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輕聲細(xì)語:“那天用金核桃砸你的是皇上?!?p> 靜語驚的頭一動,著實沒想到,“我苦苦找了那么久,怪不得內(nèi)務(wù)府的總管前言不搭后語,吞吞吐吐,原來他知道是誰,不敢告訴我。我可記住他了,之前還克扣我的月例銀子,克扣我分例里的東西。”
“你就不好奇他為何砸你嗎?”
楊婉頗有玩味之意,笑著看靜語。
“好奇呀,可我也不敢問他。”
靜語撅著嘴嘆氣。
“皇上說他本來在廊下賞著御花園的景兒,誰知看你像條魚似的左沖右撞,覺得甚是可愛,一時沒忍住,才想逗逗你的。”
“怎么?我就說皇上其實對你有意的?!?p> 楊婉很是得意,又說“你若得寵,咱們兩個在這深宮里的前景豈不是錦上添花?”
靜語羞得臉頰緋紅,低著頭怯怯地說:“婉姐姐我先回去了~”
便逃也似的溜回春禧殿。
春禧殿
“鈴兒姐姐,方才我沒跟著,主兒怎么跑回來了?”
看著小夏子一臉懵,鈴兒捂嘴嘿嘿笑著說:“淑妃娘娘特意安排讓皇上今日來春禧殿,你說好不好?”
“皇上要來咱們春禧殿自然是好的,婉嬪娘娘對咱們主兒可真好,有什么好東西也先緊著主兒,就連皇恩浩蕩也舍得分出來?!?p> 小夏子貓著腰也嘿嘿笑。
“那你還不快去收拾!”
鈴兒突然放大聲音,嚇了小夏子一跳。
“是,是,我的好姐姐,我這就去?!?p> 小夏子快快的跑了。
鈴兒站在院子里,聽見自家主兒在屋里大叫著:“鈴兒~!快來呀!”
鈴兒反應(yīng)過來撲棱著胳膊趕忙跑進去。
“主兒,怎么了?”
只見靜語額頭都冒出了一層密密的虛汗,“我那顆金核桃呢?你收拾在哪兒了?”
鈴兒長出一口氣笑著說:“奴婢見小主瞧著它心里不痛快,就丟在角落里了?!?p> “咦~~鈴兒,快快把它找出來,那可是御用之物,丟掉可是要砍腦袋的?!?p> 說著用手在脖子間比劃著。
“啊~?御用之物?那豈不是~皇上的?”
鈴兒邊說著邊趕快手忙腳亂的跑到角落里把那顆已經(jīng)蒙了灰的金核桃找出來,又用袖子仔仔細(xì)細(xì)的擦一遍,直到它像從前那般光鮮亮麗,才拿到主子面前。
“主兒,好了,奴婢一直供奉著不曾叫它落過灰?!?p> 鈴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咧著嘴笑。
“鈴兒你來?!?p> 靜語把鈴兒叫到跟前,細(xì)細(xì)囑咐了一番才讓她下去。
轉(zhuǎn)眼已是夜里,并沒有敬事房的人來通傳,但春禧殿的人還是不敢有一刻放松,紛紛緊著弦兒,生怕皇上下一刻來了。
在這漆黑的夜里,突然聽見韓公公嘹亮一嗓子劃破了寂靜:“皇上駕到~~!”
“臣妾見過皇上。”
“奴才見過皇上?!?p> 眾人跪地行禮間,明鐸緩步悠悠從人群里出來,倒是脫俗。徑直往前走到靜語跟前兒,伸手把她拉起來,三步兩步就進到了屋內(nèi)。
蘭香關(guān)住門退下,又掃了一眼院內(nèi)眾人,厲聲也放低了音量:“主子們在這兒,還不退下!”
眾人見了蘭香呵斥紛紛去忙自己的事了,鈴兒過來悄悄的說:“蘭香姐姐,咱們要進去伺候嗎?”
