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即黑了臉,斛觴容拽著她的一只胳膊將人給直接扛在肩上。“我倒是不曾想,你就這般愛我這張臉上招呼么?莫不是嫉妒?”
“你……”
“我怎么?對了,你莫要想著吐在我身上。若是吐了的話,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后山上!”
許念以整個人顛倒的姿勢在斛觴容肩頭待著。這一走一顛,直晃地她難受?!傍P宣!放我下來!”胃里翻滾的感覺,倒是得了幾分刺激讓她清醒了。
斛觴容并不理會,繼續(xù)走著。臉還是那么暗沉沉的,讓人摸不清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要吐了!”大喊一聲,許念死死咬著牙,忍住那股即將涌上來酸水。
很粗魯?shù)貙⑷朔畔?,走到一邊,不再回頭看許念那拍著胸口的狼狽樣。
“呼!你這當(dāng)真是……”草草整理了一下,許念氣沖沖地跑到斛觴容跟前指著他的后背,一時不知說什么了?!皠偛拍鞘俏摇米锪?!”最后只得支吾著說了出來。
“你都是這般認錯的?我當(dāng)真是得了見識。從不知有女子能做到如此放蕩,還不自悔的?!滨x容伸手慢慢拿下臉上的面具,一雙眼像是焠了冰一般盯著許念。
“呵!我也從不知還有你這般的人。做了別國的質(zhì)子還搞那么多的花樣!怎么想回去???我告訴你,像你這種的階下囚根本沒有回去的機會!從十六歲的少年郎一直待到白鬢老頭,你將永遠在我鳳凰都!而我們鳳凰都的人也總會看不得你,辱罵于你!”
說完之后,許念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斛觴容扶著自己的額頭,抬眼望著遠處的風(fēng)景。在一片昏黃之下,添著一層柔光?!斑@樣便是極好的?!彼缡钦f著??倸w扯不上半分關(guān)系,自己也能得個安心。
將手里的面具用力掰個變形,這東西以后也是不需要了。將身上帶著的香包解下,里面放的是那串珍珠手鏈,他早就串了起來。
如今想要扔掉,一閃而過的瑩白光芒。只單在泥土里待了片刻便回轉(zhuǎn),他還是留著罷。
回到府上的許念,早就將這不快之事留在了腦后。她得早早做準(zhǔn)備,沐浴一番,齊整了容姿往自家祠堂走去。
果真在這里見到了許禁。
“爹爹?!睂⑷棺酉蛏咸崃颂?,跪在了許禁旁邊的墊子上。
“念兒,你即是來了我便與你吩咐幾句,也好放心離去?!?p> “爹爹這話好生奇怪,尋常時分我不也緊趕著來么。倒也沒聽你說什么吩咐,放心之類的?!痹S念打著胡話,便是要繞開這個話頭。
“以后行事莫要張狂。以往有我看著你,之后怕是多少沒了些顧忌。還有,行事莫要急切,只看功利走不長遠。況且你本是個女子,求再多的功名有何用處?你也莫要與我扯什么鳳凰都有多少女子創(chuàng)了功績,那都與我無關(guān)。我只想要你安樂,恬靜如尋常女子那樣?!?p> 歇了歇,又繼續(xù)說著“還有,我念你娘親說法,讓你隨心做事,繼而讓你去了武試??扇羰俏催^,我望你便就此了了心思。那林毓雖是我還有些不大放心,但也可保你一世無憂。”
許念沒有答話,對著先祖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子,從袖兜里拿出劍穗放于墊上?!暗?,這是我為你求的平安劍穗,開了光的。愿你此戰(zhàn)凱旋!”
