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涼,子衿城一片繁華,到處都是叫喚的小販,燈影交錯。
梨歌緊緊地跟著前面一襲青衫的男子,出谷不久,對街上的繁鬧竟有些不適應(yīng)。她不禁嘟囔:“夜笙涼,你慢點行不行!”她的脾氣說來就來,便由著性子停下了腳步。
驀地前面的男子轉(zhuǎn)過身,狹長的眸子里,含著微微的慍怒:“我沒有讓你跟出來?!?p> 習慣了夜笙涼的無悲無喜,突然看到他按捺著怒意不發(fā)的神色,梨歌忍不住笑了。
不出意料,夜笙涼一怔,他微瞇了眼,目光落在面前這個明眸皓齒的女子身上。
她今天一如在藥王谷一般,一襲月白色的流蘇長裙,精致的臉上一抹明麗的笑容。
一晃神,仿佛又看到那個人一般,魅惑的聲音在耳畔不斷地響起:“笙涼?!彼Я松?,薄唇微抿,要出口的話生生憋了回去,只是目光依舊鎖在梨歌身上。
被夜笙涼這樣緊緊地盯著自己不放,梨歌沒由來地慌了。
她輕輕擺了擺手,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夜笙涼?”
“嗯?!?p> 他輕聲地應(yīng)了,皺了眉頭,好看的嘴角卻揚起微笑:“你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的,出了谷,什么都聽我的?!?p> 她像孩子般綻開了笑容。
這一顰一笑,還真是像極了她呵。三分相似,七分柔情。
夜笙涼忽而輕輕嘆了口氣,沉默地走向旁邊的客棧。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梨歌有點手足無措,她連忙跟上去,清脆的聲音帶著不滿:“夜笙涼,不直接去給病人看病嗎?”
夜笙涼搖了搖頭,眼神里掠上幾絲憂慮。
梨歌在心里琢磨著,夜笙涼曾說過絕不出谷。可是前幾天收到一封信,卻二話不說就出了谷,問他是什么原因,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受故人之邀。
故人之邀,梨歌回憶起這四個字,看著夜笙涼清朗的眉目,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夜笙涼,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個故人,是陸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