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何不肯信我呢?”皇甫金蘭甩開仁宗的手,強壓下憤怒道,“惠妃三番五次捏造事實,您都視而不見嗎?”
“你這是在質(zhì)問朕?”仁宗面露怒色,“誰給你的膽子這般放肆!”
“反正妾身說什么您也不會信!”
皇甫金蘭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倔強地仰起頭,可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溜了下來。
“自打這個賤人進了宮,您何曾再如登基前十年那般勤政愛民過?”
“且不說您朝堂上屢次縱容藩鎮(zhèn)。單說后宮,自打她進宮、多少妃嬪死于非命,您一概置若罔聞!”
皇甫金蘭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就她生的那些小崽子,有哪一個像您?!”
“你給朕住口!”仁宗抬手又是一巴掌,“朕如何處理朝政、如何治理后宮,還輪不到你置喙!”
“既然阿郎仍這般執(zhí)迷不悟,妾身也沒什么好說的了,”皇甫金蘭把臉別回來,眸子失了神色,“若沒有阿郎默許,她如何敢這般猖獗?”
“元一!”仁宗氣急敗壞地喊了高力士一聲,“德妃皇甫氏忤逆丈夫,不睦宗族,敗壞同儕;屢經(jīng)勸導,枯惡不悛,即日起降為才人!”
皇甫德儀福了福身,高聲道:“妾身叩謝圣恩!”
“馬上給朕滾尚才所去!”仁宗吼了一聲,甩袖而去。
“妾身謹遵圣旨?!?p> 皇甫金蘭直起身就迎上了武落衡耀武揚威的側(cè)臉,心如死灰后、反而也沒那么厭棄這張臉了。
轉(zhuǎn)身欲走,武落衡就上前攔住了她:“站在,本宮許你走了么?”
“惠妃娘子有何吩咐?”皇甫金蘭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說,“若無事,妾身便先行告退了?!?p> “自然有事,”武落衡走近,踮腳拽下了她發(fā)髻上簪著的并蒂蓮花金步搖,“本宮瞧著這簪子不錯,不如妹妹送與本宮好了?!?p> “你喜歡拿去便是?!被矢鹛m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徑自往寢殿走。
“這可是阿郎送與妹妹的定情信物,”武落衡喊了一聲,往常多看兩眼都要跟她瞪眼睛來著,“妹妹當真舍得?!”
皇甫金蘭沒理會她,仿佛沒聽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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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宅,朝顏院。
“阿婆,我能不能不穿那個???”
沐浴完就被湯婆子裹成了木乃伊的花惜顏老老實實地窩在被窩里。
見她抱著一摞繡花訶子①過來,小臉皺成了“囧”字:“反正外面還得穿那么多層,也看不出來穿了還是沒穿嘛!”
這玩意兒和束胸衣沒啥區(qū)別,勒得胸不舒服不說,還總感覺容易掉。
“小姐,女子怎可不穿訶子呢?”
湯婆子把她死死揪在胸前的厚棉巾抽下來,拿起一件繡桃花的深綠色訶子比劃了一下,又換了一件淺橙色繡芍藥花的接著比劃。
“女兒家皆要時刻注意儀容才是?!?p> “哦……”穿慣了男裝的花惜顏渾身不自在地扭了扭腰,應聲。
“褻褲穿這件深橙色的吧?”湯婆子環(huán)著她系好訶子,拿起了一條深橙色的絲質(zhì)褻褲,“恰巧能配成一套?!?p> “這個我會穿,我自己來吧!”花惜顏抽出她手里的褻褲,在被子里摸索著套進了兩只腳,一蹬腿就穿好了,“嘿!”
“不可這般穿衣……”湯婆子哭笑不得,“女兒家若是這般穿衣服,日后會被夫家笑話的?!?
鴟尾
①訶子:唐朝時的無肩帶胸衣,兩根系帶分別在胸下圍和腰部;多為有彈性的梭織面料,可使得胸部豐挺有型。 謝謝-卐靜靜卍-和-靨凝-兩位小伙伴的推薦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