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月明珠有淚——
一出地鐵站，一只泰迪就沖我跑了過來，左聞右轉(zhuǎn)，趕都趕不走。
我尋思這誰家的狗可真討厭，正想一腳把它踢開，然后就看到一只可愛的墨涵也沖我跑了過來，左親右抱，歡喜都來不及！
“這泰迪要是跟著我們走五十米，我們就把逮走?！?p> “哈哈，逮什么逮啊，這就是我的，我們的！”
我拉著行李，墨涵開心地挽著我的胳膊邊走邊說。
原來這是墨涵家的狗，真是越看越好看。
全身的棕色卷毛被修理的整整齊齊，穿著花里胡哨的衣服，狗頭還頂著一個小辮兒，吐著舌頭看著我，尾巴搖起來個沒完沒了。
“買這個干什么，你喜歡養(yǎng)狗?。慷嗦闊┭?！”
“不是買的，它是我們項目旁邊村里一個阿姨家的，兩條狗總是打架，這個泰迪老是被那個阿拉斯加欺負，所以總是關(guān)在籠子里，可憐得很呢！”
“然后你看不下去了，放開那只泰迪，讓你來欺負是嗎？哈哈！”
“什么啊~~~死賤賤！”
墨涵掐了一把我的蝴蝶肉，疼得我一腳把泰迪踹飛了。
“她本來就想送人，看我喜歡就給我了，據(jù)說是早上九點出生的，所以它叫九點?！?p> “喲呵，狗名不錯啊，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當然知道啊，人家聰明著呢！你看，九點九點……”
狗一聽，立馬跑向墨涵，墨涵松開我，蹲下去就把狗抱了起來，看得我醋意泛濫。
“好了好了，知道它聰明了，放下吧，快接著抱我?！?p> “咦？好奇怪啊，平時除了我，九點見誰都很兇的，不讓任何人靠近我，今天見了你，怎么還主動貼上去了？”
“因為它看見你貼我就知道我是男主人了，哈哈！”
話說我怎么這么了解狗，我又不是單身狗……
……
自從墨涵養(yǎng)了九點，心情竟然慢慢好了起來。
為了不餓著九點，周末也不賴床了，還能時不時下樓去散散步，見見陽光，整個人也開朗了許多。
從此一對甜蜜的情侶身邊，總有一個小家伙在腳邊竄來竄去，生添了不少樂趣。
我們躺在草坪上，它會跳到我們肚子上；下雨了，這小東西就會變成兔子，到處撒歡，弄得狗毛和狗衣服臟兮兮；給它洗澡，沖水的時候還老老實實，剛要打沐浴露，它就像電鉆一樣甩我們一身水；我們決定不帶它，關(guān)門的一瞬間還乖乖地在走廊目送我們，下一秒開門就拖鞋橫飛，嘴里咬著一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我并不反對養(yǎng)狗，只是別讓我養(yǎng)就好。
一來，狗的壽命那么短，難免經(jīng)歷生離死別，小時候家中老死的一條田園犬，淚奔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二是我更怕麻煩，自己的事還懶得動彈，整天去伺候一條狗吃喝拉撒，過不了幾天估計就把它餓死了。三來，城市里的樓房不比小時候自家的院子，即使打掃得再干凈，開門總有一股子狗味兒直竄腦門……
我是個感性的人，如果要養(yǎng)就要養(yǎng)到最后，沒考慮好，還是不拿一條生命去開玩笑，尤其是認主的狗。
美好的年輕歲月本就白駒過隙，我還有太多太多感興趣的東西沒時間去探索，無用的社交都想避免，怎可能浪費在連話都不會說的動物身上？
“你打算養(yǎng)它多久？”
“一直養(yǎng)啊，你不想養(yǎng)狗啊？”
墨涵疑惑地看著我。
“你看過忠犬八公嗎？”
“沒有，是電影嗎？”
“是啊，從男主角去世之后，后半段我基本上是哭著看完的，你可別是一時興起養(yǎng)著玩玩?！?p> “不會的，你又不在我身邊，項目上又沒什么女生，這段時間要不是有九點陪著我，我都不知道會郁悶到什么地步呢！”
