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啦……不過之前和周娜學(xué)姐說好了的,在最后我要讓她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劍術(shù)。用木劍的話,最多只能用出二連擊技而已?!?p> “哦,是這樣啊。那樣的話,就得展示出武當(dāng)天山流的精髓才行,灰玉蘭之劍你倒是可以隨便拿去用……”
然后姚正風(fēng)再次沉默下來,接著,他以一臉覺得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
“不過,賢英,你難道忘了嗎?明天的休息日不就是那個日子嗎?”
“咦,是什么日子?”
“喂喂,是三月八日啊,虧你之前還那么期待的。”
“……啊,啊啊,沒錯,是那東西做好的日子??!其實我倒沒有忘記啦……只是沒想到會花上半年的時間啊……”
“這不就是忘記了嗎?”
姚正風(fēng)笑了一陣子后,再次問道:
“怎么辦?是要用灰玉蘭之劍呢,還是……”
“不,用我的劍,這肯定就是佛的指引了。抱歉啦,浪費了你要借劍給我的好意?!?p> “沒事。那就回房間吧。'在熄燈之前我好好地輔導(dǎo)你一下?!?p> “……請您手下留情?!?p> 李賢英把噴壺放回棚子里,向已經(jīng)先走一步的姚正風(fēng)追去。
最后回頭看了一次花盆,只見幼嫩的花苗正在奮力地將帶著水滴的花蕾伸向夜空。
李賢英會想到用蔦蘿花來做實驗的第二個原因,他甚至都不大愿意回憶起來。
畢竟那可是有點……不,是非常讓人不好意思啊。
………
江南省地下的這個世界里存在著非常多種類的天職。
雖然跨越市境的壁壘做生意的交易商人感覺和它挺接近的,但他們的行為卻和旅行有著微妙的區(qū)別。
畢竟他們只是在圓形的金陵中移動,比如說從谷陽市到姑蘇市,或者以相反的方向運送商品,移動距離充其量不過五公里左右。
邊境的村子幾乎完全是自給自足,即使是那些村子里無法生產(chǎn)的藥物和精密的金屬加工產(chǎn)品,也會由最近的城市(比如說興龍村的話就是來自谷陽市)定時由馬車送來。
似乎不存在“旅游藝人”和“吟游詩人”這樣的工作,而閑暇之時的旅行,又會被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這樣的制度所妨礙。
唯一的例外,只有能從省會金陵乘坐飛龍出擊,跨越七百多公里的距離長途奔襲“盡頭山脈”的劍圣,但是這樣的工作未免也太過于特殊。
盡管這個世界這樣的制度導(dǎo)致了居民們基本不會進行長距離移動,但是旅行本身并沒有禁止。
只要在工作范圍之內(nèi),比如說谷陽市的家具店跑到遙遠(yuǎn)的北部海陽市去進貨也是可以的。
畢竟李賢英自己就在沒有違反這個世界規(guī)則的情況下,長途跋涉橫穿了整個谷陽市。
可以說,要不要進行旅行,都是由個人的氣質(zhì)決定。
而且,可以說谷陽市地下的這個世界里,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其氣質(zhì)都是非常保守的。
但是,雖然數(shù)量極其稀少,依然有些人擁有著旺盛的冒險之心。
在金陵市玄武區(qū)里開著店,名為戴宗的工藝匠,就是這么一個人。
“看看這慘樣!”
隨著這道低沉渾濁的聲音,幾塊四方形的石板被丟到了李賢英和姚正風(fēng)的面前。
這些外觀呈黑色,有著細(xì)密質(zhì)感的石板,似乎是金陵市特產(chǎn)的磨刀石,但此刻已經(jīng)都被磨到厚度兩厘米一下,根本沒法用了。
“這種黑煉巖做的磨刀石本來一個就能用三年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年里就壞了六個!”
“啊,哦……真的很抱歉……”
李賢英一邊向滿臉通紅的老板誠心誠意地道歉,一邊轉(zhuǎn)動著眼珠子。
在這家名為“戴宗金屬工藝品店”的店里,密密麻麻地陳列著以金屬為材料的實用物品、裝飾品甚至是武器。
其中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最里面那道墻壁上擺著的幾把刀劍。
李賢英和姚正風(fēng)一開始來的時候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那個滿臉兇樣的店長:為什么工藝品店里會有劍?結(jié)果得到的是一個很簡單的答案:
“我原本是想成為鍛造師,然后去鑄劍的?!?p> 你要說這個世界上的鍛造師和工藝師有什么區(qū)別?其實也就是使用的道具不一樣而已。
鍛造師是用爐子、鐵砧還有錘子將金屬材料做成商品,而工藝師用的則是鑿子、錐子和銼刀。也就是說只是打出來和削出來的區(qū)別而已。
而在李賢英的理解里,這就相當(dāng)于自己在現(xiàn)實里騎的山地車的某些零件,用“鍛造鋁”和“切割鋁”的方法都可以做出來。
然后他就說道:“同樣是鑄劍,工藝師也沒有什么問題啊?!?p> 結(jié)果老板戴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大吼道:“同樣是用鐵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似乎用完全相同的金屬塊當(dāng)材料,既可以削出一把劍,也可以加熱后打出一把劍,但后者的韌性會比較高。
因此,在他最早鑄劍的時候,沒少被同樣位于玄武區(qū)的鍛造店罵說都是些外表好看的廢物。
結(jié)果,當(dāng)時還年輕又充滿了冒險之心的戴宗就憤怒了。
他拼命做出了足夠一年份量的商品,然后將看店的工作交給了太太和學(xué)徒后,進行了一場漫長的旅行。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不是靠打,而是靠削才能做出好劍的材料。
說是旅行,但是工藝師無法得到通過市境的許可,所以只能從谷陽一路北行。
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從一個城鎮(zhèn)走到另一個城鎮(zhèn),從一個村子走到另一個村子,找到了好幾種有希望的材料后依然不滿足,最后來到了北方的森林。
在那里,戴宗遇到了一棵參天大樹。
這棵有著漆黑樹皮的巨大杉樹被火燒也不會焦,金屬做的斧頭砍上它一下就會崩刃……它自然就是“惡魔之樹”是沙克提了。
戴宗認(rèn)識了當(dāng)時擔(dān)任“砍伐者”的嚴(yán)揚平老爺子(那時候應(yīng)該還年輕),兩人相談甚歡。
戴宗想起碼要折一根樹枝來當(dāng)劍的材料,在嚴(yán)揚平的幫助下爬上了樹,用銼刀挫起了一根合適的樹枝。
結(jié)果他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也沒能在上面留下一絲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