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趙蒼嶺的膽子也太大了,拿著個外使令就敢搞出這種事來?!毖啾眴桃呀?jīng)收拾停當(dāng),隨時準(zhǔn)備出發(fā),“當(dāng)時就不該讓他出至尊堂,又闖禍了。”“幸好他當(dāng)時去了,要不然等鏡堂慢慢查,最后查出來一堆白骨,水榭也被各個門派自行滅了,這至尊堂還會在嗎?!睖焯弥髡ズ推渌弥魃套h,還不忘叮囑燕北喬,“至尊堂有規(guī)矩,要兩堂上使同意才可以開始針對大門派的行動,如今我們和縱堂的上使都不在水榭,趙蒼嶺又是代表滌堂去的,幾位堂主討論出結(jié)果前你先別妄動?!?p> 燕北喬有些擔(dān)心,“彭羅正在回來的路上,縱堂也沒有聯(lián)絡(luò)過我們?!薄笆鲁鐾蝗?,彭羅也是個煙幕彈。這事是我們商量著辦的,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背棄我們。眼下是要何先把事態(tài)控制住,然后查出怎么回事,不能全指望鏡堂。”
“明白?!毖啾眴桃仓荒苓@么回答。滌堂主來到南庭芥時,連堂主已經(jīng)吵嚷起來,“你的外使還沒進(jìn)守一城呢就派上使出去,是覺得另外三堂的上使都不好使,還是想要在這事情里摻一腳。”
縱堂主也不甘示弱,“我知道同一件事只派一個人是規(guī)矩,但那是為了避免有人聲東擊西,眼下出了那么大的事,不該先想著查清真兇嗎。加上水榭,六個門派的掌門,至尊堂還有臉辦無問擂嗎?”
“那你倒是把害死老盟主的叛徒給揪出來啊,要不一刀殺了那冰鞘小兒,這無問擂也就不用辦了?!边B堂一向與縱堂不對付,話語也是激烈了些,滌堂主原想上去園兩句,卻不料縱堂主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我倒是找到了線索,至尊堂內(nèi)確有叛徒。看你們覺得哪件事更急了?!?p> 此言一出,哪還有人關(guān)心水榭的事。谷堂主第一個站出來,“縱堂主,這話可得拖著下巴說,你當(dāng)真知道是誰害死了老盟主?”“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諸位若是不急著討論水榭的事,不妨和我一起去瞧瞧那叛徒長什么樣。”
片刻的寂靜后,滌堂主干澀的聲音傳來,“你說的線索是什么?”“既是線索,也是證據(jù),諸位與我一同去鴿舍就知道了。”他拿出個瓶子,用毛筆進(jìn)去攪了幾下,在桌上隨意劃弄,看著像是在寫字,可卻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鏡堂主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了,“吹煙水?”“不錯,賞奇原就有賣,看著什么也沒有。”他拿出另一瓶藥水一倒,桌上就呈現(xiàn)出“義字當(dāng)先”這幾個字來,片刻后又消失無蹤?!昂芎糜冒伞!笨v堂主收起瓶子,“只不過這藥水有股藥粉味,鴿子不喜歡,所以鴿籠的時候,其他鴿子會離它遠(yuǎn)些。縱堂和連堂分管鴿舍,也虧得手下內(nèi)使得力,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今天又飛來一只,誰偷偷摸進(jìn)去,誰就是叛徒?!?p> 幾位堂主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倒是鏡堂主泰然自若,“老盟主的事才需要大家商量,水榭的事鏡堂自然會去查。大家還是先去鴿舍看看吧,分開過去,別讓那叛徒察覺?!彪m然心中各有盤算,但也沒人可以拒絕這個建議,銳堂主正要邁出院子,卻聽縱堂主袖子一抖,拿出張紙來。
“一開始怕打草驚蛇,沒有把鴿子身上畫的什么記下來,只剮蹭了些藥水下來查。第二次得了藥水,內(nèi)容是看到了,但消失的東西做不得數(shù),雖是按記憶畫了下來,也不能當(dāng)線索,一切都得看今天的人贓并獲。鏡堂主,這你留著吧?!?p> 眾人只是瞄了一眼,不出所料的,是密文,也就不再多看,先后出了院子。鏡堂主臉色微變,卻也只是收下東西跟了出去,最后只剩下縱堂主和滌堂主。
“怎么回事?”滌堂主急急地問?!芭淹揭恢庇眠@種方式和外面的人聯(lián)系唄?!薄拔也皇菃柲氵@個。是說水榭的事。”
縱堂主像是什么也聽不懂,“鏡堂正在查,問我作甚?!薄澳恪睖焯弥鳉獾醚勖敖鹦?,剛才那東西他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是非煙水榭記賬用的密文,是為了防止他人偷窺賬目,每家大同小異,行商的人即使不知道內(nèi)容也能看出是這種密文。
他已顧不得是在至尊堂內(nèi),低聲質(zhì)問,“說好只是困他們幾日,讓那些人沒法在無問擂做手腳,怎么會演變成這樣!”“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玄機樓里的事得去問水榭,鴿子上是他們的密文,難為你一眼就認(rèn)出來,我可是查了好久?!?p> 滌堂主已是臉色發(fā)白,“薛聽鷗也死在了玄機樓內(nèi),他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到底是水榭出來的人,不忘本?!彼@句話激怒了滌堂主,“我七歲就到至尊堂了,早就忘了原來的門派。只有那玄機樓的開門方法是掌門給我的保命符?!?p> “所以并不是只有掌門才知道開門的方法,鬧成這樣是他們咎由自取。”縱堂主急著去抓叛徒,轉(zhuǎn)身就走,忽然聽到滌堂主問,“你該不會是一開始就算計好的吧。”他只是停頓片刻,然后就毫無遲疑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