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結(jié)束了嗎?我們竟然勝利了!而勝利的原因似乎有賴于金師傅……但究竟為什么喪尸最后會受到金師傅的影響停步不前呢?難道真的是被所謂普通人的意志所震懾了嗎?”
戰(zhàn)斗一結(jié)束鄭剛便虛脫地坐倒在地,同時嘴里不禁唏噓喟嘆。此前他們根本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機會擊中喪尸的要害,因為他們很難瞞過喪尸的感官,只能靠智商來進行壓制。
是的,人類在面對喪尸時,智商便成為最大的武器,有的人會通過涂抹喪尸之血使其誤以為是同類,以此躲避喪尸的追捕;還有的人則會刻意聚集喪尸來打團,謀求集中獲取幻晶資源。但喪尸似乎也不是智商全無,起碼知道吐口水,甚至對戰(zhàn)局起到了重要作用……
而喪尸的弱點唯有作為能量循環(huán)中樞的大腦以及位于身體其他部位的重要節(jié)點,包括心臟、脊椎等部位,不過不同的喪尸個體得視具體情況而定。但喪尸的大腦一定是最為致命的要害,許多高級一點的喪尸會特地進化出獨特的組織、器官,用于保護大腦,只是馬是非他們碰到的喪尸沒有特化出相關(guān)的身體構(gòu)造罷了。
馬是非同樣舒了口氣,只是當(dāng)他事后精神稍微一松懈,想抬手擦一擦頭上冒出的冷汗時,他的身體頓時由于過度疲勞和透支馬上變得僵硬不堪。
“或許吧!可惜世界上時時刻刻在發(fā)生著奇跡!我們無法預(yù)知將來自己會在哪一天殞命,正如你,不是也挨了喪尸一爪子,但現(xiàn)在還不是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嗎?只能說世事無常,我們只需要抓住到手的幸運?!?p> 之后鄭剛只見馬是非從身體各處取出衣服里襯著的薄鋼板,他瞬間被震驚地瞠目結(jié)舌——我去,明明我才是挨抓的人好吧!
接著馬是非隨手甩掉剛剛脫下來的外套和裝備,馬上渾身傳來一種解放束縛的感覺,然后他才繼續(xù)說道:“除運氣的因素外,事前的準備無疑是最重要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哪怕自己再強,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否則栽跟頭的可能性永遠存在。”
正用雙手著地撐著上半身休息的鄭剛在聽到馬是非神奇的理論后,他的胳膊差點折斷——你丫未免太謹慎了吧!身為隊長怎么能不銳意進取呢?要知道,謹慎過頭就是膽小了……若不是他對馬是非多少有些了解,清楚馬是非不是那種遇事猶豫不決的膽小鬼,方才果決的斬殺也從側(cè)面印證了這一點,否則他絕對會立刻退出團隊。
鄭剛手都懶得抬,用眼睛給馬是非投擲了一對白色的珠子。馬是非我行我素慣了,也不理會,反倒面無表情地沖著鄭剛說:“你把上衣脫下來,我看看你的胸口到底有沒有事?!?p> 盡管從表面上看鄭剛好像沒有任何毛病,但馬是非仍舊出于謹慎企圖確認一下。問題他也不知道究竟該作何表情,他那樣的表述的確有幾分曖昧,沒見就連一旁傷心難過的金師傅都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或許心里正想著不是他馬是非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吧……
金師傅尚且如此,作為直接當(dāng)事人的鄭剛簡直就是汗毛直立了,結(jié)果最后他還是忍著給馬是非來一拳的沖動索性起身脫下上衣,暴露出自己壯碩的胸膛大大方方地給馬是非檢查,畢竟說起來馬是非察看的理由也是關(guān)心他。
只見馬是非越是仔細地辨認,他的神情卻愈是嚴肅,旨因鄭剛的胸口確實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傷口,不知道是否直接由喪尸的攻擊所致,亦不知是否會有感染的風(fēng)險。于是他不得不陷入糾結(jié),糾結(jié)是否該將實情和盤托出,糾結(jié)鄭剛?cè)绻娴某霈F(xiàn)感染又是否該出手擊殺。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感嘆自己重生一回,心腸竟然也變軟了。最終他決定先觀察一下,說不定進化之雨會有奇效呢?所以他給自己定下了最后的期限,一旦鄭剛在進化之雨中有所變故,他哪怕拼著洗禮受到影響,都一定要親手將其斬殺,以為自己的心軟作出檢討。反正鄭剛即便喪尸化也不會立刻產(chǎn)生威脅,現(xiàn)在就先放著好了。
鄭剛似乎沒有感覺到自己胸口上有個細小的傷口,他見到馬是非欲言又止的模樣,不覺提出疑問,“難道是我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嗎?我也會像金師傅的妻子一樣變成喪尸?”
馬是非搖搖頭,“沒什么,你暫且放心。再說,就算你變成喪尸,我也一定會在你失去理智前將你斬殺,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p> 鄭剛望著馬是非堅定的目光,總算是暫時被糊弄過去。但隨后他卻鄭重其事地向馬是非拜托到,“如果我最后真的變成喪尸,那尋找我女兒的擔(dān)子就交給你了。我死后唯一的愿望就是女兒能好好活著,而且這也是你之前答應(yīng)過我的條件?!?p> 馬是非無奈,鄭剛還真是一位重度女兒控呢!就是不清楚他的女兒鄭雅秋是否還好好地活著,又是否明白父親至今以來對她的付出,甚至直到末世都一直保持著單身,其實他心里積攢的孤獨和壓抑早就到了需要好好釋放的時候。
至于擊殺喪尸后才凝結(jié)的幻晶馬是非倒不是非常著急取出來,反正短時間之內(nèi)放在那里又跑不了,在場的人又不可能像末世后的“戰(zhàn)場盜賊”一般偷了東西后玩消失,故他直等到檢查完鄭剛的傷口,且又交流了好幾句。
不過他也不會一直讓幻晶留在喪尸的腦子里,因為喪尸的尸體在經(jīng)過一段時間后會自動分解,就好似游戲設(shè)定中怪物定期刷新一樣,導(dǎo)致作為其能量核心的幻晶一同消失。后世的學(xué)者曾對這一機制進行過研究,但他們亦沒有得出統(tǒng)一的結(jié)論,只大致推斷可能和喪尸體內(nèi)變種的幻想能量相關(guān)。
之后馬是非才不慌不忙地走到金師傅面前,示意他放下喪尸的軀體。金師傅此時的情緒終于稍微穩(wěn)定下來,不過他對于妻子的尸首還是有幾分在意,可當(dāng)他一想到妻子早已變成了喪尸,不復(fù)人類,他的雙臂不由自主地松懈下來。
馬是非從金師傅手里接過喪尸,并試圖摳出喪尸腦子里的幻晶,卻意外發(fā)現(xiàn)喪尸的腦子里沒有幻晶!而唯一有可能導(dǎo)致這個結(jié)果的原因,是喪尸化的程度并不完全,或者換句話說,金師傅的妻子尚未完成變異!這也正解釋了為何當(dāng)時它會流露出掙扎的情緒,因為它用自己殘存的最后一絲意志阻擋了喪尸化的完成!
此前馬是非一直鄙視人類不受自我意志掌控的情感,沒成想,最后他卻被自己一直鄙視著的低級事物所救。果然,人類還是會被情感所驅(qū)使的動物,而人類復(fù)雜的情感也不全都是壞事,所謂完全自私自利、絕情絕性的人并不存在,這便是人類自誕生以來就不可避免存在的弱點,同時更是身為人類不斷奮發(fā)向前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