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飛機場,林菀看著袁辰飏從車上下來,邁著長腿走進了候機廳,似乎是蕭言在等著他。
“嗡……嗡……嗡……”手機響起來,依舊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他去青城了?!彪娫捘穷^說道,“你跟著去?!?p> 命令式的口氣讓林菀覺得極其不舒服,“我沒有理由聽你的話,別再給我打電話了?!?p> 說實話,她也想跟上去,可是她真的沒什么信心了。
她真的覺得她和袁辰飏沒有來日方長,更沒有日久生情。
他的心里,只有況星桐,她走不進去。
想到這里,林菀打算掛斷電話,但只聽那頭說:“你要是不去,就錯過了一場好戲,也錯過了讓他喜歡你的一次機會?!?p> 林菀有些動搖,咬了咬牙道:“他心里有況星桐了。我沒機會,我也不會去的?!?p> “你不來,也可以再海城等著。不過這樣,你就錯過了一場好戲,說不定,你也見不到活著的袁辰飏了?!彪娫捘穷^陰冷地笑了幾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喂?喂?喂!你說話!你什么意思?”林菀艱難地吞咽了一口水,將已經掛斷的電話拿起來重新思考著。
見不到活著的袁辰飏了?
見不到活著的袁辰飏了!
是不是意味著他這次去青城會有危險?
想到這兒,林菀也顧不上別的,迅速定了一張明早飛去青城的最早的航班,又打電話給助理叫處理好公司的事情。
說是最早的航班,實際上就是夜間凌晨的航班,大概在凌晨兩點左右,林菀看了一眼時間,把座椅向后調了調,打算干脆躺在車里將就一會兒。
在等一會兒就能去青城了,就能去陪著他了。
——
從青城的雨淅淅瀝瀝著,滋潤著這座古城,空氣中彌漫著質樸的味道,少了很多煙塵氣。
男人剛從飛機場出來,門口安排好接機的人已經在等著了。身旁的助手蕭言撐了一把黑傘,為男人遮住了頭上的雨。
蕭言簡單地陳述了一下拍賣會的情況,跟著男人的腳步走到了車前,打開車門坐進去,一路上繼續(xù)做著相關的情況簡述。
“桐院是建于上個世紀,據(jù)說是因為建成初期,不知道什么原因建筑負責人又特意在周圍栽種了梧桐樹,故而起名桐院。桐院內大部分都是偏中式的建筑,有些部分是參照豫南大院的設計規(guī)格來的,但是所選的內景擺設又不同于江南小院的風格,倒是有一些北方園林的特色。這桐院的第一代主人已經無從考證了,只是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左右開始就已經屬于季家的財產了,但并不是現(xiàn)在的季氏集團,季氏集團對外宣稱是在十年前購買的,可是實際上并不是這樣,當時的桐院并沒有對外出售的消息,而且季氏集團對桐院的所有權也不過是不到七年的時間。現(xiàn)在由于市價地產的問題,季氏集團突然宣布對外拍賣桐院,低價極高?!?p> 男人閉著眼睛聽著,仔細想著其中的關竅。
——
今夜的雨,雖未有停歇之意,但終于是沖不盡深情。
季家:
淡淡的芝蘭之氣縈繞在空氣中,悄悄地闖入心肺中,神清氣爽。
白橡木制的書柜簡約大氣,木紋明亮自然,純天然的質感紋理,讓這中式書房書柜具有清新自然,簡潔淡雅的獨特品味,形成了別具一格的中式風格。
那個頭發(fā)微白的老者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仔細思考著什么。
“阿言,這次的拍賣會你千萬搞砸了?!甭曇艉湍罉O了,但是還是聽得出語氣里的責怪意味。
季言緊張地搓了搓手,“阿爸,這次拍賣會突然殺出個袁氏,要以兩倍的價格買走了那塊地產,還有沈家也參與進來了,所以我們和藍天集團的合作恐怕是……”
季言雖是季氏集團的董事長,但是所有的決定都得聽命于他口中的阿爸-季誠,曾經白手起家創(chuàng)造輝煌季氏的人。
敲擊聲停止了,“袁氏?”頓了頓,“既然是這樣,那就賣給他們。你親自去一趟藍家,別斷了和藍天集團的合作?!闭f完,擺了擺手,示意季言出去。
