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之后,顧衍的目光開始回歸眼前,月光下的村莊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
村莊的模樣并不是如同所謂的桃花源一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這里的村莊建筑都修建的很好,一溜水的水泥磚瓦房。
電線和電線桿也是村里的??停瑥纳侥_一直延伸到山腰,將電源輸送到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之前電視臺來做采訪的時候,也不是說一兩個子人就跑到這村里來錄像,來的是一整個團隊,浩浩蕩蕩的好幾車人。
這是顧衍從一位村民口中得知的,他謊稱自己是另外一個電視臺來采訪的人,村民很容易的就信任了他,跟他嘮起了閑磕。
從村民的口中,顧衍得知了更多關(guān)于那一處古跡的信息。
據(jù)村民所講,古跡當中的墓碑并不是他們的祖先的安葬處,那些墓碑在他們祖先從遙遠的地方搬到這里來之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
這些墓碑歷史來源神秘,相傳每過一段時間都有一些外鄉(xiāng)人來尋覓墓碑,這些外鄉(xiāng)人背著繁復(fù)的工具,穿著打扮也是非常神秘,不像這個時代的人。
這位跟顧衍講話的這位村民大叔猜測這些人應(yīng)該是附近省份的一些盜墓賊。
不過,要是說這些人究竟有沒有從這墓中找到一些東西,村民大叔表示他活了這么多年,從來就沒有看見任何人進入了墓穴下方之后,還能走出來的。
后面村民大叔還給顧衍講了一些關(guān)于這村里的一些奇聞軼事,神話傳說之類的,他也算是這村里的老人了,對這些東西知道的也比較多。
顧衍也忍著自己急迫的心情,跟這大叔聊了起來,這大叔也很熱情,邀請顧衍進屋坐來,兩人慢慢的攀談起來。
這村民的大叔的名字叫做黎岸,他們村的人基本都叫這個姓,黎姓是一個很古老的姓氏,據(jù)老黎講述,他們是上古九黎的一脈,后來為了躲避戰(zhàn)亂遷移到了此處。
所謂九黎,那是一支崇拜九黎神的部落,這支部落相傳對他們崇拜的神非常狂信,卻又被他們的神所遺棄,他們把神對于自己的懲罰當作獎勵,并且神越是憤怒,他們就對于神越是尊崇。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信仰,有點類似于一種病態(tài)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顧衍就坐在黎岸大叔的家里,喝著這大叔泡的一碗淡茶。
黎岸大叔是位很健談的人,顧衍剛走進村口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家燈光閃爍,之后就和他談?wù)撈饋恚璋逗孟袷呛芫脹]有跟人攀談過了,所以顯得很興奮,就把顧衍邀請進了家。
黎岸大叔此時在唾沫橫飛的講著,關(guān)于那些往事傳聞,他表現(xiàn)出了非凡的興趣,他的傾述語在有了一個合適的傾聽者的情況下,表現(xiàn)得極為旺盛。
顧衍一邊在聽著黎岸的講述,一邊在注意著其他的一些東西。
一些雜亂的聲響,好像一些人追逐著什么東西。
他們叫喊著,他們呵斥著,顧衍聽不清楚他們具體在說些什么,但他感覺到了某種急迫的情緒。
之后,這些聲音逐漸的開始靠近,也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
“別跑!小畜生。”
“還敢跑,明天就把你這頭畜生給宰了?!?p> “喲,牛大娘,你們家這又是出了什么事啊,跑的這么急?!?p> “去去去,明二娃子,別在哪里說風涼話?!?p> “牛大娘,我好像看見往那邊跑了。”
“呀!這畜生把我家雞給咬走了,造孽哦?!?p> 聲音很嘈雜,顧衍盡力在識別著,他覺得應(yīng)該是不知道家人丟了牲畜,正在尋找。
他便沒去再意,繼續(xù)仔細聽著黎岸的講述,他已經(jīng)講到他們供奉的土地神那一節(jié)。
黎岸家的門是虛掩著的,但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響動,隨后門被狠狠的撞開了一下,顧衍抬頭去看,只看見一顆碩大的豬頭叼著一只雞,在撞開了門后,迅速的跑開。
黎岸大叔也緊接著看了過來,他講道:“這倒是見了奇事,豬還能把雞叼著跑了?!?p> “確實是奇事,莫非村內(nèi)的動物都是這樣聰明?”
