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盛京城二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山坡的荒草之中有一座小小的墳?zāi)?,沒有碑也沒有人來祭典的痕跡。應(yīng)該就在這里,龍一將準備好的鐵鏟掄起。
老巷子還里那么的破舊,雅間內(nèi)還是那的安逸。伯格晃動著手中的酒,躺在那張舒適的椅子上,慢慢的看,細細品。
“耶律功德,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想必也是老爺子的杰作吧?”
“我就知道你會來,能坐上龍虎堂第一寶座憑的一定不是運氣。”
“這半年已經(jīng)過去了,你收獲到了什么?”
“什么也沒有,保證不比你的多?!?p> “兵部派人到了盛京,五毒敎又出現(xiàn)了?!?p> “我知道,王爺也知道。那些都是官場上的爭斗,我們操心沒有用?!?p> “那么你認為最有用的是什么?”
“怎么才能夠讓老爺了重新在站起來?!?p> “只怕那時就晚嘍!”
“你真的那么認為?”
龍一只是搖了搖頭。
“老爺子手中還有一張牌,一張隱藏了二十幾年的王牌。”
“不是磚頭?”
“當然不是,磚頭不過是個保家護院的,充其量偶爾的出去兩回而已?!?p> “那究竟是些人?”
“不知道?!?p> “你為什么會認為他們的存在哪?”
“我見過一回,只一回就讓我聞風喪膽?!币烧f到這里身子猛的一抖,杯中的酒險些都灑了出來。
“你到底看見了什么?”龍一從耶律恐懼的神情之中感到了可怕。
“鬼軍,二十八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鬼軍。他們隱藏在那里無人知道,老爺子是怎么招喚他們的也沒人知道?!?p> “你在那里見過?”
“莫名谷,三年前,盛京之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夜盜十戶的飛賊。他不但輕功出神入化,功夫也絕不在你我之下。他盜些錢財也就罷了,膽子也越來越大,最后竟然打起了王府的主意。我們得到了消息便在王府內(nèi)設(shè)下了埋伏,由老爺子親自帶隊。那賊三更時分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了王府的藏玉閣,出來時才被我們發(fā)現(xiàn)。大家一擁而上,可那家伙卻有霹靂火彈,更厲害的是火彈爆炸之后其中竟然還夾雜著無其代數(shù)的牛毛細針。凡中者傷口迅速潰爛,直至六臟五腑哎嚎而亡。那賊借機逃出重圍,便奔向莫名谷而去。老爺子與我緊追不舍,直到谷中腹地那廝終于站住,周圍不知何時憑空出現(xiàn)了二十多個頭戴鬼面具的人。那賊故技重施又擲出了霹靂火彈,可那二十八人卻毫無畏懼的沖了過去。瞬間那賊便化作了一堆碎尸,老爺子站在高處一揮手,那些鬼兵便四散奔走不知了去向?!?p> “你真的沒有看見老爺子是怎么招他們過來的?”
“沒有,我與他只是一路狂奔,并沒有注意到?!?p> “過后你也沒問?”
“沒有,他不說的我從不問?!?p> “你有沒有想過那真的是鬼?”
“那絕對不是鬼,人有驅(qū)鬼之傳說,可那都是傳說?!?p> “你沒去過莫名谷看看?”
“去過,什么都沒有,平靜的莫名?!?p> “我能知道莫名谷在那里嗎?”
蘭心亭,鹿園之中最偏僻的一隅。龍一坐了下來,自己從來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靜謐的地方。下面有水,水中連半條魚都沒有?岸邊有樹,樹上聽不到鳥鳴。他突然感到特別的奇怪,同為一池水相隔數(shù)米都是魚兒成群;同為一片林別處卻鳥鳴啾啾。
龍一將手插進了水中,嗖的一下拔了出來,為什么這么涼。他又把手插進了有魚的池水,溫溫的。這是為什么,同一塘池水,同一個水源,為什么兩者的感覺如此不同?龍一嗖的一下又上了樹,樹上也是如此。
龍一一下子懵了,連忙往回趕,他要找瑞哥兒問個清楚。
“你干什么哪慌慌張張的,夫人身感不適,薛神醫(yī)來了正在為她診脈哪!你快回去看看?!迸D月迎面走來,急切的說到。
“薛神醫(yī)來了,快走?!饼堃恢浪菫轸⒆永锩嫠幬锒鴣?,連忙往回趕。
“你等我一下呀!”臘月緊走了幾步突然一跤跌在了路上,單手捂著肚子,汗水也流了下來。
“你怎么了?”龍一一見臘月跌倒,連忙轉(zhuǎn)身扶起了她:“有沒有事兒,能不能走了?”