墨涵忽然提起不能陪伴的事，我還不知道怎么接了，想著店里糟糕的狀況，我就一陣陣地頭疼，真是兩邊作難！
其實有這樣一個小家伙陪著她也挺好，我看到了墨涵明顯的改變，效果可謂比我一年多的開導和安慰還要管用，想到這里，我不禁有點泄氣，也覺得有些累……
閑暇的快樂時光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轉(zhuǎn)瞬即逝，但我總能輕易察覺到墨涵的憂郁氣息。
……
臨別前的傍晚，我從商場出來，拿著兩杯奶茶走向路邊等我的墨涵，九點沿著我和墨涵連接的線段向我搖頭晃尾地跑過來，離開男主人幾分鐘就好像久別重逢似的，幾天的相處，我也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小家伙了。
“你知道嗎？我和九點在這等你，剛剛有個跟你體型很像的人從門口出來，九點大老遠就跑過去，走近一看不是你，這小傻子馬上掉頭又跑回來了，哈哈！”
我坐在墨涵身邊，摟在懷里，九點跳上來，坐在我腿上。
我看著夜幕籠罩下燈光耀眼的商場，說道：“你現(xiàn)在還是開燈睡覺嗎？”
墨涵猶豫了一下：“是啊，二十多年的習慣了，改不掉了?！?p> “關(guān)上燈為什么不敢睡啊，怕什么？”
“哎呀，說不出來~~~~”
“說嘛，我不會笑你的，即使是怕什么床下有鬼，背后有人，我都不會笑的?！?p> 就算是我自己說出來，我都要撐圓鼻孔才勉強憋住笑。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覺得一關(guān)燈，床下，衣柜里，地面上，天花板上都隨時會冒出來嚇人的東西，越不要想就越止不住地想，最后只能把頭蓋住?！?p> 憋笑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顯然我快控制不住了，肚子都在發(fā)抖。
墨涵忽然從我懷里做起來，生氣地看著我，我趕緊搶先說道：“通常情況下，你說不好的事我是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
“那你笑吧！”
墨涵起身就要走，九點跳下來也要離我而去。
“誒誒誒！”
我一把抓住她，拉她坐了回來：“好啦好啦，不笑了，我就是不明白，你也不是小孩子，這個理由總覺得沒那么充分啊?！?p> “你還是不信，哼！”
墨涵別過臉去不再看我。
“好了我信，你是不是小時候被誰嚇到過啊？”
“也不是被誰嚇，是小時候經(jīng)常聽到大人們聊些神魔鬼怪的故事，我在旁邊又想聽又不敢聽，聽了晚上就不敢睡，怕黑?！?p> 墨涵轉(zhuǎn)身過來，又靠在了我的肩上。
“天啊，他們怎么也不避著點啊?！?p> 怪不得那次她一個人去陽朔旅行的夜晚，淋浴器的流水聲會把她嚇成那個樣子。
“小時候我不聽話了，爸媽會拿鬼怪嚇我，不聽話的小孩就會被抓走吃了，這一招很管用，但也留下了心理陰影，一些事我明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害怕?！?p> “所以你害怕晚上一個人胡思亂想，也不敢關(guān)燈睡覺。書里說長期睡眠不好也是導致抑郁的重要因素啊！”
“唉……”
墨涵在我懷里嘆了口氣，一陣風吹來，她稍微換了換姿勢，頭往我頸肩處又鉆了鉆，像一只撒嬌的小貓咪。
“你是不是不怎么和家人談心，不聊工作中的事？”
我把墨涵抱得更緊了一些，語氣盡量輕柔。
