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插翅難飛
二月二十五
“三位，你們干的很好，辛苦你們了?！?p> 曹云點點頭，稱贊眼前的李江生、劉蕭與蘇正三人道：
“你們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有要事要拜托你們?！?p> 寧河城中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p> 客鋮坐在城內(nèi)臨時搭建的軍營內(nèi)。
“果然，蕭輝忠還是跑掉了?！?p> “所以說，將軍你為何不殺了他，留下這一個心腹大患，他很可能成為我們路上最大的敵人！”
客鋮旁邊一位面容清秀的副將大聲叫道。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就這樣吧?！?p> 話雖如此，但客鋮的臉上卻毫無一絲悔意，那名副將還想開口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沖進(jìn)來打斷了對話。
“稟報將軍，一名信使來訪?！?p> “信使？請他進(jìn)來?！?p> “是！”
那名信使來到營中，見到客鋮，遞上了一封信。
客鋮拆開信封，仔細(xì)閱讀了起來。
“蕭將軍，抱歉在這時打攪你，但在下得到消息，北狄即將發(fā)兵大舉進(jìn)攻蕭北城，望將軍能派兵協(xié)助在下，李牧松?！?p> “李將軍的求援信嗎，看來他還不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事啊。我本以北狄進(jìn)攻為借口進(jìn)的寧河城，沒想到還真進(jìn)攻了啊?！?p> 客鋮笑了一聲，把信扔給旁邊的副將，吩咐說：“你和劉延，一起率六千背巍鐵騎去救援蕭北城。”
“屬下遵命?！?p> 那名副將帶著信出了帳篷，客鋮對那名信使說：“軍隊動員需要時間，從現(xiàn)在算起的話，援軍起碼要四五日才能抵達(dá)，你先回去稟報李將軍吧，讓他再撐幾天?！?p> 那名信使點點頭，辭別了客鋮。
二月二十六
天剛亮，蘇正就拖著半夢半醒的李江生，劉蕭二人來到曹云面前，有些急不可耐地問：
“舵主，你昨日說要吩咐我們的是什么事情？”
“來的真是早啊，你們……”
曹云打著哈欠，顯然也才剛剛睡醒，他右手拿著一封信，遞到蘇正的面前。
后者拿到手中，正準(zhǔn)備拆開，忽然想起自己不識字這個事實，無可奈何地把信扔到了劉蕭手中。
劉蕭撕開信封的尾部，倒出信件開始閱讀，曹云也解釋說：
“開山城往北遠(yuǎn)處的城市，蕭北城，鎮(zhèn)守在那的李牧松將軍也算是我們的老“朋友”了，他會向我們求助，也確實是無計可施了?！?p> 說罷，曹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令牌，交到蘇正手上，說：
“拿著這個，他就知道是援軍了，你們趕緊去幫他吧。北狄大軍壓境，如果蕭北城失守，那客鋮就得分出精力來對付這些游牧民族了，這對我們不利?！?p> “好，那我們馬上出發(fā)！”
蘇正又拖著李江生與劉蕭離開大宅，出了地仙村，拿著堪合找開山城外的驛站要了馬，一路往北奔去。
……
與此同時，開山城的守門官才剛把開山城的城門打開。
突然，就見六人騎著馬沖進(jìn)了城內(nèi)，還差點撞到了守門官。
“沖那么急，趕著投胎?。?？”
守門官咒罵了一句，而沖進(jìn)來的那六個人正是蕭輝忠與他那五名士兵。
一進(jìn)到城中，蕭輝忠就沖到了總督府前，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喊道：“袁總督！快開門！客鋮叛變了！”
“我知道。”
袁總督坐在總督府中，望著著急的走來走去的蕭輝忠說：
“一個月前，我們得知了客鋮企圖造反的消息，于是我把他關(guān)了起來，但他卻在十天前被人救走了，我知道他一定會造反的，所以我暗中集結(jié)了一只大軍，再過幾天就到這了，到時就由你來率領(lǐng)這只大軍，一舉剿滅反賊！”
袁總督站起身，拍了拍蕭輝忠的肩膀。
“怎樣？你意下如何？”
“在下必定不負(fù)總督所望！”
話音剛落，一名信使跑了進(jìn)來，遞給了袁總督一封信，袁總督拆開掃了幾眼，遺憾地?fù)u了搖頭，說：“真是抱歉啊，我這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兵力可以去支援李將軍啊?！?p> 袁總督把信扔回了信使的手中，信使輕嘆一下，退出了門外。
“發(fā)生什么了，總督？”
在旁的蕭輝忠目睹了這一切，問道。
