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寧城主也真當是個好脾氣的,聽了這話,拍了拍身下的白豹?!昂眉一?!肯定是那群小子偷懶了!竟然沒有給你好好漱口,回去定是要狠狠罰的,多謝姑娘提醒??!”
“呵!”許念嘆這么一句,便不理會了。
而剩下的三人也正在此刻追了上來,與這位寧城主互道了幾句。稍待片刻,他們便去了這位城主的宅子。看見這宅子的時候,許念有著些許贊嘆。不錯啊,這個地方倒是可與女帝的宮殿相比。
簡單地交代他們此次來的緣由,這種場面下的公辦話自是由原敞開口。而許念再看不到白豹之后,更覺得無趣極了。心里又念著點什么,自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
以敬茶的方式,原敞說著“寧城主,我們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便是為丹城解憂?!?p> 寧權(quán)心里鄙夷,這女帝葫蘆里又賣的什么藥呢?說是解憂,可趕緊回去吧!怎么不早來呢?還不是和三年一樣?到最后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弄個隱兵出來胡亂“一翻炒”,這丹城不就又是一團麻嗎?更何況,她也應(yīng)該得到教訓(xùn)了,那次隱兵不是一個沒剩嗎?不過心里雖是這樣想的,面上確是表現(xiàn)出疑惑。
“敢問是什么憂???我們這丹城可是一直好的很?。 ?p> “多次侵擾的異族?!痹ㄒ蛔忠蛔终f地很清晰。
“異族?可不是嗎?哎呀!我怎么都把這個給忘掉了呢?這個異族可真不是好東西!仗著我們丹城人少,肆無忌憚地騷擾我們!先是要錢,然后便是要姑娘,再然后連我們這里的年輕男子也不放過,簡直不是東西??!”這一大段話說的是聲與淚俱下。
倒是像極了后宅里爭寵的小妾們。許念未曾接觸過什么后宅爭寵,但她知曉清風(fēng)閣里可是有著清倌們,那些人可是年輕男子呢。
“找那些年輕男子做什么?”
許念這話一出林毓就悄悄掐了她一下。
“嘶!林毓你干啥?”
“我干啥?你想什么呢?”林毓沒有一點歉疚,他深知小念兒沒有想什么好東西。
許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笑出聲?!拔揖褪呛闷媛?!畢竟你們幾個可都算是年輕男子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臉都變了。
寧權(quán)不禁在心里道,這位可是夠清奇的!但細想來他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額!不管有的沒的,他也不是那種人不是?
“各位?。∥艺f的意思是,那些異族人搶我們這干活的勞力??!”
“放心!寧城主除了這個齷齪的人以外,我們可都沒有往旁的地方想。”
這個連潤!簡直了!你少說一句話能死嗎?當個啞巴他不好嗎?你才齷齪呢!不過看在你剛才……便不與你計較了。還有之前那些……也一筆勾銷!許念獨自在心里排出這樣一場大戲。
而這方,寧權(quán)已經(jīng)為他們準備好了各自的住處。
“小念兒,你先同范棲一道去看看住處罷,我與寧城主還有些話要說”
“嗯,別忘了你之前說的話~”
“知道了,你這個貪玩鬼!”
“哼!”
這寧權(quán)招待外賓的大堂就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在這時,寧權(quán)要是再不知那壯漢說的剩下那一人是誰,未免也就太愚鈍了。
“不知丞相來此又是何事呢?”見林毓遲遲不開口,寧權(quán)不得已詢問出聲。
“想必寧城主是知道的罷,本相前些日子剛?cè)チ伺R城,在那里啊,拔了幾個小蛀蟲。但是沒有想到一不小心竟是惹到了宣政那里,結(jié)果呢,搞得個人心惶惶?!?p> 沒想到林毓一開口說的就是臨城之事,寧權(quán)心里暗笑,怎么?來威脅嗎?也不看看老子比你多吃幾年的飯!
“可不是嗎?哎呀!那可真是一個慘吶!不!一個“慘”字都難以形容??!你說他們好端端地,非要去做什么貪官?朝廷給的俸銀還少嗎?不少了啊……”
“可不就是給少了嗎?自女帝上任以來,征戰(zhàn)、討伐、擴張、哪個少得了?這銀子自然都是趕忙地往那軍營里跑,我們這些不用打仗的文臣,收到的銀錢自然是大大比不上的?!绷重挂谎缘烂?。
“丞相這話,可是不敢亂說?。⌒⌒倪@……”寧權(quán)趕忙擺手,眼睛還向窗戶瞟去。
“隔墻有耳是嗎?”說著林毓看了看四周,“本相覺得這里倒是安全得緊,難不成你要說出去嗎?”