“說了也白說，沒用的，他們覺得那都不是事兒，會一味地說我不懂事，讓我忍耐，然后就不聽了?！?p> “看來他們還是把你當小孩看，我覺得你最好找你爸媽他們認真說明你的想法，告訴他們你長大了。如果不說，他們就會習慣性地左右你的思想，左右你的人生，你需要改變他們對你的看法，不然就算你完全按照他們的意思過自己的人生，他們也永遠不會滿意。你不敢糾正他們的想法，就只能委屈你自己。”
我拿起墨涵的一小綹頭發(fā)在指尖打轉(zhuǎn)，盡量舒緩這類嚴肅的話題。
墨涵又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我便繼續(xù)說道：
“就像你在項目上不順利，長期心情不好得不到排解，自己已經(jīng)解決不了了，就需要讓家人知道，一起想辦法，他們覺得都是小事沒必要說，那是他們的誤解，可也正是因為你從沒靜下心來好好跟他們解釋過?！?p> “你說人活著為什么要經(jīng)歷這么多不愉快的事啊……”
墨涵傷感了起來。
但傷感對這些事本身就是一種誤解，是成長路上必須要經(jīng)歷的，磨練心性的途徑。
話題終于又回到了老生常談的抑郁。
“你習以為常了美好卻見不得黑暗，一旦觸碰到了你的靈魂你就會深深地縮到墻角，驚恐地看著它們向你蔓延，你目不轉(zhuǎn)睛，聚精會神，你緊緊地盯著它以至于你的視角穩(wěn)穩(wěn)地釘在了黑暗身上，卻從不主動轉(zhuǎn)頭看一下身后到底是不是門，到底是不是更大更廣的美好世界。”
九點靜靜地蹲在一邊，仿佛也知道我們正在說重要的事，乖乖地看著我們。
“其實每次只有我們見面的幾天是開心的，多數(shù)時候我一個人在項目上心煩意亂，有時候也會想想你開導我的那些話，但回到生活中來還是一樣的，我好累啊！唉~~~”
孤獨是可怕的，盡管身邊都是人。
墨涵繼續(xù)說道：“我好恨這些人和這些事，他們?yōu)槭裁淳筒荒芴拐\相待？為什么要不停地去傷害別人？”
說完，她便低下頭不再說話，悲傷的表情看得我無所適從，心疼萬分，我閉上眼睛窮盡所想所念，開始了一個人的嘮叨：
“自古以來人們就熱衷探討愛與恨的命題，歷史證明，最終都是愛能化解恨的。每個人其實都差不多，你做過的，想過的，看過的，經(jīng)歷過的，絕不是絕無僅有，它們的道理也都是相通的?！?p> 墨涵依然毫無反應，靜靜的樣子像是還沉浸在悲憤中，又似乎是在思考。
我把她摟入懷中，九點見狀又跳了上來，窩在我倆之間，一雙清澈無邪的狗眼看著我，讓我似乎也平靜不少：
“如果你初步認識這個社會它就是一副善良的模樣，那之后它小小的邪惡你勢必都難以應對，最好的成長應該是根據(jù)每個人不同的承受能力，讓他去經(jīng)歷剛好可以拼盡全力能夠應付的丑陋，你之前就是經(jīng)歷太多美好了，對丑陋的事物沒有招架之力，你才會顛覆性地懷疑自己，懷疑人生和社會觀。”
……
“我要你知道的是，這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和意義，你只有品嘗痛苦，一次次地拓展你的承受極限，達到可以容納巨大的悲痛后，自然就無欲則剛。”
話又繞回了一直以來都在探討的問題，希望量變能夠盡早達到質(zhì)變，讓墨涵早點脫離抑郁。
也希望讓越來越婆婆媽媽的我變回以前那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
我正想繼續(xù)說，電話聲音便打斷了我。
墨涵抬頭看著我：“是我媽?！?p> “接啊，剛好，你們聊聊心里話，第一次可能效果不好，慢慢來?！?p> 墨涵枕著我，在我耳邊接起電話：“媽~”
“你還知道接我電話啊，我不給你打，你是不是都忘了你這個媽了撒！”
墨涵坐起身：“沒有，媽~~~前段時間不是趕稿子嘛~~~”
