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打算送個面具,給鳳后?”瀝川不解地問正在彈琴的百尺,他們坐在山洞外面的平臺上,已經(jīng)很久了。
洞里面亭臺樓閣,艷陽高照,在洞里待的久了,險些忘記了這外面是溝溝坎坎的礁石,和波濤洶涌的大海。
“嗯,說是戴上以后,就能變得漂亮?!卑俪咭膊惶斫猓迩宄赜浀?,昨天晚上,月疏桐急匆匆地去找他,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還要用珍珠磨成粉?”
“嗯,她是這么說的?!?p> 其實,月疏桐說的是珍珠面膜,但是面膜這個詞實在是太生僻了,百尺完全聽不懂。所以呢,月疏桐才向他解釋說,珍珠面膜就是一種用珍珠磨成粉,再加上花蜜,攪啊攪啊,做成的一種面具。這個面具呢,甭管是誰用了,都會變得皮膚水潤,光彩照人。
“嘖嘖嘖”,瀝川可想象不出來鳳后戴個面具,能比現(xiàn)在好看?要知道,鳳后可是仙界最美麗的女人啊。他感慨道:
“哎,能配得上鳳后的珍珠,就只有我們鮫人族才有。不好!若是真讓她送這珍珠面具給鳳后,那我鮫人族同謀的罪行可就落實啦。這個忙我可幫不得。百尺殿下,得罪了,得罪了?!睘r川匆匆忙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就要走。
“哎,別呀!”百尺停下彈琴,趕忙站起身來,勸說道:
“好歹你我和她也是同窗一場,你總不忍心看著疏桐姑娘空著手就去祝壽吧?”百尺曾想讓月疏桐將那鳳尾花當做壽禮,鳳后定會喜歡。可是月疏桐說,鳳尾花只有肅儀娘娘的兒子送出去,才最有意義。
瀝川想想也是,月疏桐怪是怪了點,但廚藝委實不錯,這些年沒少請他和寒汐吃飯,還有她做的炭筆,也著實好用得很。俗話說,得人恩果千年記,月疏桐的確待他不薄。
瀝川回轉(zhuǎn)過身來,說道:“那,要不你勸勸她,別送什么面具了,我姐姐那兒有顆一人高的夜明珠,很是漂亮,我去給她討來,當做壽禮如何?”
“夜明珠雖好,卻不如本姑娘親手做的面膜好。”月疏桐換了一身裝束,從洞里走了出來,她正好聽到瀝川的話。
“這天底下的男人啊,怕是沒有幾個真正懂得女人的心。在女人心里,什么金銀珠寶,翡翠瑪瑙,都不如童顏不老,美麗動人,來得珍貴?!闭f著,月疏桐有意轉(zhuǎn)了轉(zhuǎn)她的新裙子,裙擺張開,像一朵漂亮的山茶花。
她昨晚與百尺商量過了,今早一拿到珍珠,他二人就直接去丹穴宮,所以她提前換好了衣衫。這衣衫是她用山茶花變出來的,好看極了。
“所以啊,鳳后一定會喜歡本姑娘送的面膜?!?p> “你剛才說什么?面……膜?”
“就是一種面具。哎呀,說了你也不懂,等本姑娘做出來了,往你這漂亮臉蛋上一敷,你就明白了?!?p> 瀝川心里想,什么敷不敷的,月疏桐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的確不懂女人,但他懂得聽話聽音,月疏桐既是丹穴宮派過來的,想必和鳳后熟悉得很,她既是如此說了,應(yīng)該是有把握的吧。瀝川可不知道月疏桐的底細,更不知道,在整個丹穴宮里,她就只認識翔刃和鵬鵬。
“好吧,我答應(yīng)你就是,你們且在此稍等片刻。”瀝川說著,縱身往下一跳。這么多的石階,他左一跳,右一跳,很快就跳到了海面,速度快得驚人。
月疏桐趴在平臺上往下看,只見那洶涌的海水,待瀝川跳到海面時,就自動分開,露出了更多的石階,一直通往海底。瀝川沒有停頓一下,就直接去了海里。過了不一會兒,那海水又自動合上了。
月疏桐看著新奇:“我沒看錯吧,剛才那海水是自己分開,又自己合上的,對嗎?”
“應(yīng)該不是吧。瀝川的法術(shù)高明得很,只是他平時不喜張揚,其實在整個仙界,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p> “???真的假的啊”。只因瀝川長得小,月疏桐就一直將他當做小弟弟,沒想到人家并非青銅,而是王者。
他們倆在平臺上等啊等啊,雖說有百尺彈琴,有海鷗獻唱,并不覺得無聊,可足足等了三炷香的時間,也不見瀝川回來。
百尺回洞里找來了寒汐,將瀝川下海底的事同他說了。沒想到寒汐一聽就急得直跺腳。他說:
“我小舅最講信譽,他既說了稍等片刻,就一定會在片刻之內(nèi)趕回來。如今過了三炷香還不見回來,定是出事了!不行,我得下去看看!”說著,寒汐就往下跳。
百尺和月疏桐也跟著他往下跳。
“這下面是我鮫人族的圣地,二位還是別跟去了?!?p> 百尺說:“我說寒汐啊,以瀝川的本事,都耽擱了這許久不見回來,怕是遇上大麻煩了。豈是你一個人下去就能解決的?”
“對啊,寒汐,你就讓我們?nèi)グ?,再怎么說,瀝川也是為了幫我才下的海,若是見不到他安然無恙,本姑娘可不干?!?p> 寒汐很是感動。要知道,在寒汐的那個組里,就只有他并非神族中人,所以這二百年來他從未未感受過同窗之誼,若不是二位天尊、小舅和百尺、月疏桐待他很好,他怕是早就回羅綃宮了。于是他答應(yīng)了帶他二人同去。
他們?nèi)齻€人到了海面。寒汐施了一個法術(shù),將那海水分開,露出長長的石階,一眼望不到盡頭。
月疏桐從未下過海,更不曾想象過在海里可以不沾濕衣衫。她無暇欣賞海里的風景,根本不知道這海里如今既見不到魚兒蝦兒,也見不到海獅和海豹。只有珊瑚啊,水草啊,在海水中飄搖。
百尺最是清醒,他問寒汐:“這海里平時也是這般冷清嗎?”
“平時自是熱鬧非凡,今日定是出了天大的事,竟見不到一個前來朝圣的。”寒汐臉上的表情擔憂極了。
月疏桐曾聽翔刃說過,這鮫人崖是鮫人族的圣地,沿著石階一直走,可以到達鮫人族居住的地方。可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見一個鮫人。
又走了不一會兒,他們竟看到有幾個鮫人和蝦兵蟹將歪歪斜斜地倒在石階上。身上傷痕累累,已經(jīng)斷氣了。
“不好,圣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