被林毓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寧權(quán)自是連連否決,“這……我怎么可能說出去??!”
“那怕什么?再言,即便說出去又何妨?本相可是一點也不怕。陛下她……也是極為信任本相?!?p> “那是自然!”
“罷了,與你說著這些,你又能懂幾分?不過是來告訴你,自己的東西可要看的住……不要一不留神,什么也落不下了。”
寧權(quán)笑著說是,并稱自己也沒什么東西可以讓覬覦的。
“那樣便是極好不過的,行了,本相這次就是來看看,順便幫太子處理一下淵城流民的事,你不必煩心。”
寧權(quán)見他走了才稍稍松了口氣,回想剛剛的對話,他心里原本沒有的緊張在這話之后濃濃升起。
這邊林毓出去了之后并沒有急著去找許念,而是去了自己的住處。
“霄奇,可是查到了?”
“回公子!那人輕功太好了,霄奇未曾查到?!?p> 林毓拿扇子敲著手,想來定是沒有錯了,這二人說不定就是同一個呢。
早在進城之時,林毓就讓霄奇去查一個人了。那人是自他們從淵城來之時就跟著的。而剛才,霄奇說沒有查到。恰范棲又在城中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理所當然的,林毓就猜想他們是否為同一人。
“霄奇,你接下來不必跟著我了,去候在許念那邊。記住!若非非常時刻不得離開。”
“是,公子!”
難得霄奇今日應(yīng)的如此爽快,林毓不禁笑道“不錯,有長進。知道說什么就做什么了?!?p> 霄奇莫名覺得這話當是聽過,“這個不需要問啊,公子自然是擔心許小姐了,再說,霄奇也喜歡跟在許小姐身邊”
收起笑容,林毓將扇子收合起來放在手里?!盀槭裁窗??”
霄奇眼睛一瞥,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妙?!白允且驗樵S小姐深得公子喜愛啊”說完就跑,生怕林毓的扇子落在自己的頭上。
“這個霄奇跑得還挺快!”輕嘆了一句,隨后又自語著“我怎能不知她的好啊……她是最好的姑娘了……”
鳳凰都,鳳裳宮。
“風(fēng)攬月!你就是個瘋子!你要在做什么?你是要她死嗎?憐柔已經(jīng)死了,許禁站不起來了,許念的心魔……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除,你還要怎樣?要把他們一家害到什么地步?”容裳從那次為風(fēng)攬月別花之后,就一直被困在了這鳳裳宮之中?,F(xiàn)下從幾個太監(jiān)的談話中才知道了是為什么。難為自己這么配合,相信她不會再騙自己了。可是結(jié)果呢?根本就是自己犯傻、犯蠢一個瘋子的話能相信么!
所以,他現(xiàn)在才會比往常更要憤怒,一句句逼問,看鳳攬月的眼神似要把她殺了幾百回。
“什么地步?朕自己也時常問著自己,要怎樣才能讓自己不去招惹他們,放過他們……可是朕做不到啊,看著他們過得瀟灑肆意朕就不開心,朕就想讓他們傷心,就想讓他們也感受一下何為痛!”鳳攬月紅唇輕啟,面上是鮮有的平靜。
可是這種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容裳走過去,一伸手打到了她的臉上。動作沒有一絲一毫地猶豫。“我錯了,你哪里是什么瘋子呢?明明就是比蛇蝎還要惡毒的女人。她從來都沒有做錯什么!”
這個“她”……
鳳攬月知道是誰。將頭轉(zhuǎn)過來,鳳攬月輕笑一聲。
“容裳啊~你說沒有錯,朕也知道啊。可是你以為朕也就真那么瘋魔了去揪著么?問問你自己的心吧,你真把她當你的好徒兒?說朕是蛇蝎?你呢?虧還有人說你是什么清風(fēng)霽月的大公子……那是他們眼瞎吧?”
容裳把頭偏過,隱隱握住了手。他向來不在乎什么清風(fēng)霽月的名稱。不過是眾人口中他的模樣,一種被迫封號,有何用?到頭來反而是一種負擔。只是,憐柔……念兒……她們……
不!念兒,他沒有……沒有那個心思的!
“哈哈哈哈~誰能知道呢?眾人眼中清風(fēng)霽月的大公子心里的齷齪心思比誰都重!”
“閉嘴!”容裳有了幾分慌亂,手都清晰可見的顫抖著。
鳳攬月看著他一臉不解,帶著些委屈道“閉嘴?朕為什么要閉嘴啊?朕是這鳳凰都的女帝,萬人臣服,之后這整個玄幽大陸也是以朕一人為尊!你讓朕閉嘴?憑什么!”
