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露把石子打出圈去,終于忍不住問到,“這有什么好玩的?”顧寧托著下巴,“我看那些小孩就是這么玩的呀,能打一整天?!眱扇艘粋€站著一個蹲著,圍著地上畫出的圈琢磨,趙蒼嶺也看不下去了,“尋常人家的孩子是因?yàn)橛休斢汹A才能玩一整天,你們兩個例無虛發(fā),當(dāng)然不好玩了。”
“那要不你來輸一個?”顧寧嬉皮笑臉地要去拽他,趙蒼嶺氣得都想翻白眼,“我雖然暗器不如你們,也不至于連個石子都打不到。”顧寧思忖片刻,從旁邊扒拉出個木墩子放在圈外,“這樣,我們把地上的石子打到這墩子的圈里才算?!彼衷谀径兆由袭嬃藥讉€大小不一的套圈,“這樣,不就有輸有贏了?!?p> “那不還是你最擅長?!狈毒尤灰菜茮]見識的孩童般頂起嘴來,顧寧一笑,“我就沒有不擅長的。再說,自己不擅長就不玩,那就公平了?”兩人又是好一番打鬧,最后不知怎的,又拽著趙蒼嶺要他加入。
反正是閑得發(fā)慌,趙蒼嶺不愿意聽他們聒噪,就敷衍地打起石子,另兩個人倒真是樂在其中了?!霸墼谶@院子里待了有半個月了吧。你就不想打聽打聽消息?!鳖檶巵G著石子還要閑扯,趙蒼嶺心中不快,直接把石子給打出老遠(yuǎn),連木墩子的邊都沒挨著。“眼下這情形,是把我們都當(dāng)籌碼了,打聽消息也沒個準(zhǔn)。”
“我告訴你個準(zhǔn)的?!鳖檶帨惤恍叭旌笏麄円谥磷鹋魄肮_處置龐石。”趙蒼嶺騰得一下站起來,“他們要與絡(luò)繹庭講和。”他心中又涌上一陣怒意,“雖說沒有證據(jù),可他們當(dāng)時干的事確實(shí)千真萬確,如今又趁機(jī)禍亂風(fēng)息莊,怎么還會放任他們。要是其他門派有樣學(xué)樣,滄洲哪還有安生日子過。”
“先不說別的,陸大俠的事絡(luò)繹庭明顯是有人撐腰,他們特意選了風(fēng)原的門派,想必早就防著這一天,事情發(fā)展成這樣必是他們不愿意見到的紕漏,糾正過來就好了,反正就咱們這幾個現(xiàn)成頂包的?!?p> 顧寧又拆開包蜜餞,閑聊一般說著這些事,“你要想搞定絡(luò)繹庭,還是得查清楚,當(dāng)時那些小門派的兼并是誰得力,都有多少門派勾結(jié)在一起,要不然那都是白費(fèi)功夫。當(dāng)年他們也就想把龐石推出去而已,豪雨門要不是那么剛烈,不至于鬧成這樣。”
凡是涉及到這些話題,趙蒼嶺都有些不太冷靜,聲音也高了起來,“那你是覺得豪雨門做錯了?”“你若想用對錯來區(qū)分,這江湖可就太難混了。不過要是你想讓院外的人聽見咱嚷嚷,倒是很容易?!?p> 樊露站在一旁,猶豫著該怎么做,趙蒼嶺倒是繃著臉不說話了。顧寧依舊嬉皮笑臉的,“我再給你個消息,阡韌派前幾天去攻打海崖了。你就沒想過,絡(luò)繹庭一個用拳頭的,怎么能偽造出足以亂真的劍痕。殺掉陸大俠更像是他們表忠心的方式,最后致命的那道劍痕也沒有明顯的錯漏,是誰教了他們的?不如你讓陸小公子回憶回憶?!?p> “你,”趙蒼嶺先是憤怒,繼而想到一個更關(guān)鍵的問題,“你都怎么知道的?!鳖檶幹钢肝蓓敚拔易钌瞄L的是輕功,比陸小公子還要高出不少。隨便溜去哪兒都沒人發(fā)覺,看幾封書信是小意思。至于陸小公子么,其實(shí)來這轉(zhuǎn)好幾圈了,不過他們派了好幾個上使在這看著,他進(jìn)不來。要不要我去問問他,有沒有急事?”
見趙蒼嶺怒意未消,他又補(bǔ)充到,“陸大俠的事是我猜的。印雪樓我也去過了,再看看小公子那輕功身手,也能猜到個大概。如今龐石就要被處置了,他當(dāng)然著急,要不咱一起想個辦法,免得他單槍匹馬想去救人?!?p> 言及龐石,趙蒼嶺總算恢復(fù)了冷靜,“不能把陸閑牽扯進(jìn)來,最好是讓至尊堂改變主意?!薄澳堑蔑L(fēng)原再出些變數(shù),這卻不是我們能控制的,盼望盼望還可以,算不上個辦法。原本就是為了震懾豪雨門才留著龐石,這人現(xiàn)在對他們來說沒有活著的價值。除非有證據(jù)能徹底翻案?!?p> 趙蒼嶺坐到一旁,拒絕了顧寧遞過來的蜜餞,沉聲問到,“阡韌派的事,至尊堂也知道了?”顧寧把蜜餞塞給樊露,“不是,我去客棧偷聽的?!壁w蒼嶺驚訝地嘴都要打瓢了,“你有這本事怎么不去除了玄炎狂魔?!?p> “沒好處唄。”顧寧回答地理直氣壯,連樊露也頗為贊同。趙蒼嶺默默坐遠(yuǎn)一些,“我想想阡韌派的事能做什么文章。”顧寧哦了一聲,啪嗒一下,把石子打在木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