思索一番,“且在門口聽著,有動靜再進去?!?p> 屋內(nèi)
靜語戰(zhàn)戰(zhàn)兢兢半分不敢動,倒是皇上悠哉悠哉的在春禧殿里瞧瞧這兒,瞧瞧那兒,突然余光瞥見梳妝臺上亮晶晶的,扭頭一看是自己那顆金核桃。
“朕不曉得薏嬪還喜歡這樣的東西?!?p> 說著把金核桃拿在手里到靜語面前晃悠。
靜語心下想著:堂堂天子還在這兒裝蒜,從前在宮外的時候不是很豪橫嗎?怎么如今成了裝聾作啞的大豬蹄子?
靜語走到明鐸身邊學(xué)著方芊玉弱不禁風(fēng)小鳥依人的樣子,輕聲細(xì)語:“皇上謬贊了,臣妾喜不喜歡這核桃,可由不得臣妾,都是天意。”
明鐸見這個傻瓜還不知道,一時沒忍住捧腹大笑:“好啦薏嬪,是朕,是朕,朕如今告訴你了?!?p> 靜語氣的牙癢癢,偏要柔聲細(xì)語:“皇上真討厭,臣妾好好的賞花,皇上砸臣妾做什么?”
明鐸見她少有的嫵媚,一時亂了原有要捉弄她的計劃,忍不住跟著溫柔起來,攔著靜語的腰:“在御花園里見著你十分可愛,一時不能自持,初次見你便心動不已,至于砸你原是情不自禁?!?p> 靜語還以為皇上是要捉弄她,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順著他演:“臣妾也是呢~自從~~”
不等她說完,明鐸就捧著她的頭深深吻了下去,堵住她的嘴,靜語一時瞪大了眼睛,十分驚訝,“嗯~皇上~”本能的想掙開明鐸,卻忘了自己如何比得過身前的七尺男兒。
明鐸如今用情至深,靜語那些只是撓癢癢的掙扎對他來說更像是欲拒還迎,明鐸索性橫抱起靜語走向床榻。
月色正起皎潔無暇,正是月光誘人。
春閨醉人留戀夢,豈是欲拒還迎時。
春閨帳暖,明鐸靜語一夜好夢,睡得少有的香甜。次日早晨,明鐸一個翻身抱住靜語,臉上笑得十分甜蜜,靜語夢里也翻過身抱住明鐸。
覺得不對勁,睜開眼:“啊~!”
“皇上~”
明鐸倒是沒有多意外,只是挑了挑眼皮糯糯的應(yīng)著:“嗯~怎么了?”
明鐸這個反應(yīng)倒顯得自己一驚一乍了,索性定下神來:“皇上,是不是該上早朝了?要更衣嗎?”
明鐸不甘心的睜開眼嘆氣說:“是得上早朝了~”
“言兒,你替朕更衣吧?!?p> 靜語微微點頭起身便去拿衣服,邊替明鐸穿著邊說:“天氣熱了,皇上早晚也不要貪涼,仔細(xì)病了?!?p> 明鐸聽了挑起嘴角:“言兒是關(guān)心朕嗎?”
“是~?!?p> “那今日下朝,去養(yǎng)心殿伺候筆墨好嗎?”
靜語低頭答道:“好?!?p> 穿罷衣服,明鐸拉著靜語的手:“言兒還沒梳妝吧,朕替言兒畫眉吧?!?p> 說著把靜語拉到梳妝臺前坐著。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噬舷矚g?”
“言兒不喜歡?”
明鐸反問。
“臣妾喜歡,奈何無福?!?p> “朕以后有時間就來替言兒畫眉?!?p> “皇上日日忙于朝政,臣妾不敢?!?p> “有朕在,有何不敢?”
明鐸三言兩語入了靜語的心,本來自己也懷疑皇上對自己的心意,難道宮外一見其實是郎情妾意?如此看來,真如婉姐姐所說的,皇上對自己有意,不敢說多深多重,起碼是有幾分的。
可是現(xiàn)下自己對皇上只是有幾分愛慕,初見時氣宇軒昂便是注定了靜語要淪陷其中。
如今對皇上更加了幾分依賴和仗仰,還有~幾分暖意。
可是還是看不到自己的未來,盡管這樣,此時的靜語仍然抱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