往容裳跟前走著,不滿他不停后移的步子。索性邁了幾個大步,伸手將他推到了地上。
往日里怎么可能這樣做呢?這次只不過是直擊了他那陰沉心思。
一寸寸撫上他的臉頰,鳳攬月丹鳳眼里帶著滿滿的傷心?!半逈]有那么歡喜于你。朕每日都這樣告訴自己。因為朕從來就沒有為了你而真的放棄一些什么。別的女人沒有的權(quán)勢朕都有,別的女人要依附于男子,朕不需要。你說,許念那小丫頭有心魔……那你豈知朕也有心魔?”
眼睛緩緩閉上,鳳攬月的手指一寸寸撫上他的面容之時,他就覺得不對了。但是,那種細細索索的痛楚,讓他像是掉入了一個滿是冰的湖里,沉沉而下……
容裳自那日之后就突然病了,病得很重。
從臨城回來的李太醫(yī)遵了鳳攬月的吩咐,日日照料。
還停留在清風(fēng)閣的老道知道了這事,只是搖頭嘆著“孽緣!孽緣!”
魏清風(fēng)不以為意,只是覺得一個男子竟然這么弱不禁風(fēng),難怪得了那女帝的歡喜。
可沒過幾日,又有一道消息傳來說是鳳攬月又提了新歡。那新歡是比目國來的質(zhì)子。
命這質(zhì)子搬去鳳池宮。
這旨令一下,引來的唏噓倒也不少。不過大部分人是對以往在這宮里住著的池魚表示嘆息。說什么舊人只不過是往昔,新人才是夜來歡。也有一小部分人說什么那質(zhì)子那么個容貌本就一絕,應(yīng)該沒有人受得了的,何況是本就自認風(fēng)流的女帝呢?
總之,眾口紛說,都是看客。
鳳池宮。
帶著人皮面具的央熾在這宮殿里走來走去,煩躁異常。
“這個鳳攬月!這個老妖婆!你不知道自己什么個德行?還禍害別人呢?當初送來的時候,不是說比不上你的容裳嗎?怎么了?現(xiàn)在就比得過了?花心!”央熾說著雙手插上了腰。
“真是!不知廉恥!不知……唉!就該多學(xué)一些罵人的話,到了現(xiàn)在竟也不知說些什么!”
“唉!”
嘆氣之后,許是也晃悠地累了。央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頭往后仰著,手指頭敲著地。
“斛觴容啊,你可得記著點我的好!要知道這么個玩意戴在臉上可是一點也不舒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趕緊給我回來!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有這……糟糕的了……”
不知斛觴容有沒有聽到央熾的內(nèi)心,反正他現(xiàn)在丹城過得還……挺輕松的。
許念等了林毓半天沒等到,反而是等到了讓她提心吊膽的家伙。
范棲看見的那個跟蹤者就是斛觴容,他那身影,腰肢……自己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呵!
而且現(xiàn)在這么膽大妄為地再次出現(xiàn),又讓范棲給抓到了。
“范棲,你下去吧……順便把個風(fēng)?!痹S念揉著額角,對死盯著斛觴容的范棲說著。
猶豫了一下,范棲離開了屋子,還順帶為他們關(guān)上了門。
“你……怎么來了?”開口有些不自然,畢竟之前的事,許念知道是她的原因??墒牵吘股矸莶煌?,她不可能把自己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擱別人身上。而她也不善于把自己的煩心事交于別人身上。盡管這個人對她確是不錯。
但就是可惜了,他們都一樣,都顧不好自己。
斛觴容沒有急著回話,反而是坐到了屋內(nèi)的圓桌旁。拿起茶壺為自己倒著茶。
“不先允我喝點茶水嗎?”
許念挑個眉,你不自己倒了么?想著,也坐到了一凳子上。拿著茶壺,也想要給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斛觴容忙阻止了她,感受著手下的溫柔觸感,稍稍抿了抿嘴?!坝行隽?,你還是莫喝了?!?p> 許念聳聳肩,對著他點點頭。幾番下來之后,她也是知道這人對她的習(xí)慣了。
“為何來?”
這下沒有再躲避這個話題,斛觴容開口道:“為了能早些回家啊~”
許念有時會問自己,真的是因為瞧著他可憐么?可是那最初的道義之說,在看到他輕松的應(yīng)對之后也當是消失不見。
所以,她到底還是對他有些不一般了。
“那祝你早日歸家。”
許念抱拳笑道。
“不問問我拿什么法子么?畢竟我這可是——怪異得很。”斛觴容眼睛對著許念,那眼里隱隱藏著些什么。
許念看不明白,也不想去真正看懂。伸手去碰了他眼睛,驀的手往旁處輕輕一移,就發(fā)覺了他身上這秘密。
“我說總覺得你眼角這淚痣靈動無比,不想還真會跑啊!”拿手指輕按著斛觴容的眼角處,臉貼上去,想要仔細看個清楚。
“不要頑了?!边@一按一按的,使得斛觴容有些無奈。他這雙眼睛是不是成了什么玩具了?讓她這么纏著?