“那倒沒有,今天是頭一出。”
顧衍也乘著黎岸大叔停下他的講述的時間,講道:
“那好,謝謝您配合我做這個采訪,我下面去問一問其他村民?!?p> “好好,這村里夜路濕滑,你可要小心啊?!崩璋短嵝训馈?p> “恩?!鳖櫻艽饝?yīng)著,慢慢的走出門去。
門外的天色越發(fā)的暗沉了,一位老婦人自山坡上往下跑來,手里拿著掃帚,嘴里還在不停叫喊著站住站住。
顧衍估摸著這應(yīng)該就是剛才他聽到的聲音的來源。
這老婦人跑到顧衍近前的時候,便問了一嘴,“小娃子,看沒看見豬跑過去?!?p> “往那邊去了?!鳖櫻苤噶酥浮?p> 這老婦人臉上布滿了皺紋,還帶著褐色的老人斑,一雙眼睛瞇起,微微打量著顧衍。
“你是外面來的吧?!?p> “對?!?p> “天黑啊,別亂跑,哎喲,我這老婆子有多嘴了。”
說完,老婦人便又向山腳下追了去,嘴里不住的叫罵著。
顧衍望向她跑下山去的背影,默默的打開了靈視。
元氣線條開始勾勒,無數(shù)涌動的元氣并沒用被干擾的表現(xiàn),依舊在正常的流動,于是顧衍轉(zhuǎn)頭,回望村子,依舊是毫無變化。
那些元氣線條雜亂無章的在這片天地里徘徊著,就好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他們沒有聚集成團,或者形成怪異的模樣,這代表這片空間沒有能引動元氣的詭異事情發(fā)生。
但是顧衍卻沒有放下心來,這夜里的村莊實在是太過于平靜,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這代表所有的東西都隱藏在水面之下更深層的地方。
他決定立馬就去到那個墓碑所在的地方,去看哪里究竟存在著什么。
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因為元氣大潮才剛來到十幾天,就連“主觀自由”這樣強大的自然神靈都只能玩弄一些小手段來找食物,墓碑群就算再古怪,也不會超出這個時間的容納極限。
在這個即將到來的諸天時代里面,元氣托起一切,元氣承認一切,不依賴元氣,就沒有任何超越現(xiàn)實的能力。
顧衍從小夜村的燈光走向從荒古存在至今的黑暗,他的目光如電,黑暗的限制并不能讓他失去對周圍環(huán)境的觀察,他時刻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這是他身處野外的習慣。
他強大的元神開始與周圍共振,這能讓他更快獲得關(guān)于靈魂方面的消息,這種消息一般都是所謂超自然靈異事件有重要的聯(lián)系。
他漸漸靠近那些墓碑的所在地,周圍的環(huán)境也開始變成層層疊疊的原始森林,那些樹木在月光下伸展著他們的枝椏,形成黑暗的陰影與光明的縫隙。
顧衍走過這里,光明更加缺失,不斷有風刮過樹葉的點點聲響在他耳邊回蕩,樹下面的草叢里面有蛇在游動,兩只兔子在樹下碰了頭,隨后又跑遠。
對于周圍發(fā)生的一切,顧衍都是時刻在把握著,但還好這平凡的世界依舊平凡,夜里風兒流動,物理的規(guī)則還在統(tǒng)治世界。
墓碑就在前方了。
顧衍撥開眼前的樹枝遮掩,就看見了之前記者來到的那一片遺跡,他第一時間抬頭向上看,他想要去看山壁上究竟有沒有彼岸經(jīng)文的痕跡。
痕跡沒有消失,那些象征著彼岸經(jīng)文的符號依舊在山壁上面存在著,月光撒下,絲絲點點的光芒垂落在巖壁上,顧衍仔細地觀看著。
“我望彼岸如人間.......魂歸來處......吾鄉(xiāng)......”
顧衍緩緩地呢喃出聲,他的目光也慢慢游走,逐漸落到了巖壁上的最后一個字上面。
仔細看完之后,顧衍確定沒錯了,這巖壁上刻著的就是彼岸經(jīng)文的序章,但是這序章還缺少一列文字,最后的一列文字。
據(jù)記者所講,這文字會在每天夜里變多,那么這文字究竟是誰刻上去的呢?或者換一種說法,他們是怎樣發(fā)生增添變化的呢?
顧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所以他決定在這里守上一夜,他要看看變化究竟是怎么發(fā)生的,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而且還有一個重點是,這巖壁上的彼岸經(jīng)文序章顯現(xiàn)完之后,究竟會發(fā)生些什么呢?會出現(xiàn)些什么東西呢?
顧衍很明白,那個把他引到這里來的東西,他的目的不會單純,這里的彼岸經(jīng)文序章很可能代表著一些東西。
他不知道究竟代表著什么,或許是某種啟示,或許是開啟某樣?xùn)|西的條件,他需要等待,等待眼前巖壁上的文字變化。
顧衍面對巖壁,盤膝而坐,他的前方是層層疊疊的墓碑,墓碑上面沒有任何的符號,只是一塊塊豎立起來的石碑,石碑下面是平整的地面,像是被千萬年的時光沖刷過后的土地,再無褶皺。
倒塌的土地神像沒有人來修理,他空洞的眼眶望著顧衍的方向,風吹起神像旁邊的粉塵,在風中游動,隨后又墜落。
顧衍閉上了眼,視覺有時候會欺騙人,但元力的流動不會,他的元神在元氣的海洋里飄飄浮浮,收集著周圍元氣流動的信息。
時間溜走,星星出來了,又被云層湮沒,月亮高懸,潔白的光照的云層有些泛白,夜里的聲響也變得稀少,這寒冬里面,好像萬物都在潛伏著。
顧衍的手微微的抖動了一下,隨后他睜開眼來,他感知到了周圍有個東西在靠近,他不確定目標的數(shù)量,但是肯定是一個大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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