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管這個叫武器?”
閣羅鳳臉上溢起一抹輕蔑,彎腰撿起了袖箭。
食指一彈,箭桿應(yīng)聲折斷。
“少耍花招!”一位白眉白髯的老者厲聲道,“攜武器入席,可以謀逆論處!”
“這是云南常見的發(fā)針,”閣羅鳳隨手拿起一支插進頭發(fā)里,“若是不信,閣下日后大可去云南逛逛?!?p> “住口!”老者斥道,“人贓并獲,安敢在此饒舌?”
“神策軍在何處?”另一名中年男子幫腔道,“還不速速上前將此人緝押!”
“慢,”花惜顏舉起手,說,“此物確實是云南的發(fā)針,小女子有幸見過?!?p> “哈?”花獲有些奇怪,攔住她咬耳朵道,“你跟著摻和什么?”
“除夕家宴,萬朝來賀,”花惜顏伸手擋住嘴巴,悄聲說,“一旦引起騷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p> “為父正欲出面阻止,”花獲皺眉,再次質(zhì)問道,“你跟著搗什么亂?”
“可顏兒已經(jīng)搗亂了,”花惜顏無辜地眨了眨眼,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放心啦,我能應(yīng)對?!?p> “區(qū)區(qū)女流之輩,她的話如何能信?”
老者嗤之以鼻,轉(zhuǎn)頭面回了閣羅鳳:“云南王以下犯上,在座的都看在眼里!”
“鐵證如山,汝還有何話可說?”
“我雖不是大唐人,但也知道大唐有一句話叫,‘君子立于世,當行得正坐得端’?!?p> 閣羅鳳攏著衣袍坐下:“沒做便是沒做。若閣下執(zhí)意認為我有反叛之心,我無話可說?!?p> “那確實是云南的發(fā)針,”見花惜顏身陷囫圇,李瑾出聲幫了句腔,“在安南都護府任職數(shù)載的郭虔瓘將軍應(yīng)當見過?!?p> “哈哈,承蒙殿下記得,”被點到名的郭虔瓘應(yīng)聲,抱拳笑道,“這確實是云南的發(fā)針,只是……”
“不知云南王為何隨身攜帶這么多支?”
“此物在云南有辟邪招福之意?!?p> 閣羅鳳大言不慚道:“我?guī)н@些本想分給圣上、二位親王及諸位皇子,不料一時手滑,竟全抖了出來?!?p> “愛卿不必介懷,”仁宗撩起帷簾出來,笑道,“雖說發(fā)針已損,但朕已深感卿之忠心?!?p> 方才的話他全都聽到了,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三人的意圖。
除夕夜慶典乃是大唐一年中僅次于中元節(jié)的盛會。
有人趁此時政變,若處理不當,一是大唐威嚴掃地;二是墻倒眾人推,所有邦國藩鎮(zhèn)皆會趁機踩上一腳。
這口惡氣只能先忍著。
“是奴有錯在先,”見仁宗出現(xiàn),格羅鳳立刻換了謙辭,“應(yīng)提前將此物報備刑部才是?!?p> “無妨,”仁宗笑得一臉勉強,環(huán)視四周,見賓客皆已入座,便拍了拍手說,“時辰差不多了,開宴吧!”
“唯!”高力士應(yīng)聲,從袖子里拔出了一個網(wǎng)球大小的紙疙瘩。
他吹燃火折子,點燃引信后丟進了河里。
紙疙瘩跌進水里沒多會兒,荷花狀的漣漪就升騰在了池面上。
引得一眾女眷紛紛驚呼出聲。
老者施了一禮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花惜顏也福了福身,剛要折回花獲身旁,就被仁宗身旁的青年女子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