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馬爾泰雪饒走后,頤瀾喚來芬兒:“芬兒,你這幾日你盯著些鐘粹宮偏殿上下看有什么動向,及時向本宮匯報?!狈覂和讼卤闳ァ?p> 這芬兒本是皇家女衛(wèi),自幼習(xí)武精通藥理。是頤瀾與皇上大婚當(dāng)日先皇賜的。有了芬兒,頤瀾統(tǒng)管后宮省了不少事,況且除了皇上沒人知道她的身份。
不出幾天芬兒來報說:“馬佳氏每每與掌事姑姑堂紅交易都是在御花園假山后或夜里在鐘粹宮門外,借著問話打賞來買賣東西,常用紅布包裹,每次的東西都不盡相同,有時是粉末狀,有時又是液體,但每每用時馬佳氏都把東西兌到酒中或涂抹到皇上用的餐具邊緣,藥性極強,往往不出一柱香的時間,馬佳氏便得償所愿?!?p> 頤瀾聽后十分驚訝,這六宮盡知馬佳氏極擅房中之術(shù),每每皇上歇在她那兒都要鬧到日上三竿,卻還不盡興,第二天還要宿在那兒,馬佳氏容貌艷麗風(fēng)流嫵媚,所以眾人雖心生嫉妒,卻也沒有辦法,可馬佳氏又是為何呢?頻繁購買宮中禁物,冒著天大的風(fēng)險,來成全這閨房之樂?
頤瀾正思緒,不料芬兒又說:“與此同時奴婢還查到宮中有侍衛(wèi)無故缺守或是頻繁告假,而這些人都出現(xiàn)在了鐘粹宮偏殿。”
“???!”頤瀾大驚失色“竟有此事,馬佳氏竟敢私通侍衛(wèi),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頤瀾怒色起,拍在桌子上,憤憤不能,芬兒依舊跪地:“馬佳氏私通侍衛(wèi)應(yīng)該是想借種生子,他一家人前年便被發(fā)配寧古塔父母慘死,只留一個妹妹馬佳云鄂也被歹人糟踐了,一頭撞死在路上?!鳖U瀾,還生了些同情來,可終歸也不能私通侍衛(wèi)啊,于是抬手讓芬兒,下去自己去見了皇上如實稟明。
剛到了養(yǎng)心殿門口,便聽見摔杯子的聲音,想必皇上已是雷霆大怒。進(jìn)去,韓公公通傳。
剛進(jìn)了門,便聽得,“皇后,此事真切?”頤瀾一臉平靜:“皇上可指鐘粹宮偏殿?”
“不錯,便是那賤人!”
頤瀾點頭,“正如皇上所料,可其中,馬佳氏也有……”
還沒等頤瀾說完,明鐸就破口大罵馬佳氏娼婦,想來也是氣急了,這件事是萬萬不敢宣揚出去的,不僅有辱皇家顏面,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了愛新覺羅氏也要淪為笑柄。
明鐸十分生氣,頭上青筋暴起,狠狠地錘了那張浮雕長龍桌一拳,“皇后,此事交由你來辦,定不能輕饒了那賤人,要教她生不如死!”
頤瀾福身:“皇上交給臣妾的,臣妾定回會辦好?!?p> 當(dāng)日,皇后就帶著慎刑司的人把馬佳氏從鐘粹宮押到了慎刑司。皇后下了口諭,無論吐不吐出東西,決不能讓她舒服過了。慎刑司流水的刑具走了一遍,馬佳氏已是遍體鱗傷茍延殘喘,可偏偏那張嬌艷風(fēng)流的臉并未傷了半分,被綁在柱上,一身白衣被血污了大半,頭發(fā)凌亂,已是不堪,可看起來偏偏別有一番風(fēng)味,嬌嗔病喘更加惹人憐愛,被人抬出慎刑司時,只剩半條命了,再關(guān)到牢里,也坐不起來,只得躺著。并未說怎么處罰,只是說先關(guān)到這里。
與此同時莫竹來報:“皇后娘娘,馬佳氏一進(jìn)去就招了。”
頤瀾又問:“都說什么?”
