就出現(xiàn)了!
——
“嗯?!”
潞州城的一間書店內(nèi),有位持書配劍的少年正在津津有味地讀著什么,突然臉色一變,眼睛瞟向了城中央的方向。
“好強的元氣波動…有人突破元嬰嗎?”
他感應(yīng)了一下,只能感受到有元氣波動,卻始終找不到位置。
“好高明的隱藏手段!”
少年眼神一凌,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向著門外走去。
潞州城雖大,但畢竟只是世俗界,有人突破元嬰境可不是一件小事,最起碼意味著對方想做什么,守衛(wèi)力量是攔不住對方了…
他得去做些準備。
宅邸內(nèi),時彧有些懵逼。
“我這是…筑基了?”
他想過自己修煉會很快,但萬萬沒想到會快到這個地步!
一日筑基,那修煉了十年的祝紅玉,怕不是要哭暈在廁所里。
“而且真元…”時彧感應(yīng)了一下體內(nèi)的能量,越發(fā)嚴肅了起來。
“沒有真元,全都轉(zhuǎn)化成玄黃二氣了!”
此刻在他體內(nèi)的唯一能量就是玄黃二氣,雖然玄黃二氣也可以衍化為真元,但這兩者的性質(zhì)不同…
因為這意味著他不是用真元筑的基,而是用玄黃二氣筑的基!
“是哪里出了問題?”
時彧的第六感告訴他這應(yīng)該是好事,但不受控制的東西難免會讓人心亂。
時彧從懷中掏出了‘應(yīng)垂淚’。
“我可還沒用它呢…”
莫名的,時彧覺得自己可以再快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