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幽靜的辦公室內,林宇航神色凌冽的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一手插著褲兜,一手接著電話,
“林總,曲明哲他怕是快查到我身上來了,您給想想辦法啊,這一切都是您安排我做的,你不能不管我??!”
電話里焦急迫切的聲音正是那晚在辦公室拿花瓶打了小曼的人,原來這一切,幕后主使跟林志洌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只能算的上是個工具,其全都是在林宇航在掌控。
“放心,曲明哲他再聰明也需要時間,你再做一件事,就可以拿著錢走了?!?p> “什么事?”
“去把你手上的戒指,偷偷放回小曼辦公室,越隱蔽越好?!?p> “戒指……”
那個人遲鈍了,
“怎么,不愿意,現(xiàn)在唯一能救你的,就是你那戒指?!?p> “可這戒指是……”
“你想選擇死嗎?”
林宇航看那個人扭扭捏捏的,有些不識好歹,越發(fā)的脾氣大了起來。
“不不不,我今晚就去?!?p> “好,手腳麻利點?!?p> 林宇航打完電話,剛轉過身來,便看見李曼琳站在自己后方,林宇航眼里頓時有一絲火光閃過,
李曼琳被他這一轉身,嚇得一哆嗦,手里端著的咖啡,差點沒灑出來,
他緩慢地繞到李曼琳身前,陰森地笑到,
“進來怎么不敲門呢?”
“我是看你在打電話,怕打擾你。”
李曼琳被林宇航這么一盯,有些膽怯,說話的聲音帶著顫。
“那你聽到什么了?”
“什么也沒聽到……”
李曼琳怯懦地低下頭,林宇航用手指勾起李曼琳的下顎,
“最好,什么也沒聽到?!?p> 李曼琳把咖啡放在林宇航的辦公桌上,神色慌張飛快的逃了出去。
賀正駕著車,穿梭在車流飛速往返的高架橋上,他瞟了一眼季晨,還是一言不發(fā),無精打采,神色呆滯的望著車窗外。
沉默了一會,賀正也想不出來怎么發(fā)話逗季晨分心,只是時不時地看季晨,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我想離開這兒一段時間?!?p> 季晨意識到賀正急切又擔心的神情,突然發(fā)話,沒有語言色彩,像是絲毫沒有摻雜一點感情。
“什么,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有山有水有花就好?!?p> 聽著季晨說這話,賀正越想那種情景,越發(fā)的感覺有些瘆人。
“有山有水有花?你可別想不開??!”
季晨咧開嘴低頭笑了笑,轉而看向賀正,
“放心吧,不會的?!?p> 賀正看見季晨笑了,也就松了一口氣,能笑就好,先笑再說。
“好吧,去釋放釋放也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已經(jīng)選好地方了,呆膩了,我就回來?!?p> 看著季晨堅決的樣子,是不想讓自己陪著去,那就算了,這就是他計劃好的,他想自己放空,自己想找到釋放壓力的空口。
街巷咖啡店里,放著輕快的純音樂,
“找到季晨了嗎?”
迪琳娜面對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李藝文,抿了一口咖啡,無奈的問著,
“賀正說季晨跟他在一起?!?p> “賀正?”
“對,他是季晨的老朋友,沒關系的,姐你放心吧?!?p> “那就行。晚上我得去季晨家里,跟他好好溝通溝通,在我手上,不能讓他這么不明不白的被毀了前途。”
李藝文嘆氣,翻著網(wǎng)上只增不減的輿論,網(wǎng)友已經(jīng)一邊倒,全都是在諷刺季晨,人面獸心。
還沒等賀正把季晨送到家門口,季晨卻主動要求在路口下車。
“就在前面公交站那里把我放下吧。”
“你確定,離你家還有一段距離呢,更何況現(xiàn)在你……”
賀正突然想到,自己又提到了季晨的敏感詞,突然話匣打住。
“沒關系,把我放那里吧,我想感受感受?!?p> 賀正皺了皺眉,也實在擰不過季晨,只好把他放下。臨走前,還給季晨一頂帽子,和黑色墨鏡。
“你把這倆戴上,掩飾一下。”
“知道了,快走吧,公交來了。”
賀正慢吞吞的開走了車,還通過后視鏡望著季晨,卻看見季晨已經(jīng)上了公交。
季晨走到公交最后方的位置上,緊靠著窗戶。
公交車穿梭在大街小巷,走走停停,不停的有人上車下車,人換了一批又一批。
季晨聽著車里的聲音,有嘮家常的聲音,有學生嘻打嬉鬧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哭聲,各種聲音融合在一起,就有了平凡的日常生活。
“哎,好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p> 季晨低聲說到,卻沒想到被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個老人聽到了。
老人是男性,頭發(fā)已經(jīng)變得花白,相貌老四已經(jīng)有七十左右了。身旁有一個裝滿菜的布袋子,像是從商場剛買完菜回來。
“年輕人,不要動不動的嘆氣?!?p> “啊…啊…”
弄得季晨有些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還這么年輕,什么煩心事解決不了?不像我,都已經(jīng)是有一天沒一天的了,還不好好珍惜?!?p> 季晨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可我現(xiàn)在無路可走,怎么辦?!?p> “那就自己嘗試開辟一條新路啊,反正還年輕,怕什么?”
“……”
季晨沒有回答,向老爺爺笑笑,繼續(xù)回過頭看著窗外,
“已經(jīng)如同身敗名裂的我,會有那種能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