“沒事兒,我歇會兒就好了,你要是急就先回去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千萬不要急,一會兒再來接你?!饼堃粚⑺鲞M了一個亭子里轉(zhuǎn)身回了林華書宛。
臘月坐了下來,看著遠去的龍一,最近對自己的冷漠傷透了心。男人,這就是男人。
“這種藥根本就不是中草藥制濟?!?p> “那是些什么?”
“如果你要是仔細聞聞里面有些動物血的腥臭?!?p> “動物血?!?p> “對、跟你上次在清風寨中使用的那些解藥差不多?!?p> “這么說也是一種解藥了?”
“不見得,也許是蠱毒,這種東西也只有他們自己懂,不到萬不得己千萬不要盲目使用?!?p> “薛前輩,我有一位長輩他得種病,可這種癥狀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您能不能給把把脈?!饼堃徽f完看了看瑞哥兒。
“少堂主你客氣了,病人在那里?”
“您先坐,我去去就來?!饼堃徽f完走了出去。
“瑞哥兒你的氣色很差,我給你開的保胎藥可曾服用?!毖ι襻t(yī)看著瑞哥鐵青的面孔問到。
“用了、只是父親閉關(guān)堂中事物繁重。”
“你還是拋開瑣事,安心養(yǎng)胎的好。”
“薛前輩我已經(jīng)將他帶到了下院,煩請您移步過去看看?!饼堃晦D(zhuǎn)身又看了眼瑞哥兒:“只是他以前臉部生瘡,甚是可惡,您就隔簾切脈可好?!?p> “少主客氣了,醫(yī)者父母心,什么樣的人我沒有見過,你客氣了。”
“不是,他自尊心很強,要想見他也可以,但他從不以真面目視人,希望您能諒解。”
“好吧?你這個朋友到是很奇怪?!?p> 說著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龍一的小院,一進屋才發(fā)現(xiàn)臘月正站在躺椅前,看著一個人躺在了那里。瑞哥兒連忙上前:“臘月借你的這個地方給個病人切脈,你不會介意吧?”
“夫人您外道了,這是誰???”
“龍一的朋友,咱們進屋吧!”瑞哥兒心里知道,龍一這是將父親抬了過來。她不得不佩服龍一的精明,竟然用這種手段為父親醫(yī)病。
薛神醫(yī)認真的把了半天的脈,又撥開了面具下的眼睛看了看:“這不是病,是中了毒?!?p> “能夠確診是什么毒嗎?”龍一連忙問道。
薛神醫(yī)搖了搖頭將龍一拉到了一邊:“這個人到底是誰?”
“有問題嗎?”
“你看他手腕上帶的是什么?”
龍一連忙湊到了皇甫的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皇甫的手腕上戴著一個手串,上等金絲楠木的手串:“這個嗎?怎么了?”
“你再仔細看看上面雕刻的圖案?!?p> 龍一拿摘下來皇甫的手串,仔細的看了看,骷髏頭:“這說明了什么?”
“這是二十年前直隸天下第一堂堂主的信物?!?p> “您能確定?”
