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雙手附在身后,站在陽臺邊。她母親開口:“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p> 袁瀟呆呆的站在客廳里?!昂冒?,隨你?!彼赣H說,“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才好?!?p> “爸爸,我覺得和你和媽在一起生活很安詳,我們一家人難得吵架,有這樣寧靜的家庭,我不想離開?!痹瑸t說。
小區(qū)里面有很多人散步,有的牽著自家的小狗,有些孩子握著冰淇淋你追我趕著。袁瀟戴著耳機,外出散步,日子的平淡造就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豐盈。時光贈予她的是無限的溫柔和一段短暫并且浪漫的戀情。她沿著小區(qū)里的花園快速行走,一圈又一圈,這是她的健身方式。
上樓以后,母親還在看電視,她與母親平時談話很少,她依賴父親多一些。她在鞋柜邊換拖鞋,她母親說:“等暑假過了,我打算去找班上?!?p> 袁瀟換好鞋子后,走進廚房里,從冰箱里拿出華西新希望洪雅牧場的低脂牛奶。她熱好牛奶后,端著深棕半圓木制托盤走出廚房,她把托盤放在茶幾上,對母親說:“你怎么不最近就去找工作呢?”
母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可可在她的懷里咂巴著嘴,兩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電視屏幕。
她母親說:“最近天熱,工作可不好找,我還在想做什么呢!”
“你可以去永輝超市上班啊。聽說待遇很好的?!痹瑸t拿起杯子喝牛奶。
“你爸總不讓我出去上班,說給他丟人了。”她母親美麗是美麗,卻是沒有思想的。一個女人,僅僅長得漂亮,那是遠遠不夠的。美麗的容顏會變老,然而美麗的內(nèi)心卻永遠不會。人們太容易被生活束縛,被語言禁錮,被現(xiàn)實隔絕。
“你上你的班,他不會說什么的?!痹瑸t喝完了杯子里的牛奶后,便進臥室休息。暑假快過一半了,袁瀟剛做完一杯金桔檸檬,拿著那把印有曙光男科醫(yī)院廣告的扇子對著自己的臉扇,小冉在后面的休息室抽煙,出來時嘴里嚼著口香糖,她對袁瀟說:“晚上我們?nèi)ゾ瓢赏姘伞!?p> 袁瀟露出一張苦瓜臉,“我不愛蹦迪?!?p> “你這個人...真是沒有意思!”
袁瀟笑了笑,“不過小酒館我還是能夠接受,至少不是那么吵鬧?!?p> “好啊,等我走之前,我陪你去小酒館?!?p> “你真的要離開?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p> 小冉笑道:“當然沒有了,我男友也不想我在這里上班?!?p> “為什么?”
“他想讓我嫁給他,和他結(jié)婚?!毙∪降?。
袁瀟說:“那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了,我不能那么快答應他。太容易到手的東西男人們都不會去珍惜。”
那晚上,袁瀟十點下班,當然不是準時的,打掃完店里面已經(jīng)十點十幾分了,她背著印有日文的斜挎帆布包,正在拿鑰匙鎖門,當她轉(zhuǎn)身后,卻看見了楚鐘烈,他一只手插在短褲口袋里,一只手拿著手機。表情復雜的看著她。
她不是不驚訝的,這是那次烤肉店偶遇后的第一次見面。而且是面對面。她內(nèi)心七上八下的,她本來抬起腳步準備走,卻發(fā)現(xiàn)腳底就像被膠水粘住了似得一動也不動。
她不知道說什么,內(nèi)心在蹦蹦的跳著,眼神飄忽不定。楚沅這時候卻突然走向她,相當鎮(zhèn)靜的對她說:“下班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一點都不顯得生分,好像他們是相識已久的朋友。她沒開口,呆呆站著。
他繼續(xù)說道:“最近很忙,所以沒有來。”
袁瀟內(nèi)心就像蜻蜓點水般泛起陣陣漣漪。她在內(nèi)心想著,他這是在向她解釋么?可是為什么呢?楚沅在等著她開口,她若是一直不講話,會顯得很沒有禮貌,于是她說:“哦?!彼麄冎車莵韥砣トサ男腥?,街對面的紅旗連鎖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同一街道的紙包魚傳來陣陣香味。他們距離很近,楚沅突然笑了。
“你急著回家?”楚沅問。
她當然急著回家,她要在十一點半之前上床睡覺。
“不?!彼齾s說。
他們并肩走著,無目的地走著。袁瀟掃了一輛單車,她推著單車走,他在單車的另一邊。
“你的普通話說得很好聽,也很標準?!痹瑸t說。
楚沅卻笑:“可能因為我母親是中國人吧。”
袁瀟側(cè)過臉,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嗎?”
楚沅也看向她,點了點頭。
他們?nèi)チ薑FC,KFC是十一點打烊。楚沅使用了手機點餐,他問袁瀟想吃什么,袁瀟搖搖頭并說:“不用了,我晚餐吃得很飽?!?p> 楚沅點了烤雞腿堡和一份薯條還有一杯摩卡。袁瀟覺得兩個人在一張桌子上卻只有一個人在用餐會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于是她打開微信,使用了KFC的手機點餐,為自己點了一杯黑糖珍珠圣代。店里面的人在慢慢減少,楚沅問她:“你還是學生?”
袁瀟的形象是很像學生的,她戴著一頂淺紫色棒球帽,帽檐中間印有一個小小的彩虹,白色T恤衫,淺色闊腿牛仔褲,腳上一雙阿迪達斯的運動鞋。
她點頭:“我剛畢業(yè),高中?!彼蒙鬃訑嚢柚ち?。垂著眼臉。
“那要進大學了?”楚沅喝了一小口咖啡。
“還不知道呢,內(nèi)心也很躊躇。”她眨了眨眼,她是單眼皮,只有閉著眼睛的時候,我們才看清她翹長的眼睫毛。
楚沅沒說什么,他的生活也是平淡的,這份工作對他來說也僅僅是工作,他靠這份工作吃飯。很多人為了夢想工作,因為他們的工作就是他們的夢想或者理想,也有很多人為了工作而工作,說得通俗一點就是為了錢去工作,還有的人不得不去工作,而且做得還是不像工作的工作。但不管是哪一種,總結(jié)起來,我們都是在生活,在生活當中生活,為了生存而生活。
吃完東西后,他們站在KFC門口,里面的服務生已經(jīng)在拖地了。楚沅提議送她回家,袁沅卻婉拒了,她笑著說:“我騎單車回家。”
楚沅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待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后,他才提起腳步走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