“念兒……”
“女兒退下了?!辈坏仍S禁再說什么,就邁著大步走了。
拆了頭那兩個花苞,許念單拿著一只木釵將頭發(fā)盤了起來。取下腰間的軟劍,開始在自己小院中耍了起來。今晚還是有些風(fēng),讓那紫薇的花瓣細細碎碎掉落著,沾染到底下帶著些不快的女子周邊。
揮劍的力度是越來越大了,幾個招數(shù)的凌厲也煞人的很。最后,將汗水揮到了極致,這人兒的愁緒去了幾分?!拔叶〞鲞@鳳凰都的大將軍,半點不讓?!?p> 鳳凰都北部,臨城。
一群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一人單坐著一個位置,滿頭冒著汗地看著正位上淡定飲茶的林毓。
“諸位倒是本相叨擾了,這么晚了還把諸位叫來?!睂⒉璞K放下,一聲清脆。
“不敢不敢,丞相大人親自前來臨城我們自是要顧好的……”
“是啊”
“是啊”
……
一人言,十人和。
“說罷,也是本相的不是。不過憂心此處疫病,真真是無法踏實入睡?。 蹦弥持赴窗疵奸g,做出一副思慮傷神的模樣。而往日那把把玩的扇子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桌上。
“大人,此處疫病其實不甚嚴(yán)重。該用的藥下官與諸位大人尋的這里的大夫也是列了下來,只是……”這位一直開口帶頭說話的是臨城里面年齡最大的官,黃容白胡,勾著個腰,上前行禮邁個步子也是幾近虛浮。雖處于一個小小的縣驛但瞧著比那府衙的權(quán)利還要大些。
“只是什么?”林毓急著問道。
“只是,這用藥的銀兩短缺啊!雖說府衙大人,還有諸位大人都有所施出,但也還是遠遠不夠啊!”說著,這位縣驛還嘆著氣,見幾分可憐無法兒的樣子。
“銀錢這些不必擔(dān)心,陛下派本相來自是足夠帶著。只要這疫病可以結(jié)束,臨城百姓得到安居,本相這心也放下了。陛下那里也更是不再有所憂愁?!甭犃丝h驛的話,林毓好似解了憂慮,直接拿起折扇展了開,緩緩搖著。
“大人盡管放心!下官與諸位大人會盡決心治好這場疫??!遵著陛下旨意,優(yōu)待百姓,做個清明務(wù)實的好官!”
“是,下官必當(dāng)遵旨意!”
……
呵!做個清明務(wù)實的好官?我都不敢這般說話。雖是腹誹,面上依舊笑瞇瞇的。
“那本相便就等著各位的好消息了?!蔽罩茸有辛艘粋€虛虛的禮,不等他們再退辭,就起身回到了正位之上。
“各位可以回去謝著了,本相也有點神色不清了。”
“大人早早歇息,下官就退下了?!?p> “大人,早早歇息,下官退下了?!?p> ……
“霄奇?!币娙硕甲吡?,才喚著他出來。
“公子?!?p> “怎么樣了?”
“太子還是日日哭訴,說他那里到處的漫水,怎的也無法子。”霄奇說這話時,臉上的嫌棄露了個滿分。
林毓拿著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頭,臉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你這樣告知他……”
鳳凰都南部,淵城。
“太子殿下,林相身邊的霄奇送信來了?!?p> 聽到了這話,太子殿下趕忙起身,那還未拿帕子擦凈的淚水就掛在臉上。這登一走,倒是淚灑紅眸,好一個激動?!翱?!讓我來瞧瞧!”一把奪過信,隨手一扯,那信封就不成原樣了。
紙上寫的不過了了幾句,卻讓鳳賀忽地換了副面貌。連連叫著大好,如此甚好之類的話。順帶吩咐下去,讓霄奇進來。
旁邊一個他近時寵極了的近臣一臉驚詫。那個小丞相不過十七歲的少年郎,能寫出何些東西來?竟讓這太子殿下如此換了愁容?在他看來,這般年紀(jì)根本成不了大事,便就應(yīng)該和這太子殿下一樣,做個哭包!
“殿下,可否讓在下瞧瞧那書信?”這近臣就如此直言問這了,在他看來,這無甚緊要,自己也能瞧瞧這小兒能有什么良計不成。
模樣長得是頂頂周正的,看著是正經(jīng)極了。卻不想半點腦子都不帶,跟隨太子三年之久的何言禮壓了嘴角。他且只等著看笑話了,倒是不必費什么茶水錢。
“你想瞧瞧?”鳳賀重復(fù)著,話里聽不出有什么刻意的情緒。
“是,在下想看看那小丞相能寫出什么來?眼下這里的水患如此嚴(yán)重,在下不信一個小兒能有良策!”
