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五花肉對于兩個人而言一點都不多,光有肉沒有菜是吃不飽的,炸雞由于是現(xiàn)炸,所以上的很慢。袁瀟點了一份蔬菜拼盤,有蘑菇,金針菇和杏鮑菇。楚沅拿起一片生菜,里面放了五花肉,小塊的二荊條和蒜瓣,包好之后遞到袁瀟嘴巴跟前。
袁瀟特別不好意思,臉上立刻呈現(xiàn)出紅暈。但她不知該如何拒絕,也怕自己張嘴的樣子太難看,可是她又不能讓楚沅失了面子。她的靈魂和她的皮囊在身體里糾結(jié)了一番之后,她還是決定接受楚沅的熱情。
然而楚沅內(nèi)心更多的還是一種勝利感。楚沅說他是釜山的,大學(xué)卻是在首爾上的,家里還有一個妹妹,目前在上高中。父母在釜山經(jīng)營一家藥房。
“一直都很喜歡韓國的校服,跟西方的一樣,有儀式感。”袁瀟道。
“我倒是比較喜歡中國的漢服?!背湔f。
“好像人都是這樣吧,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袁瀟說。
烤肉是很容易上火的,袁瀟不愛喝茶,她站在店里面的冰箱外觀看一些飲料,有很多韓國的飲料,她拿了一聽葡萄味的韓國果汁。店里的服務(wù)員看著他們兩用膳。
“聽說韓國的明洞很有名。”袁瀟說。
“嗯,購物的地方。”楚沅道,他將腦袋上的棒球帽反扣著戴。
“你要是想去,我以后帶你去?!彼Φ馈?p> 袁瀟拿起一片生菜,也為鐘烈包了五花肉。她將包好的肉遞給楚沅,楚沅卻不接,過了一小會,他卻張開嘴巴。袁瀟突然笑了,她說:“你別這樣?!彼龑⑹掷锏氖澄锟s了回去。又說:“有人看著呢!”她側(cè)頭看了看店里的服務(wù)員,服務(wù)員們臉上顯出些微的笑感。
楚沅閉上嘴,他微瞇著眼說:“我都喂過你了?!闭f完他又張開嘴,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袁瀟這才慢慢的將包好的食物放進(jìn)他嘴里。
他嘟著嘴嚼完了嘴里的肉,吞咽下去后,便道:“非常美味?!?p> 袁瀟吃烤肉是從來不沾醬的,她喜歡原滋原味的烤五花。
“我在糾結(jié)要不要去上大學(xué)?!痹瑸t說。
“為什么糾結(jié)?”楚沅看著她。
“就覺得沒什么意義啊,大學(xué)讀完拿到了學(xué)歷,然后呢?拿著一紙文憑到處找工作嗎?”她喝了一口果汁。
“你是在對未來感到迷茫?”楚沅說。
“有一點,不過我想以后我可以自己開一家店?!彼f。此時,店里面的服務(wù)員開始在擦桌子,袁瀟看了看手機,快要11點了。他們加快了用餐的速度。結(jié)賬時,楚沅掃了支付寶,袁瀟拿過賬單看了看,將一半的餐費轉(zhuǎn)給楚沅。
兩個人走出店門外,樓下玉林串串的味道飄香四溢。他們在路邊分了手。袁瀟騎單車回到家時,客廳里死寂一片。她動作緩慢地?fù)Q了拖鞋,走進(jìn)臥室。她睡覺時習(xí)慣聽著電臺入眠,盧梭的《瓦爾登湖》自然是催眠神書。她閉著眼睛,平躺在床上,她腦海里可不是空白的,鐘烈的身影一直都不間歇的在她腦子里回蕩,他帥氣的穿著打扮,他鮮明英俊的臉龐,他溫柔卻透徹的嗓音。這一切,于她而言,都像是吹的膨脹的氣球,指不定什么時候便會爆破開來,其實那不過是她心臟的一次嚴(yán)重的跳擊。
第二天,在餐桌上,她母親問:“你最近回家的時間變得不準(zhǔn)時了?!?p> 袁瀟拿起一片烤吐司,往上面抹了一層榛果可可醬。
“哦,認(rèn)識了新朋友?!彼鏌o表情地說。
她母親立刻眉飛色舞起來,并說:“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這重要嗎?”袁瀟道。
“當(dāng)然重要了,在外面還是要多結(jié)交一些朋友,如果是男性朋友,可以試著發(fā)展成戀人關(guān)系?!彼赣H說。
“男女都有?!痹瑸t咬了一口吐司,敷衍著。吃完早餐,袁瀟收拾了餐盤并擦了桌子。
袁瀟加了鐘烈的微信,白天的時候卻很少說話,因為楚沅工作不能隨時看手機。氣溫是越來越高了的,大多數(shù)人基本上都點外賣。那天小冉請了幾天假,袁瀟給她發(fā)微信,小冉云淡風(fēng)輕的說:“我剛打完胎,這會正躺床上休息呢!”袁瀟聞言,不禁抽了抽鼻子。生命對多數(shù)人而言是無關(guān)緊要的,因為他們是在游戲人生。
袁瀟晚上下班去超市買了一只大的琵琶腿,趁著早上那點功夫燉了雞湯。裝在保溫盒里,帶著盒子去上班,將保溫盒放在店里面的冰箱里面。晚上下班時,帶著保溫盒去了小冉的住處。
三十平的單身公寓,小冉臉色很憔悴蒼白。袁瀟并不想說什么,因為她永遠(yuǎn)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
“雞湯已經(jīng)涼了,我給你熱熱?!眴紊砉⒗锩鏇]有煤爐,只有電磁爐,她拿平日里小冉熱牛奶的小鍋放在電磁爐上,將雞湯倒了進(jìn)去。
雞湯熱得很快,小冉半躺在床上看韓劇,袁瀟端著一碗熱好的雞湯,放在了床頭柜上。
小冉開口:“謝謝你啊~”她笑了笑。繼續(xù)說:“你知道我們俗人是很難得對別人說謝謝的,但是對你,卻會不由自主?!?p> 袁瀟也笑了,她說“沒關(guān)系,論同事關(guān)系,我也應(yīng)該來看看你?!?p> “店長沒來,不過他讓我給你帶話,希望你身體快點康復(fù)?!?p> 小冉放下手里的iPad,她說:“我知道,不過他給我發(fā)了紅包?!彼⑽⒁恍?。
“快喝吧,應(yīng)該不怎么燙了?!?p> 小冉已同男友分了手,她也并未傷心,就仿佛,相遇和分離就跟我們每天都會吃飯睡覺一樣,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當(dāng)然,俗世間是不存在愛情可言的,因為感情于他們而言,本身就是一場游戲。他們自以為戲弄的了感情,但卻不知,他們是在被感情所戲弄。他們也甘愿。
也許,小冉也難過過,她也為那個小生命感到過惋惜。只不過,只有片刻罷了。“我已經(jīng)提出了辭職,等招到新員工,我就會離開?!毙∪揭呀?jīng)喝完了碗里的雞湯。
“去哪里?”袁瀟坐在床尾,輕聲問。
“還不知道,總之我不想呆在龍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