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袤原

第三章 恒園花會 06

袤原 禾之HZ 3046 2020-06-07 14:38:34

  李中平才一出門,穆驍勇便跟了上去,也不管屋里的人會不會聽見,“我們是該行俠仗義,但這個鄭園主不是找人和我們比武就是支使我們?nèi)フ覗|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好人?!蹦买斢碌乃季S很簡單,被他歸為壞人的,基本就別指望他出力了。李中平本就不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便借機說到,“你先回院子去吧,賞奇原和非煙水榭關(guān)系微妙,譚姑娘一個人終歸不妥當?!?p>  穆驍勇立馬樂呵呵地往反方向跑去,趙蒼嶺卻默默跟著,還未等李中平開口便說,“早點完事,早點脫身,望雪的事情才重要。”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四處的動靜。此刻那些護院、暗哨倒是盡忠職守,時刻盯著他們,卻不像是指望他們找到地圖的樣子,看來這恒園也是藏滿了秘密。“先去余行的客房看看吧。”

  李中平也沒有其他頭緒,想必這種情況趙蒼嶺是最擅長的,便走向遠遠跟著的鄭管家,“勞煩您帶我們?nèi)タ聪掠嘈械目头?。”管家連聲稱是,帶他們拐過一道游廊,來到處陳設(shè)奢華的院子。趙蒼嶺一進門就感嘆,“這恒園上下都不喜歡余行,鄭園主居然給他住這么好的院子,想必他們交情匪淺。”鄭管家只是尷尬地笑笑,并不回話,趙蒼嶺在房間里四處看了,忽然問到,“這花瓶里怎么沒放東西?”

  那是一只放在小幾上的花瓶,線條流暢,顏色是少見的胭脂色,最妙的是那瓷器能透出光來,瞧見里面盛滿的水?!罢煤缟ù毓猓褐坫y漢星滿天。這該是其中的虹色吧?!壁w蒼嶺話音剛落,鄭管家就連忙贊嘆,“這位少俠好見識,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上品,所謂虹色也不止七種顏色,凡是別家做不出的顏色,雨催軒做出來了,都算斑彩瓶。”

  趙蒼嶺轉(zhuǎn)向鄭管家,“想來是恒園與賞奇原交好多年,才能拿到這樣的珍品。只是怎么放在這么個人的屋子里,該配著的玉花也不見蹤影?!蹦枪芗疫@才稍微誠實點,“這個余行以前就這樣,住幾天就愈發(fā)放肆,還喜歡順帶捎點什么走,園主每次只是給他點錢打發(fā)了出去。我們做下人的也不能多嘴??伤^貪心,膽子越來越大,居然調(diào)戲起園主的愛妾來,園主大怒,半夜里叫人狠狠打了他一頓,不知說了些什么,他就收斂了很多,有一陣沒來了。這次也不知園主怎么想的,又讓他住了進來?!?p>  “鄭園主說他是從前的礦工,難道是有什么善于采礦,或是又其他技藝,才如此橫行無阻?”蒼嶺繼續(xù)追問,鄭管家卻不愿多答,“我來時金礦已經(jīng)開采,卻并未見這個余行下過礦,恒園也是后來建的,只知道他與園主是老交情?!崩钪衅匠弥鴥扇藢υ挼漠斂冢寻逊块g仔細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他查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便又問起最后看見余行的時間。

  “昨夜都已經(jīng)過了晚膳,他非要和老板喝酒,把幾壇珍釀都給喝光了,又大嚷著要人去備菜。一直到天快亮了還聽見他醉醺醺地在大聲嘟囔,老板小聲在勸,又有杯子摔碎的聲音,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一向不能聽主人家的談話,離得有些遠,屋里就一個小廝伺候。天快亮時,他看兩人都醉了,居然也打起瞌睡,一覺醒來,那無賴也不見了,地圖也丟了,都不知是不是串通的。”鄭管家說著,喚來了供余行差使的小廝,喝到,“與少俠老實說?!?p>  小廝見了他們十分驚慌,回答問題時也是支支吾吾的,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倆人只得另尋法子?!皩α?,從昨晚余行回來到現(xiàn)在,可有人出過恒園?”趙蒼嶺忽然問到。鄭管家找來門衛(wèi)一問,只有給礦工發(fā)去的工錢的攬金車出過恒園。

  趙蒼嶺眉頭微蹙,好一會兒后才開口,“我們在這原地打轉(zhuǎn)也不會有進展,余行拿了地圖必定要送出去,如此看來只能去追攬金車看看?!贝搜砸怀觯嵐芗业哪樍ⅠR就拉了下來,“兩位,這攬金車是賞奇原自管的運送車輛,從不允許外人插手?!?p>  “我們也是擔心有人打攬金車的主意,平日里各方看見賞奇原的旗號都主動避讓,可望雪交戰(zhàn)在際,流寇的膽子也格外大。來恒園的路上我見過幾輛攬金車,都只配了一個車夫,一個護衛(wèi),敢問管家,今日的攬金車有幾人護衛(wèi)?”