剛剛踏進來準(zhǔn)備行禮的霄奇正趕著聽上了這話,這會倒是當(dāng)即站著不動了。他倒要看看質(zhì)疑他家公子的是個什么樣的人物。還有這個窩囊太子,若不是靠著自家公子給出力,現(xiàn)在可能融入朝中做個令人敬仰的?他雖是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沒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控制住自己的行為還尚可。
“霄奇來了啊,快!怎么還站著呢?這一南一北的,你得多勞累???這些人也竟是些沒長眼的,可是本殿下近些日子對你們善待了!”說著鳳賀就往霄奇跟前走著。
連忙有人搬了凳子來,就放在霄奇的身后。
鳳賀虛虛按著霄奇想讓他坐下,后者面上帶著笑?!疤拥钕?,這位大人不是還說著話么?”
那位模樣周正的近臣也上趕著說著“太子殿下,在下想……”
“他算得了哪門子的大人?你且先坐下罷。這人我是連名姓都不知道的,在這里吼地我這耳朵直疼當(dāng)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不講了?!闭f著,擺擺手,讓門外的士兵進來帶著走了。
太子也不愧是得了鳳攬月的教化,讓人帶走一些不快時不忘捂住了嘴。
瞥著人走了,霄奇才坐下?!疤拥钕?,我家大人說了。若是按著這紙上的法子倒是可以得了些用處的。待到他收拾了那些腐蟲之后,自是前來助您?!?p> “那北方疫病可是沒有大礙?”林毓單說是有一些腐蟲,那便是些貪官,可這只字未提疫病……
“這個我家大人未有告知,只讓我說這些于殿下?!?p> “好,那你現(xiàn)下是要回去你家大人身邊還是……”
“自是留在殿下身旁?!?p> “那甚好??!”鳳賀有些激動,雙手一個擊掌。讓旁邊的人不免有些小小的驚嚇。
“殿下,我可否先行退下?”他當(dāng)真是有些累了,這般南北奔波之下,怎可受得了。
“這自是可以的,我這就讓人安排你的住處!”
當(dāng)即霄奇就恭敬地行了一禮跟著領(lǐng)路的小廝去了。
何言禮見著人走遠了,這才瞇著他的小眼睛走至鳳賀身邊?!暗钕略桨l(fā)地仔細了?!?p> “那位是只狐貍啊,不細心點怎么能蠻得住呢?我可不想最后費了心以后,落得個什么都沒有。”鳳賀現(xiàn)下倒是沉穩(wěn)了幾分。
“殿下自是能成事的,言禮必始終追隨?!?p> “有心了?!?p> 許禁帶兵走時,未有見到許念前去相送。他知曉這小丫頭是別著一股勁非得讓他明明白白信于她當(dāng)真的本事。不過,就算是相送了,又有什么呢?徒增悲傷罷了。
千里之行,約摸去了安宇國最快也得到初雪之景了。
這現(xiàn)下天氣越發(fā)地?zé)崃?,而武試也一天天地逼近。許念一面唾棄著武試選的這時間還是有點熱,一面日日勤敏,非要將整個人得了變化。
“管家!管家!”許念打呼著就進了管家長待的賬房。找了一圈未有見人,心下更是疑惑。準(zhǔn)備轉(zhuǎn)身時,睨了一眼,暗嘆自己今日的疏忽。
“管家你這身體有恙怎的也不同我說呢?倒是讓我擔(dān)心良久!現(xiàn)下可是讓我看見了,倘若要是沒看見呢?我說你這一把老骨頭的,可不就真埋了黃土?空空留下爹爹和我的傷心不是?當(dāng)真是陰險的很!”許念硬說著反話的態(tài)勢當(dāng)真用的習(xí)慣了,讓管家一臉欲哭不得。
“小姐啊,我這不是以為沒有什么大礙嗎?剛想著要給小姐你做點什么好吃的補補,這說著就往居灶君那里走著??蛇@誰知這眼前就突然沒了光采,暈乎乎地倒下了呢。”
管家急切地說著,話里有些拉著長調(diào)。
“得嘞,你還是趕快好好吃點這粥罷。不用說那么多,這大夫都說了你是既有憂思又有勞累的,身體本就垮現(xiàn)下更是像那雷擊了的木頭?!逼鹕砣グ炎郎系臒嶂喽藖恚×艘簧拙鸵芗易炖锼?。
“不不,小姐這可當(dāng)不得??!”管家把嘴一捂,堵著的聲音就那樣傳出。
許念蹙著眉,“行罷,我好不容易才這么照顧一次倒是讓你嫌棄了不是?”