季言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退出來,帶上了門。
“袁氏?免不了的,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嘆了口氣,季誠瞧了瞧桌上的時間。
書房的燈終于在一片黑暗中熄滅了,可是心底的波瀾卻在蠢蠢欲動,難以抑制。
——
加完班,況星桐疲憊地走回家,剛把包包掛好在玄關處換好了拖鞋,就接到了沈臻的視頻電話。
房間里,水杯發(fā)出“叮?!钡呐鲎猜暎瑳r星桐顧不得擦頭上的汗,沒有理電話那頭的沈臻,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水。
沈臻一頭黑線,聽著叮叮哐哐的聲音,“大哥,你在干嘛???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我在聽啊,容我喝杯水啊,我剛加班回來,累都累死了?!睕r星桐把水杯放下,手卻還不自覺地摸著杯壁。
沈臻頓了頓,“我剛接到的消息,袁氏也參加了地產拍賣會?!鄙蛘橐贿呎f,一邊觀察況星桐的臉色變化。
是的,他知道,他知道況星桐的過去,更知道她的弱點。桐院是她的弱點。
“所以?”況星桐淡淡的口氣說道,“又不是你買到了地產!激動個啥?”
沈臻撇了撇嘴,“大哥,我們現(xiàn)在在一個頻道上嗎?”翻了個白眼,“我是說,我們都在青城?!?p> 況星桐又喝了一口水,“沈臻,你要說什么直說,不必給我拐圈子,我累得很,猜來猜去我腦細胞都不夠用了哎。”
“這次的地產拍賣是季氏集團主辦的,拍賣的是桐院。”沈臻說道一半。
“嘭”!況星桐用力地拿水杯砸了一下桌子。
“沈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況星桐皺著眉毛,拿起了手機正視著屏幕上的男人,“你瞞著我?”
沈臻明顯看出況星桐臉色的變化,他知道她生氣了。
況星桐抿了一下嘴唇,“我和你說過多少次?青城的事你不要管!桐院的事情你也不要管!”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連同心里沉浸依舊的舊傷一并牽扯出來。
她害怕,害怕當年的事再度發(fā)生,她不知道再來一次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呮呀~”視頻那頭的門輕輕推開,打破了這瞬間的寂靜。
抬眼瞧清楚了來人,是沈嘉奧,況星桐下意識地換了說話的腔調,對著手機那頭說:“嘉奧,從青城回來記得給我?guī)禺a呀,別像你哥一樣沒良心,多吃他幾頓飯就要死要活的?!?p> “放心,若若姐”沈嘉奧標標準準地敬了個禮,轉而道:“你倆剛不會因為吃的吵架了吧?放心放心,我可不是我哥那種小財迷?!?p> 說完,沈臻就把沈嘉奧打發(fā)出去了。
“若若!”沈臻喚了那么一句,“我想把桐院買下來,來彌補以前的遺憾?!?p> 男人說得很鄭重,好看的桃花眼里少了平日里的痞子氣。
“別招惹季家的人,沈臻,別去。”況星桐咬著唇瓣,強忍著心頭漸漸涌起的難受感。
她知道,那是曾經失去過的記憶,也是刻在靈魂里的痛苦記憶。
視頻那頭的沈臻沒有偏開話題,“我想試試,賭這一次我能贏過他們!”
況星桐看著沈臻有些猩紅的眼睛,皺著眉毛,“不要去!桐院我可以不要,青城我也可以不回去,你平安回來不要去拍賣會,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fā)生過?!?p> 沈臻看著視頻那頭的女人用手按了按心口。
“我會贏的,相信我!”沈臻很偏執(zhí)地說著,拿起手邊的水喝了一口。
過去的事情,他還想爭出個子丑寅卯來,他不想放棄,更不想讓平白無故逝去的人逝去。
這一次,他想出來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