  鄭管家面露難色,“也是一個護衛(wèi)。金銀在這兒不是稀罕物,只有運送珍寶的時候才會出動多個護衛(wèi),若是去到其他地界便會拜托鏢局。”“如此,我們更不能耽誤?!鄙n嶺趁著他接不上話頭,直沖馬棚,牽了馬就走,李中平居然也騎馬跟上。

  兩人策馬往礦工的住處趕去,一路上皆是飛沙走石,偶爾有幾片石林,與恒園的風景大相徑庭。兩人摸著方向來到礦山附近,來到最復(fù)雜的一片石林,蒼嶺拿出地圖來研究,李中平則是望著北邊若有所思,沒留意到馬兒自己走了幾步。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居然就走散了。

  “李少谷主。”蒼嶺叫了幾聲,無人回應(yīng),馬兒繼續(xù)自顧自地走,地圖又標得不甚清晰,使得他很快就迷了路。就在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時候,袁載早就偷偷叫來了自己的棋子。“如何,事情順利嗎?”

  王丫頭取下兜帽,笑道,“何止是順利,還有意外收獲?!薄芭??”袁載拿起盞茶卻不喝茶,王丫頭則說起今天下午的事來,“我自幼參與當鋪的生意,對值錢的東西特別敏感。聞到煙蒙翠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是非煙水榭的人來了,雖然那味道已經(jīng)很淡,但她忘了,首飾也會沾上些許香味,只要戴過,哪怕摘下來,憑著那一根頭發(fā)絲我都知道是她們來了?!彼H為得意,炫耀著自己的本事,“可附近的護院都沒有特別戒備的樣子,想必是那我譚姑娘輕功卓越,繞開了他們。我就故意躲在金庫附近的陰影里,假裝偷偷摸摸的樣子。她果然上當,不想我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就抓了我去審問?!?p>  “你搭上了譚雪澈?”袁載頗為驚訝,這小丫頭總能出乎他的意料,看來事成后就留不得了。王丫頭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惡意,還是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自顧自說到,“這幾年鄭園主游刃在賞奇原和守一城之間,甚至還想進犯非煙水榭的產(chǎn)業(yè),他們自然會有所防范。譚雪澈就是去大庫房打探庫存的,但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這才來問我的?!?p>  果然是來者不善,袁載已然在內(nèi)心衡量是否能讓非煙水榭也成為棋子,卻聽王丫頭道,“她蒙著面,壓低聲音,以為我就認不出她了。還對我的說辭深信不疑,問完后威脅我什么都不許說出去,就走了。我猜,她也是去探金庫的底的。”

  “這就完了?”袁載頗為不滿,“你也沒有利用利用她?”王丫頭一臉疑惑,“我最多從她那兒探聽點消息,還得防著她發(fā)現(xiàn)太早,打亂我們的計劃呢?!薄鞍パ?,蠢!”袁載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趁這些人在,我們不但可以得到金礦,還可以永除后患?!?p>  王丫頭不解,“袁老板,此話怎講?不是您說這金礦已經(jīng)枯竭,恒園也長久不了,要趁著消息還沒敗露前拿到切實的把柄,以此威脅鄭園主,把現(xiàn)有的黃金都給您,我們也好分一杯羹嘛?!?p>  “金礦枯竭,可還有百匯錢莊的庫存啊。按常理賞奇原必會收回這部分黃金,可如果是非煙水榭利用張大力殺了鄭園主,又惡意散布消息,妄圖阻止賞奇原的勢力擴大,那賞奇原會怎么做呢?”王丫頭想來一會兒,“那就要對付非煙水榭了吧?”

  袁載露出抹陰險的笑容,“沒錯,牽扯到非煙水榭,賞奇原就不能直接宣布金礦枯竭。而是要打消人們的疑慮,那時候,我就是金礦唯一的持有人。而賞奇原會拿出黃金來,造成金礦尚未枯竭的假象,直到非煙水榭徹底消失?!?p>  王丫頭覺得這話聽著有理,卻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然而她害怕的神情卻是明明白白地放在了臉上,“這,原來只說是要挾鄭園主,我也只是說幾句話,現(xiàn)在這樣是不是不合適。而且,張老板一直是當鋪的老主顧?!彼づつ竽蟮?,使得袁載十分不快,卻還得耐著性子勸到,“其他事我會安排,你只需要盯緊所有人的動向,把證物放到張大力那兒去就行了,很簡單的。當然,我也會給你更豐厚的報酬,事成后,除了原本許諾的黃金,我和張大力在濱城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歸王家所有?!闭f罷便拿出三千兩的銀票往桌上一擺,“如今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別想著收手?!?p>  這一招恩威并施成功唬住了王丫頭,她一咬牙,哆哆嗦嗦地拿了銀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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