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于伯顯就早早的起來了,剛穿衣服,恰好撞見他夫人,夫人一看于伯顯這樣子像是要出去,于是便問:“夫君,你這是要去哪?不是說今日不進(jìn)宮嗎?”
于伯顯一邊穿衣服一邊笑著說道:“你可不知道,那鐘御史昨天跟我說,要我今日午時去蒹葭酒樓跟他一聚,我一尋思著,長弟定是要請我喝酒?!?p> 夫人倒是沒有注意這個問題,而恰好于伯顯也沒有說那封信的事,要是于伯顯提及那封信,夫人定會疑惑,因為昨天鐘長文壓根就沒派人來送信,于伯顯這么說,就讓夫人以為鐘長文昨天是跟于伯顯一起出宮的。
“午時?”夫人拉著于伯顯,“可現(xiàn)在才早上啊,離午時還有還有幾個時辰呢,昨夜你就沒吃飯,現(xiàn)在肯定餓壞了,我已經(jīng)讓丫鬟備好飯菜了,你先吃一點一會兒再去吧。”
于伯顯一看,夫人說得沒錯,現(xiàn)在才是早晨啊,離午時還早著呢,于是就答應(yīng)了夫人的請求,先在家里吃點飯菜,午時再去蒹葭酒樓找鐘長文。
陸冥也是沒閑著,一老早也是起來了,經(jīng)過齊翰的包扎,昨夜又休息了一晚上,手指上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不過陸冥體弱倒是真的。
這天早上開門營業(yè),仍有一大批的酒客前來喝酒,死人那是昨天的事,尸體又被帶走了,也沒什么可怕的,連蒹葭酒樓的老板都不怕,他們一群酒客有害怕什么呢?于是熙熙攘攘的又來到了蒹葭酒樓。
齊翰整天就待在柜臺那里,招呼客人的事都由酒樓招的五個下人來做,齊翰要做的,就是在這里盯著,以防有些不守規(guī)矩的人。
余文被陸冥派去盯著于伯顯的府邸去了,一旦看到于伯顯朝這個方向過來,就趕緊回來告訴陸冥,他們幾個好作準(zhǔn)備。
酒樓內(nèi)有兩張桌子是空著的,一張是給于伯顯準(zhǔn)備的,一張是給陸冥他們幾個準(zhǔn)備的,接下來的事,就是等著于伯顯來這里找鐘長文了。
陸冥還是靜靜的待在樓上,他這副模樣實在是不想出去見人,倒不是因為自己的模樣不敢出去,而是陸冥實在不想出去而已,他還要在這里籌謀下一步該怎么做。
對于陸冥的大事,恐怕除了他自己,沒人會知道了,但陸冥同時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突厥人攻占了西臺城,在大都城之中,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宮中的王公大臣,就只有陸冥他們幾個了。
大都城內(nèi)的百姓們還未知道突厥伐楚的消息,一旦得知,恐全國震驚,因為人人都知道如今楚軍主力盡駐北境,想要抵御突厥,那就得再次征兵了。
突厥人伐楚并不在陸冥的意料之中,甚至還讓陸冥有些驚訝,如若突厥繼續(xù)東進(jìn),恐怕?lián)敉送回实南M荒芗南M诔⒘?,他自己也沒有辦法。
稍微吃了些東西的于伯顯走出府邸大堂來到門口,他這一頓飯一吃就是好幾個時辰,雖然幾乎沒吃多少。
“快到午時了,夫人,我走了?!闭f完于伯顯頭也不回的就大踏步走出了府邸,馬車也不坐就朝著蒹葭酒樓的方向走去。
而早已經(jīng)在暗處觀察多時的余文一看見于伯顯終于出門了,他也是趕緊回到蒹葭酒樓向陸冥匯報了于伯顯過來了的消息。
“總算是來了,”陸冥自己一個人在喝茶,“一會兒于伯顯來了,先讓小二請他坐下,后面的事,我就不用說了?!?p> 余文一拱手,道:“先生就看好吧。”說罷,余文就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擒賊先擒王,可我要擒的,不是王?!标戁つ笾幼匝宰哉Z道。
放于伯顯走進(jìn)蒹葭酒樓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鐘長文的身影,倒是小二非常熱情的請于伯顯進(jìn)屋坐下,于伯顯再次巡視了一遍,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鐘長文,還以為是沒來,就讓小二上點飯菜外加兩罐蒹葭酒來。
陸冥在二樓的一個比較陰暗的欄桿上看著于伯顯,只有通過于伯顯才能傳遞更多的信息,因為于伯顯不僅是鐘長文的好友,更是朝廷當(dāng)中不可多得的一股清流。
小二馬上就把做好的幾盤飯菜和兩罐蒹葭酒放在了桌子上:“于大人慢用。”
于伯顯點了點頭,自顧自的開了一罐蒹葭酒,往碗里倒了半碗,放下酒罐,拿起酒碗,抿了抿嘴,接著就喝了一口,又放下了酒碗。
這蒹葭酒固然好喝,可卻是跟蒹葭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完全就是為了好聽罷了。
于伯顯每喝一口酒,就要抬頭看一看門外,他是在看看鐘長文來了沒有,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了,依舊不見鐘長文的身影。
他喝了兩碗之后就不再喝了,怕再喝就要醉了,一會兒鐘長文來了就沒法喝了,而陸冥也正擔(dān)心這件事兒,要是于伯顯一直喝喝酒了,可就沒法幫著傳遞消息了。
這個時候,齊翰跟余文就上場了,倆人各拿一個酒壇子來到于伯顯旁邊的桌子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就聊可起來,于伯顯也沒有在意,以為是普通的酒客而已。
“唉兄弟,你說那鐘大人死得可真是夠慘得是吧,我昨天看他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齊翰一邊說一邊還演飾可一遍。
“可不是嘛,那樣子可嚇人了!”余文一邊喝了口酒一邊接著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殺了鐘大人,兇手抓到?jīng)]有?!?p> “那尸體不是被安京府帶走了嗎?應(yīng)該很快就會抓住兇手的?!饼R翰回答道。
這倆人一邊在演戲,一邊在觀察旁邊的于伯顯的變化,果然,于伯顯立馬就起身來到了齊翰的身邊,問道:“這位小兄弟,剛才你說什么?什么鐘大人死了?”
“你沒聽說?”齊翰不在意的說,“昨天,就昨天,那鐘大人,就是御史臺的鐘大人,來這兒喝酒,剛下馬車就被人給殺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御…御史臺的鐘大人?”于伯顯被震驚到了,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小兄弟,你說的是真的嗎?真是御史臺的那位鐘大人?!”
“肯定錯不了!”齊翰信誓旦旦道,“那尸體都被安京府給帶走了,不信您到安京府去瞧瞧,一看便知?!?p> 于伯顯完全被震驚到了,已經(jīng)愣在了原地,難道鐘長文真的被殺了?于伯顯不敢多想,還是得到安京府去看一看,于是連酒錢也不付就趕緊跑出去了,余文也緊接著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