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塵土的要?dú)w為塵土,求主憐憫你,從今往后,愿主帶你到永恒福樂的天國,主啊,求你府聽我們的祈禱,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門。”
木須死的那天天空晴朗,大太陽在空中垂直的照射在他的棺材板上,似乎老天都知道這里埋著一個五毒俱全的惡人,拼了命的給木須消毒。
負(fù)責(zé)這場葬禮的牧師已經(jīng)熱的滿頭大汗,原本需要說幾分鐘的悼詞也被他簡簡單單的縮短成這一句,如果不是因?yàn)樘稍诠撞睦锏娜私o的實(shí)在是太多了,牧師甚至打算穿著便裝來為木須主持葬禮。
木須的葬禮十分的簡陋,兩位負(fù)責(zé)挖土的工作人員,一位牧師,一位社區(qū)服務(wù)人員就再無他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正如他生前一般,死后也選擇了墓地的最偏僻的角落。
因?yàn)槟卷毜倪z囑里寫著必須在正中午的時候下葬,所以社區(qū)人員以及牧師都選擇草草了事,兩人頂著日頭看著木須的棺材被滑輪一點(diǎn)點(diǎn)放到深坑底下就轉(zhuǎn)身離開,只剩下兩名工作人員站在一旁。
不同于其他人那般充滿儀式感的,親人們一邊強(qiáng)忍悲痛的把花扔到他的棺材蓋上并鏟下一捧泥土將他慢慢掩埋,兩名工作人員按照木須的遺囑要求拿出一袋袋包裝好的種子傾灑進(jìn)去,最后拿著裝滿泥土的編織袋一袋袋向下傾倒,很快就把木須徹底掩埋在泥土之下。
獨(dú)留一塊與周圍完全不一樣的裸露的土地以及一塊黑色的弧形墓碑。
66/232,墓碑上唯一刻著的五個數(shù)字,代表著木須短暫的一生,沒有出生年月日,也沒有死亡時間,甚至連名字等一些能夠表明木須身份的信息都沒有,正如他生前給人的感覺,神秘又有些幽默。
兩名工作人員閑聊著離開這塊墓地,與一群穿著西裝的男人擦肩而過。
“想不到你這個家伙居然走到我的前面,真是完蛋??!你這個混蛋,給我安心下地獄吧!”
讓手下站在一旁等著,一名年近六十的男人在木須的墳前站立,想起多年來對他的抓捕,與這個男人斗智斗勇期間失去的同伴,親人等等一切的一切,忍不住的朝著埋葬他的地方吐了一口濃痰。
如果不是因?yàn)榻拥竭@個混蛋的郵件,或許現(xiàn)在他還在玉米帽子國追蹤他留下的虛假蹤跡。
“真?的可惡!你不是說要?dú)⑽覇幔磕悄愕故莵戆。∧氵@個該死的臭蟲!混蛋!”(〃>目<)
男人越想越氣,
發(fā)瘋般踩木須埋葬的位置。
從這個男人犯下的第三起案子開始,他就瘋狂的追查這個混蛋,然而這個叫做木須的黃皮崽種就好像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查不到他過去的根源,也找不到他當(dāng)前的行蹤。
每年就只接手一個任務(wù),卻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
這個男人是殺手界的傳奇,也是他們這些國際警察的恥辱,當(dāng)這個男人在賞金網(wǎng)站上接單的那一刻,就意味著目標(biāo)的生命進(jìn)入倒計時。
看著那個用白色油漆寫著的232,胡夫仿佛看見當(dāng)年與他最近接的一次,那個男人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從他身邊走過去,兩人甚至還撞了一下子,木須裝扮的小年輕朝著他豎起國際通用手勢,而他當(dāng)時正被木須留下的誘餌吸引,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混蛋會在犯案逃跑的過程中又慢悠悠的回到案發(fā)地確認(rèn)被害人的死亡。
“太陽之子!SON OF BEACH!媽惹法克!”從國際臟話到家鄉(xiāng)俚語,胡夫罵的十分的爽快,甚至因?yàn)橐贿B串的口吐芬芳導(dǎo)致喘不上氣來,周圍的手下也都背過身,不去看他們十分失態(tài)的長官。
胡夫一腳揣在木須的墓碑上,原本都想好會踢裂的皮鞋并沒有出現(xiàn)預(yù)想的情況,反倒是木須的墓碑在胡夫的一腳踹動下有些移動。
“這是什么鬼東西?”胡夫看著木須那個奇特的圓弧形墓碑,感覺有些眼熟,蹲下身子查看,被他一腳踢的有些移動的墓碑底下,是四根鐵絲深深的埋入地底,用來確保墓碑不會有太大的移動,一根奇怪的金屬絲則裸漏在外面晃動著嘲笑著胡夫。
“媽惹法克。”胡夫下意識的倒吸一口涼氣,加重這個世界的溫室效應(yīng)。
伴隨著一聲干凈利落的巨響,在木須的屋子地下的秘密基地里,筆記本屏幕上的數(shù)字發(fā)生跳動,變成了233,同時賞金網(wǎng)站里一個關(guān)于國際刑警的懸賞也被一個代號雞蛋的殺手完成,同時隨著這一任務(wù)的完成,殺手們也都陷入屬于他們的狂歡。
人們一直期待著這位高齡仍然活躍的殺手會為他們帶來怎樣天馬行空的刺殺行動,各方勢力也開始四處打探有關(guān)于懸賞目標(biāo)的情況。
不過這都與躺在棺材里的木須沒有任何關(guān)系,原本以為會進(jìn)入地獄接受閻王爺審判的木須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被閻王爺接收,也沒有被所謂的撒旦或是路西法接收。
死去的他只是感覺自己在一處烏漆嘛黑的地方行走著,雖然并不清楚為什么要行走,但是木須還是木訥的跟隨著自己的想法。
而在這行走的過程中木須也慢慢的回憶完自己平淡無奇的一生,雖然木須是個殺手,每次行動為了自己的安全都會把無辜人士卷入其中,但是木須認(rèn)為自己是個平平無奇的人,一生任勞任怨的工作著。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要個終身勞動獎!
