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八代趴在塌上老淚縱橫。萬歲爺英明啊,不但知道他冤枉,還費盡心思的,為他打算。
太子去尚書房檢查皇子們的課業(yè)。
顧八代看到四皇子策論上面,跟他的字跡一模一樣的批語時。暗叫不好,這是有人存心諂害。證據(jù)確鑿之下,他的晚節(jié)怕是保不住了。
太子當(dāng)場責(zé)罰于他,他僅有的一絲伸冤希望,也掙扎著破滅。天子一言九鼎,儲君是未來的天子。如果不是有重大的契機,這輩子翻身無望。
哪里知道,突然來了個柳暗花明,鳥語花香的前途在等待著他。
胡太醫(yī)面對抖動的后臀,不耐煩地說:“別動別動,扯著傷口,不容易好。萬歲爺可是限我在十日之內(nèi),把你治得下床能跳能跑的?!?p> 胡太醫(yī)看自己的話,沒起到作用。只得說:“剛才的圣旨,我也聽了,你現(xiàn)在是白身,那以后就沒有俸祿可領(lǐng)。還是先想想,怎么籌錢辦學(xué)堂吧?!?p> 本以為顧八代該消停了。他就可以仔細地,把打爛了的肉皮,一點一點的修補上。
沒料到,顧八代撐著身子,對立在一邊的夫人說:“你去找人看看,我們這處宅子,能值多少錢。”
就是在這時候,胤禛進來,剛好聽到了這句話。
“老師,我給您送銀子來了?!?p> 待聽了胤禛的敘述之后,顧八代放聲大哭。還以為是萬歲爺想的法子,原來是他的學(xué)生啊。
以前用心血澆灌栽的樹蔭,現(xiàn)在就能乘涼了。
等于是自己救了自己。
萬分激動之中,又特別的驕傲。
胡太醫(yī)更加不耐煩:“難怪太子爺說你行事乖張,萬歲爺說你舉止無常。你都多大年紀了,情緒還這么外露。傷都沒法治了?!?p> 顧八代:“以后不再食朝廷奉祿,想怎樣就怎樣,再也不用顧忌形象。”
胡太醫(yī):“我向萬歲爺復(fù)旨時,要不要把你剛才的話,如實稟告?”
顧八代老實的趴著了:“師兄師兄,等我傷好,請你喝酒。你撿對我有利的話說。”
胡太醫(yī)修補著爛皮說:“不許提我是你師兄,我不想跟著你丟人?!?p> 顧八代:“這是在家里嘛?!?p> 胡太醫(yī):“哪兒都不行。”
胤禛:“……”他居然不知道,這對八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是師兄弟。
立馬插話道:“胡大人,我這里有一種藥,對治療骨折效果奇佳。您要不要向凌大人推薦一下?”
胡太醫(yī)抖著花白的胡子,哼了一聲道:“醫(yī)者仁心,我可不像你們這些官場上的人,心都壞透了?!?p> 胤禛:“賣的錢,歸學(xué)堂用。五十兩銀子,就可救助十名窮孩子一年的吃穿住用?!?p> ……
張廷璐是傍晚的時候,從他父親張英那里得知,皇帝下旨讓顧八代辦學(xué)堂的事。他不禁暗嘆,比他棋高的不僅是一著。不但需要有膽量敢去做,還要有能讓皇帝欣然接受的說法。
自己的剎那間的念頭,竟然促成了如此大的一件好事。
京城的窮孩子們有福氣嘍。
也在這個時候,皇帝從梁九功那里得到了蘇櫻中午之前的行程:“早上去了白塔寺,然后出城去了御馬場,回京后在香滿樓用的午飯。從香滿樓出來,入了皇宮?!?p> 這個兒媳婦就是為他出氣,才想的法子。除此之外,沒有旁的心思?;实坌睦飶氐纵p松了,晚飯是在永和宮用的。
“老四媳婦多大了?”
德妃溫溫柔柔地答道:“回萬歲爺?shù)脑?,過了年,她就十六歲了?!?p> “這馬上就過年了?!被实叟牧伺牡洛w細的手背,心情愉快地問:“朕給你選的兒媳婦,你還滿意嗎?”
皇帝的賜婚,誰會說不滿意?德妃笑道:“臣妾是挺中意老四媳婦,模樣情性都好。但臣妾的看法,不重要。老四對她態(tài)度,才是關(guān)鍵。畢竟過日子的是他們。”
皇帝點了點頭說:“也是。”又問,“他們處的怎么樣?”
德妃含糊地回答:“臣妾聽說,老四媳婦前幾日及笄之后,他們才圓房。府上的帳務(wù)也在管家手里?!毖灾馔?,若是喜歡早就圓房了。
“這樣啊。朕還想著,老四府里的人有些少,分府五年了,還沒生養(yǎng)。趁著春節(jié)期間,誥命夫人們攜女入宮,讓你再幫他挑兩個人。那暫時不用了。”
皇帝想到前些日,胤禛替蘇櫻求情的情形,急切的模樣,不像是裝的。若有所思地說:“他要是真不待見那丫頭,問問他喜歡什么樣兒的,有沒有看上的姑娘。就說是朕讓問的。”
烏拉那拉氏的費揚古掌管皇宮戍衛(wèi),是個堅實的后盾;覺羅氏是皇族,身份高貴,又賢良淑德。出身于這樣人家的女子,原本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便宜給你了,還不知珍惜。
我?guī)湍銚Q了,看你急不急。
也算幫這個可意的兒媳婦一把。
你們不是都愛把朕說的話,翻來覆去的琢磨嗎?
都好好琢磨去吧。
……
胤禛在顧府呆了半個下午,一直跟顧八代商議辦學(xué)堂的事。
經(jīng)過一番探討,大概制定出了一個方案。
隨著學(xué)堂之勢慚慚有了眉目,顧八代越來越興奮,用了晚飯,還不肯放胤禛走。被夫人罵了幾句,才不敢堅持再留。
胤禛回自家府里時,月亮已經(jīng)升得高高的了。蘇培盛像往日那樣,匯報著這一日府里的事。
“……上午的時候,張廷璐來了,說是找福晉道歉。奴才說,福晉出門了。他問福晉去哪兒了,奴才尋思著,張廷璐應(yīng)該是有別的事,不然不會問。就告訴他福晉去了御馬場?!?p> 他等一會兒,沒見主子爺接話,又繼續(xù)說:“半下午時,九公主來了,在府里呆了一個多時辰?!?p> 胤禛:“她來做什么?”
“奴才不知,東暖閣里挺熱鬧的,宋格格也在那里。”
胤禛沒心思再聽,吩咐道:“從帳上支五百兩銀子,連同剛從車上拿來下了的五百兩。待會兒一起給福晉送過去?!?p> 蘇培盛遲疑一下,說:“帳上只有兩百七十五兩銀子了,離主子爺下次發(fā)放俸祿的時間,還有三十一天?!?p> 胤禛:“……”
揉了一下鼻子,底氣十足地說:“方才那五百兩,你先收著?!?p> 蘇培盛暗自嘀咕,主子們的年俸是一千九百兩銀子,什么都需要錢。馬上到年底,還余剩兩百多兩,他這個管家,夠精打細算的了。
羽且
讀者:好意思要女人的錢么? 四爺:我媳婦的,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