莫竹又道:“說是家中父母流放寧古塔病逝,家中小妹路上遭人迫害自盡,而自己遠(yuǎn)在深宮無能為力,像是被困住的野獸,掙扎又如何?近來種種,不過是想懷上龍嗣,有個一兒半女傍身,可想想生下他們,也只是讓他們再受這牢籠之苦,但還是想好好活下去,至于那些侍衛(wèi)是她引誘,想借種生子罷了,事到如今也不多加爭辯,該說的都說了,左不過一死,至親也無,九族何妨。”
頤瀾聽著多有感慨,馬佳氏雖然愛在這群芳之中爭一爭出頭得寵,可她不是壞人啊,馬佳氏自從三年前破落阿瑪額娘兄弟姐妹全都遇難,若不是還有皇上的恩寵在馬佳氏也該沒了。
是呀,這深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想自由呢?
即便容昭愛放風(fēng)箏,可風(fēng)箏一旦飛出內(nèi)院,便是再也回不來了,出不去去撿的。頤瀾也想到了自己,縱使母親過世時也未能求得個出宮的恩典,自己的母家早不似從前光耀,自然皇上也無需顧忌了。
“她也是個可憐人,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了龍脈的念頭,你去告訴牢里的人,去找個機會送走她罷,也是姐妹一場,受那么多罪生不如死的,咱們見著也不忍?!?p> 莫竹應(yīng)了便下去。
牢內(nèi)
馬佳氏躺在地上,正在發(fā)呆,卻見三個看牢的小廝開了門進(jìn)來,便是躺著,仰視三人,極其可怕。不等再加思索,三人便上前抓住她又是在身上胡亂摸索,又是親她脖子撕她衣服的。
馬佳氏沒有反抗,已是一身傷痛又能怎樣。卻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他哪里會放過我?”
鐘粹宮
容昭正倚在貴妃榻上小憩,雪娘小跑進(jìn)來跪在地上喘著說:“娘娘,馬佳氏在獄中遭人,遭人迫害,三個看牢的小廝?!?p> 容昭聽此話,猛地醒過來,就要坐著:“那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容昭很急,雖然往日里她背后說了不少馬佳氏的壞話,也只是她爭風(fēng)吃醋罷了。并不想她有多慘的下場。
“馬佳氏走的貞烈,一頭撞死了?!?p> “這是誰干的?那三個小廝怎會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動皇上的女人!”
雪娘低頭咬著嘴唇:“皇后娘娘之前已經(jīng)告訴過牢里的人,讓他們給馬佳氏個痛快。不知怎么會這這樣?”
容昭聽了氣不打一處來,諷刺的笑著:“那我知道了,皇后既已吩咐了牢里的人,那天下敢下這道口諭的,左不過皇上了。我便知皇上這性子,怎么忍得了馬佳氏如此?可其中苦痛只有女人,深宮里的女人才懂。都是可憐人~”
雪娘又問:“娘娘,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你去多拿些銀錢打點打點牢獄中的人,給馬佳氏好好收了尸,買副好些的棺材?!比菡蜒诿嬲f著。
“那皇上會不會怪罪娘娘?”
“無妨。鐘粹宮的人出去,必得是鐘粹宮經(jīng)手?;噬弦肿锉愎止肿锇桑蟛贿^是生幾天的氣,過幾日就好了,就當(dāng)是本宮錯了,就當(dāng)皇上往后不來鐘粹宮了。怎么,也不能讓馬佳氏再受委屈了?!?p> 容昭擺擺手讓雪娘下去辦了。
雪娘下去,容昭自己坐著望著外頭的落日余暉,出了神。
馬佳氏縱是在這樣的道德禮法中罪不可恕,可是,容昭是見過她為一家人奔波脫簪素衣求了整個后宮的人,若不是生存逼著她,論誰也不會走這一步棋,把后路切斷。
從前在王府時,馬佳氏也是無憂無慮的,和自己一樣成天圍著皇上打轉(zhuǎn),容昭明白她的心,可怕啊,差不多,自己也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