“是李牧松將軍的來信，北狄要率十萬大軍來攻蕭北城，他是來求援的?！?p> “那為什么不派兵幫助他？我們有足夠的兵力，可以……”
“北狄的威脅不是重點！”
袁總督粗暴地打斷了蕭輝忠的話。
“狄子雖強，但不過是一群土匪，搶完東西自然就會走了。但客鋮可不一樣，他的目的是奪取天下！我們必須先阻止他，如果現(xiàn)在派兵出去，那我們就沒有兵力來對付客鋮了！而且若是狄子攻下蕭北城，那我們還可以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你現(xiàn)在不用管其他的東西，先練好陣法應(yīng)對客鋮吧?！?p> “是……屬下遵命?！?p> ……
京城
劉啟恒站在鳳軒閣二樓的一雅間內(nèi)，靠著窗，望著下面忙碌的士兵。
那些士兵不是皇帝的，是魏忠柏的私軍，足有一千人。
他們從昨天魏忠柏辭職后就一直忙著整理他當(dāng)宰相這十幾年來的收入，現(xiàn)在終于整理完了。
足足二十六大車，馬上這些車輛就會在這一千士兵的護(hù)送下離開京城，回到魏忠柏的故鄉(xiāng)。
“你是絕對不可能回去的?！?p> 劉啟恒低語道：“因為皇上絕不會放你回去。”
“劉大人?！?p> 李道松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劉啟恒轉(zhuǎn)過身來。
“皇上命令你今夜率領(lǐng)士兵襲擊魏忠柏，要把他所有的錢財和他的人頭帶回來?！?p> 劉啟恒輕哼一聲，嘴角微微上揚，說：“請皇上放心，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
……
“衛(wèi)國公大人，魏丞相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我們怎么辦？”
“魏忠柏離開了京城，那皇帝一定以為他已經(jīng)贏了，那他就一定會放松警惕，今晚絕對是最佳的進(jìn)攻時期！暗中集結(jié)我們的軍隊，殺進(jìn)皇宮，這天下，將由我張傅主宰！”
“是！”
……
黑夜降臨，今夜沒有月亮，亦沒有星星，前路一片黑暗。
“沒想到我魏忠柏也有這一天啊。”
魏忠柏內(nèi)心這樣想著，抬頭望著黑暗的夜空。
“大人，這附近似乎沒有旅店，我們只能在這宿營了。”
魏忠柏點點頭，同意了這個安排。
觸景傷情，這黑暗的夜空令魏忠柏感到悲傷，但對一些人而言，這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至少在旁埋伏的劉啟恒與他那一千名鐵足軍親衛(wèi)是這樣想的。
“你覺得什么時候動手最好？”
劉啟恒緊盯著魏忠柏的營地。
“再過一小會兒?！?p> 李道松蹲在他旁邊說：“看來他們以為自己不會在京城旁邊遭到襲擊，居然還喝起了酒，等他們喝醉了，就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p> “和我想的一樣?！?p>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喝得爛醉如泥了，少數(shù)幾個酒量好的仍在喝個不停。
而魏忠柏則毫無疑問地待在中間最大的那個帳篷內(nèi)。
“我們上吧?！?p> 李道松翻出了藏身的巖石，蹲低身子，小心翼翼地前進(jìn)，劉啟恒領(lǐng)著一千名士兵跟在他的身后。
李道松走到一個帳篷后面，轉(zhuǎn)身揮揮手，后面的士兵心領(lǐng)神會地分散到每一個帳篷后面。
他抽出匕首，劃開帳篷鉆了進(jìn)去，身后的兩個士兵也跟著他一同踏進(jìn)了帳篷中。
帳篷內(nèi)躺著五名喝得爛醉的士兵，估計其他帳篷情況也差不多。
那么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就很簡單了，就是對著熟睡的士兵，揮下刀刃即可。
李道松抹干凈刀刃上的血脂，從帳篷走了出來，迎面的就是一個篝火，數(shù)人圍著篝火愉快的喝著酒。
“你們快滾吧?！?p> 李道松大喊道：“別在這送了命，不值！”
但他的話只引來了一陣哄笑聲，看來他們都已經(jīng)醉得不清了。
其中一個壯漢隨手握住一把槍，搖搖晃晃地朝著李道松的胸膛刺去。
李道松左手一把抓住槍桿，踏步向前，右手一匕首捅穿了對方的喉嚨。
李道松松開右手，放開了因沾染血脂而變鈍的匕首，轉(zhuǎn)而握住了對方的槍，猛地把它扔了出去，刺穿了另一人的胸口。左手拔出腰間的腰刀，反握在手上，準(zhǔn)備解決下一名敵人。