“斛觴容,它怎么不再跑了?”許念疑聲道。剛還從左面跑到右面的,怎么現(xiàn)在碰不管用了呢?不行,她得再試試。
斛觴容抓住了她再次準備蠢蠢欲動的小手,將人往自己身前拽了拽??粗S念依舊滿眼的懷疑,解釋道“它也就變化這一下?!?p> “為什……”
“因為一日只有這一次機會?!滨x容趕緊補充著。
以為這就算完了,可是誰知道許念偏就對這感興趣的不得了。“不對啊,一日一次的話,那你要是洗臉時碰到了呢?要是你無意中撫臉是碰到了呢?那這一次機會也未免太荒謬了罷?你是不是故意騙我?”想到自己或許有可能被騙的時候,許念嘟起了嘴。
“要旁人碰才可以,我自己沒有關(guān)系的。”
也是,要是自己碰一下就換了位置的話,得多么莫名啊?!斑@樣啊~知道了,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p> 斛觴容見她不再鬧了,便放開了她。只是那溫熱感覺消失時,有些不舍。
“那我即是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了,你便可以走了?!痹S念擺擺手,散漫至極。
“丹城很危險的,你最好讓范棲一直跟著你?!?p> 許念冷瞅他一眼,“我也很厲害的,別整得我那么弱?!?p> 嘴角微勾,斛觴容捏了捏許念有些因為生氣而鼓起的小臉頰?!拔抑滥愫軈柡?,但是誰會拿性命開玩笑呢?”
“是啊!我許念可是很惜命的。多謝提醒!”
在之后,斛觴容便離開了。不過很短的三日,他得抓緊了。
“許小姐,我家公子說一路勞頓,不易再奔波了。今晚先讓你好好休息,明日再陪你出去?!毕銎嬖陂T外說著。
許念甩甩了自己額前的發(fā),“就知道你家公子說話不算數(shù)!霄奇啊,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還不如跟著我!最起碼我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主子!”
霄奇在門外大笑道,“哎呀~許小姐真是神機妙算,我家公子說了從今個起讓霄奇來護著你呢!”
許念:“……”
讓霄奇跑到自己跟前?那他呢?他就安全得不得了么?“行了!你趕緊給我滾回去!”只是占個口頭便宜罷了她可沒想著實現(xiàn)。
以為霄奇會聽了話的,沒想到等第二日早上在院里練刀之時,瞧見他和范棲一同出現(xiàn)。
“林毓鬧什么呢?真讓你跟著我?那他呢?他的武功又不高,而且又位高權(quán)重的,就不怕有仇家報復(fù)?你就不為你家公子想想?”
許念蹙著眉頭,指責著霄奇。其間更多的是對林毓的不滿。他這是做什么??!
一進院子林毓就聽到許念在訓(xùn)著霄奇,接受到后者對他投來的求救目光。林毓安撫性的對他笑笑,走到許念身后,探手拍了拍許念的肩膀。
等許念轉(zhuǎn)身時,說道?!拔以醯牟恢椅涔Σ缓昧??”
許念偏頭不去瞧他,“自是不好。你可打得過徐煞?你可打得過我?”
低笑一聲,林毓跑到許念偏頭的那一面,“我的小念兒啊,我那是讓著你呢~不過,看我的小念兒這么關(guān)心我,我就不計較了。不說旁的了,今日帶你出去?!?p> “你莫要轉(zhuǎn)了話,霄奇不能跟在我這兒的。我有范棲就夠了。他一個人可是頂十個霄奇呢!你還擔心什么?”
霄奇聽了這話,幽怨地看了范棲一眼。后者鎮(zhèn)定地迎上他的視線,且還順著許念的話往下走著。“丞相盡管放心,范棲定護小姐安好!”
林毓沒有理會范棲,而是看著霄奇道“你看我就說吧,小念兒她這可是嫌棄你呢!”
“我沒有!”吼完這句話的時候,看到默默瞥過來的三道視線,“好吧,確實是有那么一點嫌棄……可這是實話嘛~”
“許小姐……公子每天打我嫌棄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說著,霄奇還伸手去抹自己的眼角。
許念簡直沒眼去看他了。揉著突突直跳的額角,“行行行,留下吧,留下吧……多大點事!我還要出去呢!”