我心想著：看吧，父母都希望能和兒女多多聯(lián)系，只是……表達方式各有不同。
“好了我問你，我讓你和那個南宮什么的分開，你分了沒有撒？你小姨給你介紹的那個男孩多好，你還沒請好假嗎？”
什么？？？
讓墨涵和我分開？！還介紹了個別的男生？！
……
我驚恐地看向平靜的墨涵，瞬間有一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好像一直以來我都不怎么存在一樣，只是墨涵媽媽口中的一個路人。
頓時覺得眼前的事物都好陌生，我在哪里？為什么會來這？我在和誰談戀愛？
往事一幕幕閃過腦海，墨涵的笑，墨涵的哭，墨涵的鬧……是不是在往后的歲月中，這些美好就不在和我有關(guān)系了？我太過在乎她的感受，以至于從沒對其他問題有過深入的思考。
墨涵忽然起身，背向我躲了幾步，九點也忽然抬頭，跳下去搖著尾巴跟在墨涵左右。
“上次我不是都拒絕了嘛！你怎么還提?。 ?p> 寬闊的廣場上承載著稀稀疏疏散步的人群，他們有的是一家人開心地邊走邊說，有的是單獨的年輕人默默地走過，有的是三五成群拿著手機自拍……
我愣愣的出神，不知道他們擁有什么樣的生活，不知道他們正在想些什么，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都要經(jīng)歷一些世間大抵雷同的事情才算圓滿。
多希望身后的灌木叢里突然跳出個阿拉丁神燈，能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此時我已經(jīng)聽不見電話另一邊的聲音，甚至墨涵的話也辨識地模模糊糊，斷斷續(xù)續(xù)：
……
“本來不想說這些的，我在這項目最難最糟糕的那幾個月，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當我小題大做，壓根沒當回事，還讓我忍忍就過去了，我這一年來可以說都在痛苦中過的，你們誰管過我，還說我不接電話！”
原來墨涵也曾嘗試過和家人掏心。
……
“你們知道嗎！那段時間我狀態(tài)真的很糟糕，我無數(shù)次想輕生的想法你們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天到晚打電話說我，訓我，語氣那些你們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你們只關(guān)心我的未來，我的以后，根本沒關(guān)心我當下承受的委屈和不公，我每天看到你們打電話來都快崩潰了，每次都逃不過逼問和說教，家里所有人都來說我，我就想說，你們來逼我的時候有沒有擔心過我真的正得抑郁癥??！”
……
“那時候你們誰有說一句要是你真難過就回來，請假回來放松一下也好，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把我扔下不管，只關(guān)心你們關(guān)心的所謂的面子，所謂的未來！要不是劍冰，我還活沒活著都不知道了。你們知道他是怎么不嫌煩地一次次開導我的嗎？”
……
“在視頻里哭項目，哭自己，哭遭遇，受委屈有多少次我都記不清了，每次哭完眼睛都腫幾天，有時候還搞得他也跟著我哭！每次他都說很多正能量的話安慰我，這些你們都不知道！”
……
“現(xiàn)在我狀態(tài)也慢慢地稍微好一點了，你們就賭氣一樣的讓我離開他，還不經(jīng)過我同意就讓小姨給我安排相親。我痛苦的時候，正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一個都不在！誰有打過一次電話是來關(guān)心我的，哪怕讓我回家休息一段時間你們都沒說過！真的能回家了，又是被責怪又是被嫌棄，我真的受不起了，你們換位思考過嗎？就不能讓我清凈一陣子嗎？”
