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無言以對,不耐煩地說,“你我素昧平生,還請小姐自重?!?p> “沒事兒,我就是想看看你?!?p> 花惜顏托起下巴看著他,溫聲細(xì)語地說:“小女子無家可歸,不知公子可愿收留?”
不等他開口,她又眸光繾綣地補(bǔ)了句:“若你已妻妾成群了,我也可以做婢女?!?p> “噗咳咳咳咳……”自覺降為背景人的李龜年被面湯狠狠地嗆了一口,臉都憋紅了。
雖然隔著帷帽看不清臉,他也察覺到李瑾要暴走了。
當(dāng)著好朋友的面兒被調(diào)戲,是個(gè)人都不能忍!
“這位公子可要當(dāng)心些,這會兒都嗆兩回了!”花惜顏憋著笑說,挪回眸子、繼續(xù)含情脈脈地看著李瑾,“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小姐還真是與眾不同,”李瑾的話把李龜年凍得一哆嗦,自覺地向后仰了45°,“我瞧你衣著艷麗,也并非窮苦人家的孩子?!?p> “本以為頗有教養(yǎng),不料這般自我輕賤的話也說得出口!”
“公子見笑了,小女子并非恬不知恥之人,”花惜顏也不惱,反而美目盼兮地拋了個(gè)媚眼,“只是打小野慣了,說話一直這般直來直去?!?p> 見他手背皺起了青筋,她差點(diǎn)兒笑出聲來。
李瑾的臉上怕是得寫上這么一句話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p> “小女子只是覺得,與其日后遺憾未盡人事,不如當(dāng)時(shí)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柫恕!?p> 不牽連花家地情況下退婚是不可能的,只能嫁過去之后再找機(jī)會跑路。
難得遇見個(gè)有好感的人。
哪怕只是留個(gè)深刻的印象,也算給這段無疾而終的初戀畫個(gè)圓滿的句點(diǎn)。
管他是好印象還是爛印象呢,老娘就是這樣漢子、就是這樣的秉性。
“……”李瑾有些晃神,恍惚間竟覺得面前的女子是花惜顏。
一樣的大言不慚,一樣的桀驁不馴。
成日女扮男裝在街上晃也就算了,還大張旗鼓地開起了小食店。
他下意識看向了樓下,不知何時(shí),“籬笆苑”已緊閉了窗戶。
“沙琪瑪已賣光了,公子若是想吃,明日一早我請人送到尊府上?!?p> 花惜顏見他看向樓下,職業(yè)病犯了:“今日備少了,明日備得多些?!?p> “你不是男子么?”李瑾頓了幾秒,語氣平和了許多,“為了套近乎甘愿男扮女裝?”
“這都被公子看穿了?”花惜顏故作驚訝地說,拍馬屁道,“公子真是好眼力!”
“不敢當(dāng),”李瑾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食案,淡淡地開口,“方才的話若是還做數(shù),我倒是不介意多個(gè)婢女?!?p> “公子若是不介意在下是個(gè)男兒身,在下倒是不介意做公子的侍者?!?p> 花惜顏笑著說,心里卻泛起了嘀咕:一聽到她是男子,立刻沒剛剛那么抗拒了。
難道他是彎的?
她恍然大悟地看著一臉緊張的李龜年,剛剛那些奇怪的反應(yīng)是擔(dān)心她把他搶走啊?
本以為帶帷帽是怕別人笑話他長相陰柔俊美,現(xiàn)在想想……興許男寵都是這副打扮。
她哀怨地剜了李龜年一眼,難怪他倆成天形影不離呢,敢情他們是一對兒。
李龜年被她盯得有些發(fā)毛,比了個(gè)口型:你那是啥眼神?
“既然二位公子……”花惜顏起身,敷衍地福了一禮,“是小女子逾矩了,這便告辭?!?p> “誒?”李龜年下意識地出聲,見李瑾穩(wěn)坐如鐘,小碎步追了上去,“怎么突然要走?。 ?p> “你也沒提前跟我說你倆是同志啊……”
花惜顏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鼓嘴說:“也是,好看的男生會喜歡女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