此話一出,霄奇立馬站好身子,將抹眼淚的手收了起來。欲蓋彌彰。顯示他從未做過此事似的。
站在院子里等許念換衣服時,林毓給霄奇豎起來大拇指?!皼]想到我的霄奇也聰明了一回?!?p> 霄奇:“……”
我一直很聰明的。
比目國。
斛觴煬著急地在廊道來回走著,不時地還看一眼房門。
“比力!這個醫(yī)師可靠譜?”
比力恭敬行禮答道,“殿下,這是比目最好的醫(yī)師?!?p> “那怎么還不見人出來?這都進去多久了?!”
比力正想道一聲,殿下,稍安勿躁。
就見房門開了。
斛觴煬兩步并一步地走過去,臉上不見笑意?!盎叔趺礃恿??”
醫(yī)師來不及擦頭上的汗,行了一禮道?!暗钕?,這本是喜事一樁,可……”
“什么喜事一樁?有什么可?吞吞吐吐的!怎么?以為本皇子脾氣好得很?”
醫(yī)師忙跪下,磕著腦袋認罪。
“快說!本殿下沒那閑工夫看你在這里關(guān)注什么亂七八糟的!”說著,將醫(yī)師提了起來。
“殿下,皇妃有喜了。但是,這個孩子若是留下的話,恐會對皇妃身體有害??!”
斛觴煬沒有聽見后面的話,整個注意力都在第一句上了?!澳闶钦f本殿下有子嗣了?”
醫(yī)師答,“是!可是恐對皇妃身體造成傷害?!?p> “你先退下罷!比力給些賞!”斛觴煬揚手制止了醫(yī)師接下來要說的話。
“懿兒,我要當?shù)?!”斛觴煬進了屋子,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鐵懿道。
“你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p> “再過幾日我就拿鐵北為他做迎接禮?!?p> 一番磨蹭下來,終是到了這丹城的街道上。許念起初還有些擔心那斛觴容又偷摸跟上來。她自是不會天真的認為是跟自己來的。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跟著的自然是林毓。當斛觴容問她是否有所怕時,她尋了個由頭就這樣放過去了。能不怕么?可是畢竟這些不是她能夠參與的。因為牽扯進來的不只是鳳凰都。
也許之前她還有心思說什么,攢夠一些東西,等到萬事成功之時,好也顯露出一些她的本事來,許家的本事來。
可是,今時之景不許。
“你瞧著這丹城如何?”林毓發(fā)覺她今日竟沒有到處嚷嚷,心下揣測。不由地出聲問著。
“大同小異罷,不都是些買賣郎么?”許念這才仔細瞧了丹城街景,如她隨口說的話沒什么分別。叫嚷的,買賣的,討價的,嬉笑的……有笑魘如花的佳人,有毓玉風(fēng)茗的公子,有的為了活下去,有的為了一品塵俗??傊?,大抵沒什么不同。
倘若這段話說給旁人說,他們難免會受一驚。可是,這里,真的讓她提不起半點此時少年應(yīng)有的興致來。而之所以又眼巴地裝作歡喜模樣,是因為有些東西,需得吊兒郎當?shù)貍窝b才最能發(fā)現(xiàn)。
“哎呀,你這可就沒意思了!”一聲折扇落手的聲音,讓許念把眼落在了林毓身上。伸出來的手往林毓胳膊上一擰,許念面上笑得很假。
“你能不能不要隨便嚇人啊~我的林毓哥哥?”這突來的一出,讓林毓咬了咬后牙。剛想開口罵著沒良心的一句,卻看到了許念身后一攤販來不及收回去的目光。再往許念那里看時,看見她對自己眨了下眼。
呵,這小念兒反應(yīng)倒是挺快的。就是一點,能不能下手稍稍輕那么一丟丟?
“真是,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動手的?都是人,都是一樣的,丟會疼!”揉搓這胳膊,林毓又道,“行了,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似的,帶你看個熱鬧的去?!?p> “這里還有熱鬧的地方?”許念輕諷。眼睛的余光再次瞟了眼那攤販,發(fā)現(xiàn)他這時又恢復(fù)了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泛起了懶。不禁心中為他們的主子擔憂了一把。不是吧?就這樣似的偷懶家伙,怕是為他們主子帶來的都是——損失罷。
“那當然是有的了!那閣可是與清風(fēng)閣完全不同的~你進去瞧了就知道了。只是可惜在這小排名里面,堪位居第二。”林毓邁開步子往前面走,許念自是跟著,身后的范棲和霄奇像是打好招呼一樣,說走就走了。
“呼~還真是從未見過這么大膽的雅閣呢!”呵呵,這壓根就像是一個“大型妓院”,到處露著的都是萎靡,腐朽。可你要說它是個妓院呢,又有些不同。伴隨著靡靡之音,竟也鄉(xiāng)野氣息濃厚。
“那些個雜耍玩意,在這里就這樣弄得?”看著中間那位,穿越一個個火圈,又站在鐵絲上走路,要么就是單手抬鼓,要么就是與野獸共舞……開了眼界了。許念心想。
“可不么,愣是把原本只在小街道弄的東西給整到了這么一個特殊的地方。剛開始覺得有些不搭,可猛然一瞬間竟也以為這里自在的很。”林毓緩緩道著,預(yù)備重新豎起他溫潤公子哥的嬌氣。
可是,一轉(zhuǎn)頭……
林毓:“!”