戰(zhàn)斗很快便結(jié)束了，一千名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還是劉啟恒麾下最精銳的，從西邊關(guān)隘上帶來的鐵足軍親衛(wèi)，對上一群醉酒的烏合之眾，結(jié)局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這群烏合之眾被殺得丟盔棄甲，李道松沒有心情觀賞這場殺戮，他還有正事要辦。
“殺了魏忠柏，李道松。我要你親手殺了他，然后告訴我?！?p> 郭啟郢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
李道松一路直奔魏忠柏所在的那個帳篷中，等到了地方，李道松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先他一步來到了。
“劉啟恒，這是你的意思嗎？還是說這是皇帝安排的？”
李道松剛踏進(jìn)了帳篷就聽見了魏忠柏的聲音。
“當(dāng)然是陛下的意思了?！?p> 劉啟恒一臉輕蔑地說：“你作惡這么多年，斂財無數(shù)，怎么可能讓你這么輕松的跑了呢？”
“哼！是嗎。照這樣看來，這一切都是你們的計劃咯?！?p> “沒錯，魏丞相。不得不說，你看人的眼光太差了，你找的五個幫手中就有兩個背叛了你，你已經(jīng)輸了，魏忠柏，現(xiàn)在受死吧！”
劉啟恒說罷，舉刀向魏忠柏沖去。
他剛邁出沒兩步，一把匕首旋轉(zhuǎn)著從他頭邊飛過，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魏忠柏額頭處。
魏忠柏仰頭倒在地上，劉啟恒轉(zhuǎn)頭盯著李道松，一臉不悅。
而李道松則是聳聳肩，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說：“是皇上命令我要親手殺了他?！?p> “算了，都一樣了?！?p> 劉啟恒嘆了口氣，走到了帳篷外面。
外面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魏忠柏的軍隊死了數(shù)百人，其余的都逃跑了，而劉啟恒的部下僅有不到十人受輕傷。
聽完手下的匯報，劉啟恒點點頭，吩咐道：“把東西都拉回去吧，這里離京城不遠(yuǎn)，現(xiàn)在出發(fā)，應(yīng)該在丑時過半前就能到。”
“是！”
劉啟恒吩咐完后，就見李道松提著一個箱子走到了他旁邊。
“有必要這么干么。”
“口說無憑，我想我還是帶點東西回去作為證據(jù)吧?！?p> 李道松提著箱子走到了篝火旁，捧起一壺酒喝上兩口解渴，又找了一壺沒開封的扔給了劉啟恒，說：“喝點吧，這酒還是不錯的?！?p> 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劉啟恒等人已經(jīng)休整完畢，拉著二十六大車戰(zhàn)利品踏上了歸途。
一行人走到京城門前已經(jīng)快到寅時了，劉啟恒事先拜托了掌印太監(jiān)張輝在此接應(yīng)。
“恭喜你，劉尚書，你成功了。”
張輝嘴里說著恭喜，眼睛卻是看著劉啟恒身后那二十六大車戰(zhàn)利品。
“放心，張公公，答應(yīng)您的獎勵會給您的。”
劉啟恒拱手說道：“五車屬于你，五車用來犒勞我的手下們，剩余的充入國庫，如何？”
聽完劉啟恒的安排，張輝拱手作揖道：“沒想到劉尚書如此高風(fēng)亮節(jié)，不留一點給自己，在下佩服?！?p> “二位，恕在下打斷你們的寒暄。”
李道松走到劉啟恒旁邊，說：“那邊，也就是皇宮的方向，似乎著火了?！?p> “什么？皇宮著火了！”
劉啟恒抬頭望向皇宮方向，一團(tuán)濃厚的黑煙徘徊在上空，似乎還有更多的黑煙不斷加入其中。
“媽的！”
劉啟恒大罵一聲，焦急的神情布滿臉龐。
因為對他而言，皇宮中那人不僅僅是他的皇上，更是他的兄弟，一同玩耍長大的兄弟。
“弟兄們！別休息了！快！跟我走！”
劉啟恒對后面的士兵大吼道：“皇宮著火了！快跟我一起去救火！”
一行人正準(zhǔn)備出發(fā)時，就見一個騎著馬的士兵從皇宮方向飛奔而來。
劉啟恒認(rèn)出了他身上皇宮侍衛(wèi)的服裝，急忙沖上前攔下了馬，焦急地問：“我是兵部尚書劉啟恒，皇宮里出什么事了？”
“叛亂！”
那名士兵看起來顯然比劉啟恒更加著急。
“衛(wèi)國公張傅造反了！他已經(jīng)攻破了東外門！如果他們攻破了內(nèi)門，那一切就完了！快……”
那名士兵話還沒說完，劉啟恒急不可耐的打斷了他。
“弟兄們！快！拿上武器！跟我來！今晚我們還有一場大戰(zhàn)要打！”
說罷，劉啟恒提著刀瘋了似的往皇宮沖去，一眨眼就跑出了上百步遠(yuǎn)，他的士兵以及李道松竭盡全力奔跑也只能勉強跟在他身后而已。
“堅持住，陛下，一定要堅持住?。 ?p> 劉啟恒在心中默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