“不是……小姐……我實在是當(dāng)不起啊……”
“我知曉的!在管家這里可是什么都要遵道理的。放心罷,你自己吃,我不再逼迫了。”
將粥再次放于床邊的小桌上,管家看見了許念的神情不似作假,才放心端起粥來喝。
“管家啊,我尋思著若不然我一會子去那奴才市場轉(zhuǎn)上一圈?買個人回來倒也分擔(dān)點你的活計,讓你不必日日勞累?!睋沃掳?,許念如是說著。
“好。這買個奴的事,我早些時候就與大將軍說過的。只是那時將軍應(yīng)下之后便隨身因著公務(wù)給遺在腦后了。我呢,又忙著府上事務(wù),偶爾出去也總不去那里。當(dāng)下小姐提出之后,我自是歡喜?!?p> “如此,那我便去瞧瞧了。”點著頭,許念就起身要離去了。
“小姐,銀錢可帶上了?”管家喊住要離去的許念,切切問著。
“那會子去賬房的時候便拿了。”
管家:“……”
果真是順手啊~
鳳凰都的街道上,這幾日倒是冷清了不少。要說這罪魁禍?zhǔn)?,許念也是猜得到的。還不就是方家的那位,拿出那些地痞收租子的架勢,非得要這都城里的每戶都拿出些銀錢來。搞得這都城里大多商鋪直接閉了門,出也不出來了。
你要是說這頂上那位不是說讓收那些別國店鋪的租子么?呵!就那點能夠嗎?把那些朝廷要的給足了,他自個呢?這苦可不是白白受的!要不然那方家的被稱為“財主”?
那日林毓走時,還特地吩咐了,要她小心一些。那位記仇的很,明的他能給你詭言成旁的,讓你落個不濟。暗的就更不說了,陰狠之手倒是比那獄間司還要多上幾分。
許念悠著手里的荷包,心下想著。任他過來尋仇便是,怎的就還怕了不成?
安穩(wěn)地到了她要去的地兒,未曾見到有什么異樣。抬眼看了上面的牌匾,“奴貿(mào)”二字倒是赫然而上。沒有入門以前,許念認為這外面多是光鮮亮麗,里面應(yīng)該也是不差。
可,卻是連她在平常村子里瞧見養(yǎng)牲畜的窩子都不如。一進門便是一股惡臭味,地上被鎖鏈烤著的人一個個癱坐著,面上流露出的盡是絕望。只有在買家到至其附近時才堪堪打了精神,由絕望轉(zhuǎn)為渴望……往里走可以發(fā)覺此處架著好多個火盆,生生地放了幾塊烙鐵,沁著駭人的紅光。墻上有飛濺的血漬,而以這為背景的便是一條條粗厚的鞭子。除此之外還有好多叫不上來的刑具……
蹙了眉頭,許念現(xiàn)下懷疑她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里哪是什么買個尋常奴仆的地兒,分明就是一個個的牢籠!她不知是否所有的奴仆都是這般由此處而致,但想來也是差不了的??蛇@是鳳凰都的都城??!怎么就會有……
咬著后牙,她的下頜骨一瞬緊繃了起來。像是要攢了氣,在之后猛地顯出。
“小姐?你要哪種的?。 庇袀€奴販頭子終是開了口。他打量了半天,見著穿的衣裳雖不是什么好的,但那手里勾著的荷包鼓騰騰……渾濁的眼睛瞇成了縫,一張大臉?biāo)穷^,倒活活成了個大圓餅。
“你這里最好的那種?!边€分著三六九等不成?她倒要看看還能怎么過分!
聽了這話,這奴販的笑容更深了。轉(zhuǎn)身扯下了后面蒙著個暗黃布子,露出了他這里“最好”的。
看清了以后,許念著實是忍不住了。一腳踢在了這奴販身上,“你這個畜生!你可知這是何處?你竟這樣對這些人,你可還有半分做人的姿態(tài)!”