……
我在不近不遠的位置坐著，斷斷續(xù)續(xù)聽著墨涵的聲音，她從開始的平靜，慢慢帶上哭腔，甚至最后快要咆哮出來，我竟是第一次見她情緒如此失控。
回過神來，我一下子也不懵了。
原來墨涵一直在為了我默默地和家人對抗著，獨自一個人承受著諸多壓力，回想她往日歡快開心的樣子，我真是愧疚至極。
……
掛了電話，墨涵呆呆地坐回我身邊，九點剛才以為墨涵要去帶它散步，現(xiàn)在又耷拉著腦袋跟了回來。
“餅~~~你沒生氣吧？我之前沒告訴你是怕你多想，我不想我們之間平白無故……”
“說什么呢，看你剛才提到我的樣子，我開心還來不及，當然，我開心和你們的交流方式無關(guān)?！?p> 墨涵萌萌地哦了一聲，靠在了我肩膀上。
“其實……我有點后悔剛才那樣，從沒那樣過。我把壞情緒都拋給了我媽，你說她會不會覺得我又任性了，很不懂事??？不知道能不能理解我?！?p> “不會，他們應該會覺得你真的長大了，不再是個耍脾氣的小孩子了，做父母的都不愿接受他們的小寶貝忽然間就長大成人了。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方式有點過激了，這應該是很多小隔閡積累導致的。但畢竟為人父母，他們也是第一次?！?p> “你說我媽媽會不會哭……”
墨涵的腦袋在我肩頭處向上看著我問。
“不至于吧，最好是有所觸動，希望別再拿你不當回事了，有時候抓的太緊，手就會被扎一下，然后才會意識到什么”
“我好心疼我媽啊，她也是好心，卻被我發(fā)了一通脾氣?！?p> 好心？是啊，墨涵媽媽確實是好心，只不過都是對她女兒的好心。
我理解她的做法，都希望兒女定居在身邊，跟隨條件優(yōu)越的伴侶，畢竟他們都看清了生活永恒的樣子。
但人大抵還是自私的，我做不到那么博愛，理解不代表順從，墨涵媽媽讓我們分手，我對她的印象也刻上了不歡迎的標簽。
但她們是骨肉相連的一家人，我還是希望墨涵不要怪她的媽媽，希望她們在極少溝通的方面也能融洽：
“人的一生都離不開和親人的相處，不要抵觸和他們傾訴你的心事，他們希望看到你一點一滴的成長，而不是錯過你的經(jīng)歷一下子看到截然不同長大后的你。都說深情不及久伴，怎樣才算久伴？就是你的日常，你的心情，你的煩惱，你的心事。你怕讓他們擔心，不也正說明你也很在乎他們嗎？正如你以前說過的，要是所有人都像我這么了解你就好了，可是你想想我為什么能了解你呢？他們只看到結(jié)果，當然會覺得你不懂事，用結(jié)果去說教你雖然不對，但也是一種關(guān)心，但誰都不喜歡被說教，你不耐煩的回應，他們當然會生氣，積累久了就不可調(diào)和了。只要你走出這第一步，以后再慢慢溝通，慢慢訴說，親人又怎么可能不理解你呢？缺乏溝通是良好關(guān)系最大的殺手?！?p> “聽你這么一說，我覺得自己還有點勇敢呢！我答應你，以后我也要像和你分享開心的，不開心的事一樣去和家人分享。說不定還能開導他們的煩心事呢！”
“嗯，這就對了。涵涵你知道嗎，愛情就好比是一杯濃烈的茶，香郁回甘，但并不是維持生命必不可缺的東西；而親情就像一杯白開水，平淡無味，卻誰都離不開它。茶越?jīng)_越淡，終究寡淡，成了白開水不再濃烈，但同時卻也變得必不可缺。我們……也會慢慢變成彼此的親人?！?p> 其實我想說的是，無論是哪種不同的茶，無論是誰沏的茶，最終都會慢慢變成相同的白開水，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