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素箋兒撫著天玄銀絲的手忽而頓住,滿目的鄙視也繼而被說不出的復(fù)雜所替代。
隱約還帶著絲絲縷縷淡淡的憂傷,不明顯,卻能牽動人心:“天玄,我不殺他,我就跟過去看看?!?p> 認(rèn)識這么久,天玄幾時見過這樣神色的素箋兒。
見她突然的認(rèn)真,天玄被嚇的一跳,趴在素箋兒腳邊的身體猛地往后一縮。
抬著頭歪著眼,神色戒備的瞧著素箋兒:“你又想搞什么名堂?”這女鬼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素箋兒眨了兩下眼睛:她還能做什么?
被水滋潤過的眸子晶瑩剔透,盯著看不到盡頭的天際,臉上劃過落寞與哀傷,眸子里的光澤忽而變得茫然無措起來。
素箋兒本就生的絕美,溫潤柔順的時候,很容易就能讓人滋生出一種對她的保護(hù)欲。
這會收了陰戾之氣,斂了暴躁兇狠,加上成為孤魂野鬼之后的不停地備受摧殘。
其實只要多看她兩眼,不難看出她飽受摧殘之后的疲憊不堪,萎靡不振。
卸下了暴戾的外殼,骨子里到底也只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丫頭。
此時她唇角扯出一絲清淡的笑意,清清淡淡的,配上那滿目的哀傷,竟有說不出的凄涼:“不知道,就想跟過去看看他,他方才看著……”
說到這里,素箋兒微停頓,垂下了眸子靜默了會,再出口的嗓音都變得有些干啞起來:“看著挺慘的,我,不放心?!?p> 這樣我見猶憐的素箋兒,突然這般柔弱起來,就連天玄這早就看破世間百態(tài)的人,都看之動容。
可到底認(rèn)識素箋兒不是一兩天,天玄對她實在不敢掉以輕心:“人家好好的,你放不下他什么?”
她說她不放心一個男人,還是負(fù)了她的男人,他怎么就這么不相信她呢?
他可沒看錯,她方才是真的對那蘇墨年動了殺心。
對于天玄不相信的眸光,素箋兒沒當(dāng)回事。
將頭垂的很低,似乎一下子陷在自己的悲傷當(dāng)中出不來似的:“他剛吐血了,他,身體不好...”
瞧著這樣萋萋哀哀的素箋兒,天玄一陣惡寒,這樣的素箋兒更讓他受不了。
天玄不在接話,就那樣神色專注的看著低著腦袋,露出傷感氣息的素箋兒一動不動。
二人相繼再無言。
末了,天玄受不了的直接妥協(xié):“我?guī)闳タ纯此?,但?..”瞇上眼,警告:“你若是耍什么花樣,到時候折騰出什么幺蛾子,別怪我不管你?!?p> 素箋兒靜靜的,乖巧的聽著天玄說完。
見他同意,露出了比孩童還要稚嫩純粹的笑容:“如此,多謝你了,不會讓你為難,我就想去看看他,確定他好生的就夠了?!?p> 瞧著素箋兒臉上的笑,看到她說起那男人有些微醉的眸,天玄自地上爬起來,搖搖頭,嘆息了口氣:“真是欠了你的!走吧。”
當(dāng)真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癡情兒女比比皆是?。?p> 說著就率先走在了前頭:“快去快回,別耽誤了你重生的時辰才好!”
素箋兒巴巴的點著頭,溫順的跟著:“嗯嗯,看看就好!”
聽著素箋兒這明顯愉悅起來的嗓音,天玄有些鄙夷不屑的撇了下嘴。
瞧這女子這幅花癡樣,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生性風(fēng)流是帝王,最是濫情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