那晃了晃身子站好了身子的奴販,張嘴吐了一口唾沫。“我原以為是條肥魚,不曾想是個找茬的!我告訴你!別在這兒給我逞強,你今日莫說是叫了全都城的百姓將我這好一通說,就是把我送到了女皇帝那里我也安然無恙!一個小女娃,就算是哪家的大戶,也要有著些頭腦!”
“他是哪里的人?”緩了一緩,許念平聲問出。即是不管不理,嚴(yán)聲峻詞的,那就鐵定不是個簡單來頭了。
“陵國的少年將軍,不過這會不過是個廢物罷了!”沒什么好脾氣地說著,奴販子伸手揉揉自己的胸口。這小丫頭的勁還不小,比上同齡的男子還要使的力還要大些。
“多少?”
“哼!”硬哼著一口氣,奴販伸手比了個五。
沒有磨蹭,許念直接拿了相應(yīng)的數(shù)扔給他。
“我?guī)ё吡??!?p> 說罷,走過去就要解了他手上的鎖鏈。偏就走了近,才瞧清了模樣。剛剛在遠處只見了他那身上的一身鞭印子和釘上了琵琶骨的鐵小棍。那些小棍密密麻麻的,在他遭受了諸多磨難的瘦弱身子上很是明顯。所以單那一眼瞥見了,就難以置信??上氲氖?,要留個俊俏樣供人挑個上品,因此這面上干干凈凈,無一損傷。
照理說,這般不應(yīng)是留著讓許念給解救了??膳c他那眼對視時,才知曉了。護國將士,露傍他國,仍不少了那孤勇之氣。任誰愿意要一個這樣擰得緊的人呢?
許念腹誹,現(xiàn)下怕是得了一個狼崽子。
“帶了這人就快些走吧!我是不想再瞧見你了!”奴販趕忙地催著,他可不想再橫生什么禍端了。
邁步準(zhǔn)備離去,許念也不想多做停留。即便是有所不滿,可剛剛一個魯莽怕是已經(jīng)惹了警惕。
“做甚?”感覺自己的袖子被身后這位陵國的將軍拉了一下,扭頭望著。
“可否再帶一人離去?”說著話時,他像是有些羞愧,低著頭讓人猛生一種保護欲。
呵,真是。當(dāng)年這位將軍的本事可是值得贊揚,怎用得了他人做保護?真當(dāng)折了那心思。
“誰?”許念問道,但其實已有了稍許底子。怕是一直盯著這邊看的那個小毛孩吧。
范棲聽到這個小姑娘開了口,便知道是應(yīng)下了。對著身后招招手,用得是以往的那個動作。果真,如許念所想,小毛孩快速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了范棲。
許念不等那個奴販開口,將荷包整個扔了過去?!斑@些足夠了?!?p> 一路上,三人間未有言語。單就許念一人在前走,二人在后跟著。
到了許府門口時,許念停下了?!跋氡啬銈円彩强匆娏恕_@里便是我的家,我爹爹是許禁,是滅了你們陵國的人。你們要是有所芥蒂現(xiàn)在便可以自行離開,當(dāng)然我還是可以給你們一些銀錢?!?p> 范棲盯著那牌匾有些恍惚,原是許將軍家的,怪不得這么特例。
“許小姐怕是說笑了。這鳳凰都誰不識我陵國殘孽呢?就算有了銀錢又有何處可居身?”
聽到他這般自嘲,許念登時凌著眼硬聲道?!坝泻尉由??若我是你,即便做了什么山匪或是做了離了紅塵的僧尼,也不會任由旁人侮辱!哼!你眼里即是有傲骨,又何必說著自嘲的話?”
范棲聽了這話,有一瞬愣神,隨即說道“今后,我就隨著許小姐了。這世間再無范小將軍,只有范棲。”
“隨你?!闭f著,許念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自家。
“范大哥,她這里不會再吃不飽了吧?”
“不會罷?!狈稐∑叩哪X袋,這是他一位副將的孩子。因是拼了命保全自己而去了,單只留下這可憐的孩子。
小七眨巴眨巴眼睛,笑了?!澳俏覀円膊粫淮虬桑俊?p> “不會。”
……
宜殷
小酒館,常坐處,相思賦,浸在一壺《桃花酒》。 阿殷聽到的歌,喜歡的姑娘們可以聽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