這人厲害啊,站在噴火的圈子上是要嚇唬誰呢?這邊還沒有唏噓完,就見那人在火圈上跳舞,輕巧又靈動。
林毓戳戳旁邊的許念,“這里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有沒有驚到你???”
壓下眼底的驚艷,許念問:“林毓,這里即是如此為何還要叫什么飲雪閣?倒是不配得很?!?p> “哪里不配了?我覺得甚好啊,飲盡未落之雪,恰似世態(tài)涼薄?!绷重拐f著說著那笑就消失了。
“哦,我是一句也不懂。只是若也上去體會一下也不枉白來?!痹S念的手暗暗在衣裙上蹭蹭,看著摩拳擦掌就要往上走了。
“你萬不可去,小念兒!”林毓拿著扇子堵在許念面前,不叫她在往那里看去了。
許念扭動扭動脖子,瞪眼看著林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可以?。俊?p> “那是當然了!他們這些男子啊!總是自以為是著,認為我們都是一些嬌弱小花朵,稍微揉搓一下就破皮流血,不復(fù)再!”
扭頭去瞧,發(fā)現(xiàn)是寧小小。今日的她仍是帶著那富態(tài)發(fā)飾,只不過換了一身衣裙,月白色衣裙,倚在一柱子上。眼神輕慢,嘴上帶笑。
霄奇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低聲問范棲這人是誰。范棲為他做著解說,“這人在城主身邊的人,身份不一般?!?p> “你們之前就見過了?”霄奇這蠢笨的一問遭到了在場四人的白眼,“你也真是夠了!”范棲說完后便不理會于他了。剩霄奇一個人撓著腦袋,憨笑。
寧小小走過來,隨手想拍拍范棲的肩膀卻不想被他躲過去了。寧小小不在意地笑了笑,“怎么辦呢?我原本只是欣賞你這主子,可是如今,卻也被你這小子給吸引了!”說罷,對著范棲眨了眨眼,后者自是果斷偏頭看旁處。
“你即是如此說了,那不如一同。”人家即使已經(jīng)如此說了,她還做什么扭扭捏捏,直接去做不是更好么。
“我?你要和我比的意思么?還是相邀?話說,我可是不喜歡做什么被邀之人?!睂幮⌒χS念說道,微揚下巴,眼里的傲氣盡顯。
“怎樣比,客隨主便?!痹S念推開還擋在自己身前的林毓,不顧他變了的臉,往臺子上的火圈看去。
剛才只是粗略一瞧,現(xiàn)下仔細看看才發(fā)現(xiàn)了,并沒有那么唬人,在上面的話還是有站立的位置在。
“即是要比,那就不能單單是這么簡單,也不能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反正我是不會在上面扭來扭去的,我用劍,你呢?”寧小小看著許念背后的兩把彎刀?!澳憧偛粫墙o我弄個耍大刀吧?”
許念被這話給逗樂了,把身上的彎刀解下,丟給范棲。繼而把軟劍從腰間抽出,身上的外衣也覺得有些累贅,正要扔給范棲時,林毓在一旁悶悶出聲,“我來拿!”
這刀給旁人也就算了,這衣裳怎么也能遞出去呢
寧小小不再說了,上前與這火圈師傅說了一聲,便只身上了火圈。經(jīng)這一波動,那燎火有些上涌,圍觀的人一陣驚呼。寧小小將食指放在嘴中央,“噓!安靜,等會有你們尖叫的時候,現(xiàn)在先給我安靜!”
“好!”
“好!”