“當然能夠確定,老夫便是直隸人士。記得二十五年前,老夫在濟南也開了個醫(yī)館。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年臘月二十三祭灶。突然家中來了七八個大漢抬了一位奄奄一息的病人,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中了三劍三刀,其中有一劍離心臟只有一韭菜葉那么遠,情況非常緊急。我在縫合他傷口之時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手串,樣式一模一樣的手串。當時只是奇怪,金絲楠木何等的珍貴,為什么要雕上這么丑的圖案。也并沒有在意,可能是各有喜好吧?縫合完傷口后他并不能行走,便住了下來,并且留了一位陪同伺候的,其它人都走了。轉(zhuǎn)眼過了正月十五,那人才能下地行走。雖然他醒過來了十多天,可始終是一言不發(fā)。平時的勾通都是陪同那人跟我聯(lián)系?!?p> “您就沒問問他是誰嗎?”龍一心中一驚,說不定那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沒有、當時時局混亂,什么人都有,你知道他是那路神仙?醫(yī)者無非是解除人們的苦難,賺錢養(yǎng)家糊口便好。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沒問。他雖不言語但絕對不是個啞巴,這點我自然明白。他們正月二十來人接的那人,臨走時那人摘下了手串遞到了我的手中,第一次開了口:“薛大夫,大恩不言謝,這個手串送你,如遇到江湖朋友找你麻煩,拿出來給他一看便可逢兇化吉。說完便帶人離開了,我當時并未在意,就將那串怪怪的東西扔進了裝銀子的小匣子里?!?p> “后來可曾用過?”
“沒有,一直也沒有。李自成一路殺來,天下人心慌慌。我攜同一家老小便來到了盛京,也開了家小醫(yī)館,就是現(xiàn)在的大藥房。那個手串的事自然也忘在了腦后,搬到了這里還在那個匣子里。那時皇甫堂主還沒有建立龍虎堂,他與他的兄弟們受了傷都在我這里處理。有一天他又來了我那,大家彼此也都熟悉了,便進了柜臺坐在了銀匣子的邊上。有個醫(yī)者付錢,我便讓給收一下。他收了銀子正要放進匣子里,看見那串蹭的一下站起來,失聲叫到:你認識龍振?我當時在給他的手下包扎傷口,便自然的回了一句,誰是龍振?他說天下第一堂的堂主龍振。天下第一堂我當然知道,可龍振是誰我那里知道:你不認識龍振那這個手串你是從那里得來的?他吃驚的舉起了手串,我突然想起了那年的事情,并且跟他講述了一番。后來才知道那年那個人是天下第一堂的堂主龍振。當時皇甫的勢力可以說是盛京城的主宰,見他對那串感興趣便送給了他。我可以肯定的說那是天下唯一的一個手串,而你這位受傷的朋友就是老堂主對吧?”
龍一看了看在里屋聊天的兩個女人,點了點頭。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不知道,前幾天他填房,第二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女人在那里?”
“就在老爺子的林華書宛?!?p> “就她一個人?”
“還有太極四相劍松江,這人你聽說過嗎?”
“沒有,我也不懂什么江湖。怎么能看見他們兩個人哪?”
“一會兒送老爺子回去就能看見,您說這手串還用帶回去嗎?”龍一用爭求的目光看著薛神醫(yī)。
“不用了,這件事兒恐怕只有咱們?nèi)齻€人知道的,他曾經(jīng)囑咐我對誰都不要言及此事。你先保存著吧?這也是他的心愛之物?!?p> 龍一抱起了皇甫,薛神醫(yī)在后面緊緊的跟隨著,一進了書宛松江連忙上前接過了皇甫放到了床上:“薛神醫(yī),可查出了什么病因?”
“歲數(shù)大了刺激過渡中瘋而已,你們要細心照料,一會兒讓人去藥房抓幾付藥三食三晌的服用定然好轉(zhuǎn)。”說著他無意的看了林寡婦一眼。
“龍一快出來看看臘月肚子疼的厲害?!饼堃辉谖葑永锉懵牭饺鸶鐑涸谕饷嬉宦返暮敖兄@邊跑了過來。
“怎么啦?”龍一連忙由房間內(nèi)跑了出來。
“薛神醫(yī)哪?快讓他也跟著去看看,臘月不知道為什么肚子痛,而且情況很糟糕。”
“你先別急?!?p> 薛神醫(yī)把了一會兒脈,抬頭看著瑞哥兒:“她有喜了,但不知為什么腹中有股著陰寒之氣?!?p> “這會導(dǎo)致什么后果?”龍一連忙問到。
“無法預(yù)料,一般有孕之婦都不可能有這種現(xiàn)象。要么便是她食用了含有陰寒之氣的東西,要么便是受到了外界的襲擾?!?p> “什么屬于陰寒的食物?”龍一不解的問到。
“陰寒之物主要就是些蛇蝎等?!?p> “這不可能???我們府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哪!”龍一連忙解釋道,又轉(zhuǎn)問到:“外界的襲擾又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坐在了極寒及極陰之地?!?p> 薛神醫(yī)這么一說,龍一馬上想到那個蘭心亭:“對了瑞哥兒你可知道咱們后花園中有個叫蘭心亭的地方?”
