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泵锨偤鴾I答了一個字,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孟千悅想著要去段家吃飯,特地買了一件新衣服,又買了好些禮物。收拾齊整后才前往段家。
“咚咚咚!”她懷著忐忑的心情敲了門。
“喲,千悅來了。快進(jìn)來!”開門的是黃嫂。從前在段宅唯一對她和顏悅色的人。
“黃嫂好。”孟千悅頷首道。
黃嫂迎著她進(jìn)來。段夫人正在指揮傭人們擺飯,而段父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見她來了,趕忙起身,“千悅來了,黃嫂,叫少爺下來吃飯?!?p> “是,先生?!?p> “姐你來了!”段樂的語氣是顯而易見的高興和激動。
“這是我買的一點禮物?!彼f著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段樂。
“你看你來就來還帶什么東西,太見外了!”
“段樂!吃飯了!”段夫人喝住了他。
段父頗為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段夫人這才住了口。
眾人上了飯桌吃飯。
“千悅,你這幾年在美國過的怎么樣?現(xiàn)在在哪里上班?待遇還好嗎?”段父關(guān)切的目光投來。
“姐姐在寧韻集團(tuán)當(dāng)設(shè)計師呢!可厲害了!”段樂搶先她一步答道。
“嗯……不錯?!倍胃干顬樾牢?。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眾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大門。黃嫂小跑著去開了門。
段夫人也起身走至門邊,她沖孟千悅邪魅一笑,那眼神里藏著幾分得意。
“喲!這不是小姐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黃嫂的聲音明顯比剛才激動得多。
“寧寧?。∧慊貋砹?!快進(jìn)來!”段夫人將她迎了進(jìn)來。
“段樂,你姐回來了!”你姐兩個字,她刻意加重了語氣,明顯是在下孟千悅的面子。
“姐!”段樂雖然高興卻也沒撲上去,孟千悅深知原因,心里十分感動。
“爸、媽。我回來了!”段寧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大波浪的頭發(fā),怎一個嬌艷了得。
“段樂,快過來,你看我給你買了什么禮物?!彼f著掏出一本書揚了揚。
“哇!這是絕版啊。姐!你怎么弄到的?”
“你喜歡就行?!倍螌帨\笑著。
“爸,這是我給你買的。媽,這是我在加拿大給你買的全球限量版披肩?!倍螌幰患⒍Y物拿出來,孟千悅看著自己被晾在角落里的那些禮物,內(nèi)心百感交集。
曾經(jīng)多少次,她就是這樣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從前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多余的存在,如今她可悲的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四年的磨練捶打,她竟然……還是個多余的……
“段寧,千悅在這兒。跟她打個招呼?!倍胃负鋈婚_口。
“千悅也在!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沒看見?!?p> “好了,把東西放好。快來吃飯吧?!?p> “嗯……好!”
孟千悅看著段夫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心下已經(jīng)了然,想必她早就知道段寧今天回來,所以故意讓她難堪。
之后的整個飯局,孟千悅都十分的尷尬,雖然段父和段寧一直在盡力維持和諧,但那更像是對客人的客套。
晚飯結(jié)束。
孟千悅本想告辭離開,卻被段父留了下來叫進(jìn)了書房?!扒偅矣屑乱闵塘恳幌??!?p> “什么?”
“之前呢,我送過你媽媽一個玉鐲,那玉鐲原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
“但最近我合作的永享地產(chǎn)董事長……也就是那個玉鐲的原主人,他說那個玉鐲對他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所以如果……如果能把玉鐲送給他,那也算是……物盡其用了?!?p> 段父說這些話其實也實屬無奈,這幾年段家的生意越來越差,若不是靠這么多年的人脈撐著,早就破產(chǎn)了。而這次的合作,可以說是幾年來段氏接到的最大的項目,要是能把對方哄好了,對段氏將會產(chǎn)生極大的裨益。
孟千悅聽了卻是冷笑一聲。
“物盡其用?段家還正是會物盡其用??!當(dāng)年你為了哄我媽媽,把那個玉鐲送給她?,F(xiàn)在她尸骨未寒,你就要要回玉鐲轉(zhuǎn)送他人以此來謀求利益,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段父怔住,眼前這個孟千悅牙尖嘴利,字字珠璣。與他記憶中那個內(nèi)斂溫柔的孟千悅完全不符。
“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我母親病重,急需錢救命??墒悄呐略谀菢拥那闆r下她都不愿意賣了那個玉鐲,因為她到死都還存著對你的愛!”
“她把我生下來之后本可以拿著錢遠(yuǎn)走高飛,可是她沒有,她寧愿受萬人的唾罵也要留在這里。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么,難道你真的不清楚嗎?”
此時的孟千悅覺得自己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她滿心歡喜的期待著他的認(rèn)可和愛護(hù),可是現(xiàn)實卻給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你可以不屑一顧,可是你卻不該這樣踐踏我媽媽的愛!”
小的時候她很討厭母親,覺得這個女人胸?zé)o大志,癡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甚至為了這個男人不惜丟棄自己的名聲和前途。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卻對這份愛充滿了敬畏,這種不顧一切只為一人的決絕或許就是一種巨大的勇氣。
而最沒有資格質(zhì)疑和踐踏這份愛的人就是段天逸。
段父理虧在先,此時被孟千悅這么一罵,也不知是羞愧還是氣憤,頓時漲的滿臉通紅。
“喲,這是什么說法?孟靜她自己當(dāng)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不成?”段夫人突然闖了進(jìn)來。
孟千悅轉(zhuǎn)身,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她這一掌,比之上次段夫人的力道,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你個小賤人還敢打我!”
段夫人說著竟揚起手來要打孟千悅,卻被段父一把抓住,“別鬧了!給我下去!”
“段天逸!”段夫人的聲音又高了八度。
“下去!”段父的聲音雄渾有力,如同古廟中的一口老鐘。
他這么一吼,段夫人便知道是真的生氣了,于是狠狠的瞪了孟千悅一眼,忿忿不平的下了樓。
“既然你不愿意給,那我也不逼你。你走吧?!倍胃傅穆曇粢幌伦佑周浟讼聛?。
孟千悅聽見這話,以為他總算還有這么一丁點的良心,然而下一秒他說出的話卻讓孟千悅差點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