……
“夸大話!”霄奇不屑道。
“小姐小心!”范棲悄聲對許念囑咐著。
林毓看了一眼范棲,也忙說著“小念兒,你可要小心??!你要是傷了一根頭發(fā)絲我都會心疼的!”邊說還邊往許念跟前湊。
一把推開,許念笑言,“我的林毓哥哥啊~我每日都有在掉頭發(fā)哦~”
“哈哈哈哈……”霄奇和范棲在一旁笑。
“你倆人,能不能忍?。 绷重拐归_扇子擋住了自己的臉。然而這話之后,兩人笑得更歡樂了。
一陣玩鬧間,師傅準備的另一個火圈也上去了。許念不再拖沓,提步飛身而上。如剛才一樣,這燎火霸道得很,對誰都是一樣的。感受著不斷上涌的火浪,許念慢慢抬起自己的軟劍……
那邊寧小小也是抬起了自己的劍。
像是一種暗號,這時有鼓點聲響起,一聲一聲,踏著激烈與急切,開山擴斧一般。
“這是什么規(guī)矩?。恳矝]有人說是有這個東西啊,這是什么東西,連聽都沒有聽過!”霄奇為許念打著不平。
“閉上你的嘴巴,能不能保持安靜了!”不知什么時候到了的連潤開口道。
原敞聽見這句話看了連潤一眼,之前還以為這少年討厭許念呢?,F(xiàn)在看來并沒有啊。明明在上面好好坐著喝酒,卻突然提出要下來,想來也是因為瞧見許念了吧。
霄奇聽見這話,心里一口氣就上來了。只是還沒等他有所開口之時就看到林毓對他搖頭。
不管這幾人有沒有聽過,總之臺下的人聽見這鼓曲之后,很是激動,都喊著什么:
“阿丹!”
“阿丹!”
……
許念閉上了眼睛,聽著這鼓點聲慢慢抬起了軟劍,先是在這火圈的上方一斬,借著迎上臉的火花,翻轉(zhuǎn)靈巧一躲。
底下的人原是被寧小小毫不猶豫地颯颯舞劍吸引,卻沒想許念會有如此冒險之舉。頓時,都倒吸一口涼氣。畢竟這要是一朝不甚隨時都有可能引火上臉,給自己的臉上添一筆焚燒燙印。
胡鬧!林毓在心里說著,手抓著扇柄,恨不得趕快上去把人給揪下來。
原敞往連潤那里看去,發(fā)現(xiàn)這人居然在笑。暗自搖了頭,誰料這時又聽到霄奇對范棲說什么,“許家小姐好厲害??!”那范棲點頭應(yīng)和,“我家小姐一直都很厲害?!?p> 呼出一口氣,原敞想著,估計只有他一人認為,這人太過大膽。全鳳凰都找不到比她還要大膽的世家小姐了。
許念看見頂上被她一斬之后已經(jīng)沒有的火光之后,果斷從火圈里鉆出去,順便腳下使力讓那火圈脫離了本就晃晃悠悠的鏈繩。以為提前適應(yīng)火就能獲得什么優(yōu)先么?在她看來,將這火圈控制住才是優(yōu)先。
于是,之后,眾人就看到了一個耍著火圈舞劍的小美人,且這美人腳下的火圈就如同是她自身帶著一樣,如何都不會掉落。
鼓點聲漸漸息落,伴著最后一個重擊,許念抬腳將火圈一踢,掉落的方向正是那火圈師傅準備的火盆里。
“啪啪……”不絕的鼓掌叫好聲,讓許念開懷。
正對著臺子的二樓處,斛觴容撐著欄桿瞅著她,念念,可真是比那火還要耀眼啊,難怪那人老是阻撓你。
寧小小從火圈上一躍而下,“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穿個男裝只是隨便裝裝的,現(xiàn)下,倒還真是讓人喜歡得緊!不錯,不錯,我承認我輸了。”
許念定定地看著她,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本就是你輸了!”霄奇在一旁插著話。這話一出,立馬換來的是林毓的瞪眼警告。
“我說的不對嗎?”霄奇委屈地對范棲嘟囔。“對是對,但容易遭到記恨,太猖狂了?!?p> “哎呀,不必不必~我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正式介紹一下,在下寧小小,丹城城主的妹妹?!睂幮⌒∵B連擺手。
許念抱拳回應(yīng),“許念?!?p> “許禁的女兒?”
“正是。”
“怪不得呢~我本人可是很佩服許大將軍的。即是也知道你名字了,我這也該遵守承諾了。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睂幮⌒[出的大方模樣,讓人難免摸不著頭腦。
“這是何意?”林毓出聲問著。
看來這位城主的妹妹得多加注意了。
不僅是林毓如此想,連潤和原敞也是這樣想的。
“我不同你們說,我只與許念說。唉,叫許念難免會有些生分,我叫你阿許,如何?”這姑娘拿手撓撓頭發(fā),又連連搖頭?!拔冶饶阋笳O,還得加個妹妹二字才好?!?p> 許念笑道,“你怎知我就比你要小上一些?”
鼓起臉,寧小小翻個白眼,“因為什么啊?直覺唄~”心里暗嘆,為什么啊,因為她那美人哥哥啊。
本來聽了她這話許念是要笑上一笑的,可偏就又看見了寧小小往自己胸口那里瞟去……好罷這確實……
臉蛋一下子就被暈染成了粉色?!澳悄惴箭g幾何?”
