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什么叫拜我所賜?。俊被ㄏь佔鲃菀蛩?,“我可沒那種惡趣味?!?p> “你是沒有,架不住有人有?。 ?p> 李龜年抿著薄唇,努力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好心幫他出謀劃策,不僅被說挨打是拜我所賜,還逼我穿女裝……”監(jiān)督你。
他把后三個字截斷在喉嚨里,擠了擠雙眼,滿眼的委屈。
“你要這么說,我可真要打你了!”
花惜顏利落地擼起了袖子,憤慨道:“還是不是一個屯兒里出來的兄弟了,你居然慫恿他耍我?”
“???”李龜年愣愣地眨了下眼,忽而明白了她生氣的原因,“那啥……他不是那個意……”
“你還想幫他開脫?”
花惜顏抬手就是一記升龍拳,狠狠地落到他下巴之前,又卸去了九成的力氣。
“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差點兒掐死我好嗎???”
“還是在知道我是他未婚妻的情況下……”
她順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胸前急于脫落的系帶,反手捏了他脖頸上一指甲蓋大小的皮:“這事兒擱你身上、你能忍?”
“那肯定不能……”
李龜年本能地說,回神忙把“忍”咽了回去,改口道:“那肯定不能不忍嘛,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可是郡王誒!”
“……”花惜顏嫌棄地勾了他一眼,松開了手,“少來這套!”
“哈哈哈……”李龜年笑得前仰后合,清了下嗓子說,“別看那小子冷冰冰的,實際上就一傲嬌小孩兒,特好哄!”
花惜顏:“……”
“好了,不逗你了。”
他扯了下繃緊了的裙擺,湊近切成了普通話,正色道:“阿瑾的暗衛(wèi)探到了一個消息,今晚李隆基要聯(lián)合云南王和渤海王起兵謀反?!?p> “哈?”花惜顏一滯,皺眉道,“不會吧,除夕宴連侍者都不讓帶,沒有兵怎么謀反?”
“‘挾天子以令諸侯’咯,”李龜年沖門口偏了下頭,“再說了,誰說他沒帶兵了?”
“胡姬所踩的鼓里藏著人,不然共鳴不會帶著細微的混響;背羯鼓和抬巨鼓的胡人臂膀健碩,一看也是練家子?!?p> “雜耍是李隆基是安排的節(jié)目,跟在渤海王后面抬箱子的也是他的人?!?p> “阿瑾擔(dān)心接下來的畫舫晚宴出岔子,已經(jīng)去兵部點禁衛(wèi)軍替換當(dāng)值的神策軍了?!?p> 他接著說,把鹽粉倒在開心果上,剝起了巴旦木:“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來得及應(yīng)對。”
“聽你一說,忽然覺得我來到這里之后變傻了……”花惜顏愣愣地說,“很多顯而易見的東西都看不透了?!?p> 看到四五個人推帶輪子的鼓、四個人抬那些最多不超過五十斤的箱子時,腦海里倒是閃過一絲疑惑。
但并未深究,便轉(zhuǎn)瞬即逝了。
“你不是看不透,你是壓根兒沒把自己當(dāng)成這個時代的人。”
李龜年把放滿了巴旦木果仁的小碟遞到她的桌子上,一針見血道:“所以總是看似在參與社會生活,實則一直置身事外。”
花惜顏瞳仁一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意識不到很正常,我剛來的時候也這樣。”
李龜年把她桌子上的鹽碟倒在她沒怎么動的開心果的果盤里,安慰道:
“我也是來了好久才意識到來到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是唐朝的一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