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未置可否,看著他的眼神里夾雜了幾分獵物護食般的警告。
李龜年縮了縮脖子:“天地良心啊……我倆真的只是好朋友……”
“主子?!蹦x推開門行禮,終結(jié)了二人的對話。
李瑾只吐了一個字:“說?!?p> “李隆基今日帶著閣羅鳳和大欽茂去了西域杜康,三人各帶著兩名隨從?!?p> “一眾人進去不足半柱香,李隆基就兀自離開了?!彼齾R報道,“婢追上去,發(fā)現(xiàn)他去了鄭國夫人的宅邸?!?p> 李龜年忙沖李瑾遞了個眼神,仿佛在說:你看吧、你看吧!
“婢正欲從后門潛入之時,看到了回娘家的武落衡?!?p> 莫離聲音剛落,門外又出現(xiàn)了莫言的身影:“主子,武惠妃和清河縣主前來求見。”
李瑾沖莫離擺了擺手,跟莫言說:“讓她們在前廳等著,我稍后就過去?!?p> 說完,起身往外走。
“你不得搞身兒行頭啥的?”
李龜年以為他這就要去,喊了他一聲:“他們都大老遠上門兒唱戲來了,怎么著也得配合他們把戲唱完嘛?”
“這不正準備換衣服去么,”李瑾回眸駐足,見他紋絲不動,說,“你不一起去?”
“我就一可有可無的道具,就不必去了吧?”李龜年打了個哈欠,“你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p> 李瑾雙手抱胸,聲音不咸不淡:“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說第二遍。”
“得嘞!”李龜年一骨碌爬了起來,右手像小孩兒比身高一般在他和自己之間劃了兩下,“差不多,你的衣服我應(yīng)該能穿。”
“侍者的給你穿就不錯了,”李瑾挑眉,“你若是不想去看戲,我也不硬拉著你?!?p> “瞧您這話說的!只要能讓我去看戲,穿啥不都行嘛~!”
李龜年捻起蘭花指拍了拍他的胳膊,嬌羞道:“人家除夕夜那么正式的場合都敢穿女裝呢!”
……
李瑾換了一件白灰色暗紋的圓領(lǐng)袍,奶白色宮絳①一端綴著玉佩,一端墜著銀鈴。
除了頭上的檀木簪和固定領(lǐng)口的橙珠子外,依舊沒著什么色。
相比之下,一身桃花紅的李龜年就騷氣多了;鑲嵌了貓眼石的銀釵光彩奪目,銀蓮步搖上墜了一排細密的流蘇。
“你還真讓我繼續(xù)女裝啊……”
李龜年哭笑不得,果然女裝這種東西,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這不是你強烈要求的么?”
李瑾眼神頗為無辜,嘴角微微揚起的笑險些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發(fā)飾和衣服都是莫離的,記得折價賠給她。”
“阿瑾,你學(xué)壞了……”李龜年吐了吐舌頭,抗議道,“明明是你套路我好嗎?”
“兵不厭詐,”李瑾抓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說,“等下就這么挽著,全程不要松手?!?p> “放心了,這可是我的專長。”
李龜年把吊掛在耳朵上的面紗戴上,一秒進入了狀態(tài)、柔若無骨般的掛在了他身上,嬌媚地聲音又嗲又欲:
“阿郎~妾身想吃櫻桃~”
“……”李瑾白了他一眼,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戲還沒開始唱,你倒是開起車來了?!?p> “哈?”李龜年一愣,接著哭笑不得,“我去,你在營里都經(jīng)歷了啥?!”
李瑾:“……”
“咳、哈哈……”李龜年也有些不好意思,尬笑了兩聲,“先排練一下哈,你把我想象成小姐姐?!?p> “自家老婆,該調(diào)戲怎么調(diào)戲,可別不好意思!”
鴟尾
①宮絳:系在腰間的懸掛飾物,兩端系有玉佩,金飾,骨雕,中國結(jié)等重物,尾端墜有流蘇。 《大明風(fēng)華》里王學(xué)圻老師飾演的朱棣穿常服時,最喜歡系宮絳。