“我剛今年恰好剛行了及笄之禮。”
“好罷,那小小姐姐,可是要我問些什么?”趕忙生硬地在轉(zhuǎn)移著話題。
“你問什么我怎么知道?難不成你真是來這里玩的?”寧小小靠近許念出聲問著。
表面看著一臉的狐疑,很是認真,其實寧小小心里是這樣想的,靠近了看,這個小丫頭更好看了哎,還香香的。嗚嗚嗚,總算不用裝著日日跟在她的假哥哥,與那群男人天天混了。每天不是打打殺殺就是喂自家的豹子弟弟。
許念微微往后仰了仰腦袋,說實在的,她這也是第一次被除了她娘親之外的女子接觸,怪不習(xí)慣的。正要說什么的時候,一下被寧小小抱了個滿懷。
關(guān)鍵是抱就抱罷,還拿著臉一直蹭著自己。
“你要問什么都可以的哦,我家豹子弟弟也給你玩,就是你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你啊,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活的美人!”寧小小拿著自己臉不斷蹭著許念的臉蛋,說完之后還準備嘟著嘴巴去親許念。
只可惜被林毓一手抓起扔到了一邊。
對著林毓的黑臉,許念只說了一句話,“林毓~原來你力氣這么大的誒!”
沒心沒肺的臭丫頭,竟會讓人占便宜。
“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哼!”歪頭鬼臉是一個也不落下。
剩余的幾個人均是一副看天不看屋頂看地板的模樣,就是不看他們這三人之間的恩怨糾葛。
“好了,小小姐姐我真是來這里玩的。至于你說得什么問題啊,我真心不知要問什么?!痹S念解釋道,“而且現(xiàn)下這種情況我們怕也是不好說話吧?!?p> 許念以為她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畢竟大庭廣眾之下,你討論什么都是不合適的。先不說旁的,總是擋了旁人頑的興致,再有就是怕是這閣的閣主也是不樂意的罷。
“噢~我懂了!你是擔心別的人聽到罷,沒事,我?guī)闳ヅ蕴幘秃昧?。”說著,寧小小就把許念扯到自己身邊,喊了一句“飛咯”,就帶著人上了二樓。
斛觴容冷不丁地看見這動作連忙把身子轉(zhuǎn)過去,裝作無事的樣子往這走廊的另一處走去。
直到被拉進了一處廂房,許念才有機會說話。
“小小姐姐,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有什么可說的?!?p> 寧小小一改在底下的乖張模樣,為許念倒上一杯清酒。“你是這樣想的,可是那二人卻不是啊。早早地就聯(lián)絡(luò)丹城府衙大人在我這飲雪閣里打聽著消息。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你為什么要幫我?這對你可沒有半點好處?!痹S念正了神問道。
“受人之托而已。難不得你不想許家再起了嗎?”
“受何人所托?”
“你不必知,你只要告訴我,你是否愿意讓許家再次站起?”
“我……”許念眼神微動,可一瞬又變了?!坝腥藖砹??!?p> “誒!喝!阿許妹妹這酒可好喝了,不信你嘗嘗……什么比不上清風(fēng)閣的清露酒?不可能!我們丹城的酒都可烈了……”
“我才不信呢!”說著許念拿起在桌上的酒壺就往嘴里灌。
我的個老天爺喂,這是真酒不是水啊,我都不敢這么整。寧小小揚起大大的假笑,“哈哈哈……阿許妹妹,你這好酒量??!”
林毓等霄奇把門推開,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畫面??觳阶叩皆S念跟前,拽著她的胳膊就要往外帶。
“誒,小小姐姐,我還沒有和小小姐姐道別呢!”許念掙扎著要往后看。
看見那個眨眼,寧小小配合著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小小姐姐一直都會喜歡你一個人的,不會變心的!”
林毓咬牙,將人給扛在肩上,“道別?道什么別?黃泉路上道別吧!”
門外的幾人連忙把路給讓開,范棲張嘴想要說什么時,被霄奇給拉住了?!拔抑滥阋f什么,不合適,別說!公子這會正氣得很呢?!?p> 原敞離開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寧小小,發(fā)現(xiàn)她趴在桌子上喝酒。
“咦?小仙人哥哥,你要陪我喝酒嗎?”
果斷把頭扭回去,順帶把門給寧小小關(guān)上。他真心覺得自家娘親慕儀郡主對妹妹嚴苛了。
寧小小看見那闔上的門頓覺無趣。
飲雪閣的夜晚依舊熱鬧,在桌子上趴累的寧小小實在是等不及了,正要起身離開之時,見一人從窗子處進來。
恭敬出聲:“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