“蘭心亭,在什么地方?”
“就在后花園的東北角。”
“不知道,我一直就沒有在鹿園生活過。根本也沒去過什么蘭心亭?!?p> “在那里,那地方有什么特別嗎?”薛神醫(yī)看著龍一不解的問到。
“異常、特別的異常,您看臘月這?”臘月的懷孕一下子讓龍一措手不及,看著她痛苦的樣子,用懇求的目光看著薛神醫(yī)。
“我先給她下幾針試試吧!”
蘭心亭,龍一帶著瑞哥兒與薛神醫(yī)半天才走到了蘭心亭。
“這么遠???”瑞哥兒問到。
“也是,要不半年了我怎么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p> 薛神醫(yī)試了一水溫,接著往前走了一段。前面的水池漸漸變的窄了,只剩下了一條溪水,溪水的盡頭居然出現(xiàn)了一座大大的房子。三人繞著房子轉(zhuǎn)了一圈,奇怪的是即沒有門也沒有窗戶。龍一回頭疑惑地看了看瑞哥兒與薛神醫(yī)。
“站住,你們是什么人竟敢到這里偷窺?!蓖蝗灰膊恢獜哪抢镢@出來兩個身穿勁裝的大漢,臉上蒙了塊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
“我是龍虎堂的堂主,你們是什么人?”龍一大聲的呵斥著。
“這里是禁地,即便是龍虎堂的堂主也不得擅自亂闖,快退出去?!逼渲幸蝗烁揪筒毁I帳。
“大膽,在這鹿園之中難道本堂主都不得隨意的走動嗎?你們到底是什么來路,如果不從實招來,當心我毀了你這個狗窩?!饼堃粚τ谒麄兊某隹诓贿d早就是忍無可忍,大聲的斥責著伸手便是一記天龍乾坤掌向二人的身上掃去。
“大膽,到了禁地還敢動手?!?p> 蒙面人說著二人伸出四掌迎了上去。只聽到嘭的兩聲響,那二人噔噔噔的倒退了幾步,吃驚的看著龍一,然后縱身一躍上了那座屋頂,再一晃便沒了身影。龍一緊隨其后的也一躍上了房,還沒等著站穩(wěn),只見一個白發(fā)老人嗖的一聲由屋內(nèi)竄起,抬手便是一劍直剌龍一的面門。
這一劍太快了,快的龍一只有向后翻去又落下了平地。那白發(fā)老者也緊隨其后追了下來:“趕快離開,這里是禁地,皇甫金華沒有告訴你們嗎?”
“前輩、在下皇甫瑞哥兒,也是這鹿園的少主人,不知您怎么稱呼?”瑞哥兒一見這人的劍法,定是高手之中的高手,連忙上前施禮。
“你是皇甫金華的女兒?”那老人半信半疑的問到。
“正是,不然也不敢在這里橫沖直撞??!”
“姑娘即然你是皇甫的女兒,那在下也只能是不追究你擅闖之罪了。雖然這蘭心亭是鹿園之地,可也不受龍虎堂的調(diào)遣。你我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事兒還是讓但父親自己過來吧!”
“前輩高姓大名能否賜教?”龍一雙手一抱拳。
“無可奉告。”那老漢再次的看了龍一一眼:“小哥兒剛才這記天龍乾坤手著實的厲害,不知這武功是從何處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