走累的木須躺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同時感覺周圍的空間開始朝著自己慢慢擠壓,原本黑色的空間里也開始有一些朦朧的光彩,就好像北極的極光。
極光真美??!
那是木須在一座名為費(fèi)爾班克斯的地方看見的美景,目標(biāo)是一位武器商人,木須為他準(zhǔn)備大量的工具,結(jié)果自然是成功了,不過在逃跑的過程中還是受傷并留下暗傷。
這樣的暗傷木須已經(jīng)習(xí)慣,自從五十歲之后身體素質(zhì)就開始直線下落,許多年輕時做的計劃都被他否決,暗殺方式也變得越來越天馬行空出其不意。
“讓爸爸聽聽看到底我們可愛的寶貝是不是在說著什么話呀?”
“你在胡說什么?我們的孩子又不是河童!”
木須聽到兩聲沉悶的聲音,一男一女說著他在某些動作電影里才能夠聽見的語言,同時不知為何木須還能聽見海聲,甚至是能夠聞到大海的味道。
大海真漂亮?。≌嫦M€能再次看見大海!
木須沉浸在回憶之中,想起他第一次殺人。
沒有想象中的精密,也沒有大家看電影里那樣的優(yōu)雅。
木須把那個騙了自己全部積蓄的混蛋以旅游的名義騙到海邊,然后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他的后腦勺,把那個說是朋友,合作伙伴,實(shí)則騙走他一切的男人砸進(jìn)大海之中。
“讓我心胸寬闊?放下一切?既然你這么想要諒解,那就沉入大海里好好被大海諒解吧!”
木須嘶吼著跪倒在巖壁上,恍惚間似乎看見那個男人在掙扎,于是他拿著石頭跳進(jìn)大海里瘋狂的砸著,直到被大浪沖到巖壁上撞的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沖刷到一處無人的沙灘之上,醒來的木須看著身邊同樣被沖刷上來的朋友尸體,看著遠(yuǎn)處太陽慢慢沉入海岸線,突然感覺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漂亮。
后來木須就離開了家,離開了他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在國外四處輾轉(zhuǎn),做著零工,也是那個時候木須遇見了一個眼睛里仿佛裝著大海的男人,并跟隨著他學(xué)習(xí)各種技巧,活下去的技巧。
從笨拙卻堅(jiān)定的把刀子刺進(jìn)別人的胸膛,以至于被熱血噴到嘴里好懸嗆死,到在四百碼的擊殺一名只是搖下車窗露出半個腦袋的黑幫老大,木須那個男人已經(jīng)在那一天融化在了大海里,活下來的是一個代號叫做雞蛋的傳奇殺手。
后來木須殺死了那個眼中有大海的男人,因?yàn)槟莻€男人想要?dú)⒘怂?p> 再后來,66歲的木須在家中向自己的祖國報了案,讓那個名為木須的男人從大海里回來,名為雞蛋的殺手死去。
再后來......
“歡迎來到這個世界上,木須?!?p> 從暗紅色的空間里退出來,一個像是鯊魚一樣的男人捧著他。
粗糙的手讓木須的后腦勺十分的難受,男人說話低沉的嗓音也讓他感到煩躁,不過這些都比不上身心上的輕松,那是一種全新的,沒有一點(diǎn)雜質(zhì)的自己,靈魂上的輕盈讓木須感到無比的舒適,同時遲鈍的無法思索太多的大腦被突如其來的視覺,聽覺等各種感官充斥,木須無法做出有效的思考,只能用最為本能的方式去迎接這一切的沖擊。
“哈哈哈......”
“老婆你快看!我們的兒子出生就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